一個半小時地艱辛爬坡之后,我終于來到八一茶館(SP2)。這個時候距離關門時間已經過了1個小時,可熱情的志愿小伙仍然掃了我的成績,給我蓋了個章。我飽食一頓,坐在茶館里面休息,心里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跑下去。旁邊一位操著北方口音的姐姐忙著問賽事志愿者們:這里離下一個補給點還有多遠,還有多少米的爬坡?有一伙選手在我旁邊商量:我們到此為止吧,要不然跑到后面再棄賽可就沒有坐車回賓館那么好的條件了。這時,我碰到普神他們三位隊友。普神永遠一副瞇著眼,笑嘻嘻的樣子,對我說:“小杜,跑那么快,都不等等我們。”我趕緊回應:“這不在茶館恭候大駕已多時”。我看著小胡和普神兩位隊友攙扶著寶寶姐,突然從心底燃起了斗志。稍事休息之后,為了把之前迷路丟失的時間補回來,我跟他們仨作了告別,獨自踏上未知的旅程。這個時候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管怎么樣,拼盡全力也要完賽!
我就這樣跑一段走一段,終于登上山頂。這時賽道兩旁掛滿五顏六色的經幡,我仿佛置身天堂。下了一段山坡,梅里雪山就這樣突然闖入我的眼內:雄奇、壯麗,簡直美極了。任何一切20多年我存在腦子里面的詞匯都無法形容我當時激動的心情。人生難得一遇這樣壯美的風光,之前的艱辛跋涉都是值得的!
我在右轉彎坡道處遇見跑協隊伍后勤的三個美女,猶如遇見親人那般親切。擺了幾個帥氣姿勢,拍了幾張照片,閑聊了一會兒之后,我繼續前行。來到半山腰,恰好能望見被一片片青翠欲滴的農作物包圍、寧靜而祥和的雨崩村。這時前面不遠碰到一位跑友,我用普通話問他:“兄弟,你來自哪里?”結果哥們兒操著昆明普通話回答:“我是云南昆明人!”原來大家都是云南人,一場笑話,于是我倆一路說笑著一路結伴而行。
來到上雨崩,我肚子并沒有太餓,簡單地喝了兩口水之后便獨自上路。這時我的雙膝隱隱作痛,腳底也出現刺疼的感覺。我心想:這點兒疼痛不算什么,我可以堅持下去。走進雨崩村,隨處可見藏式民居,藏民們拉著牦牛和騾子從我身邊經過,清脆的鈴鐺聲響個不停。有的藏民坐在自家門口望著參賽的選手們。我聽到有人用漢語對我說:“加油!”我雙手合十,回復了一句:“扎西德勒”!下午4時40分左右,我終于來到下雨崩(SP4)。
我一顛一跛地來到補給點(SP4),志愿小哥見到我這個樣子,關切地詢問道:“哥們兒,你還可以嗎?”我說:“沒事兒,只是膝蓋有點兒疼痛。”噴了下云南白藥,簡單地活動了膝蓋,又聽小哥說:“從這里折返神瀑需要4個多小時,哥們兒你得快點兒”!我不敢過多停留,吃了碗超大量排骨面,迎著夕陽,踏過一片青色牧場便開始往神瀑方向趕路。
這一路我的腳還是一直在疼,膝蓋倒是走著走著稍微好了一點兒。行至半程,我碰到戴著墨鏡、一身藍衣的折返而來的小伙伴——跑協副會長陳睿。我暗自竊喜:原來一直跑在前面的陳睿哥并沒有領先我多少距離,只要再快一點兒我也可以趕上他。
我問了下到神瀑的距離,簡單祝福他之后,又開始匆匆趕路。去往神瀑的路并不好走,雖然只是緩爬坡,但一路碎石也讓我的腳痛感更加強烈。順著潺潺流水,穿過郁郁蔥蔥的樹林,我看到前往神瀑的標牌。轉過一個路口之后,雄偉的冰川終于出現在我的眼前。潔白的積雪如同哈達纏繞在大山母親的肩膀。
我踩著滿是荒草的雪地往前行走,突然想起幾年前讀書的時候,下雪天在學校操場堆雪人、打雪仗的情景。望著眼前的景色,既覺得神秘,也覺得親切。快到神瀑了,上著臺階,我見到背對著我、正喝著水的泠姐。我打了聲招呼,繼續往上走,又碰見“尹主任”和灰姐。我和“尹主任”相互摟著肩膀、舉著登山杖在神瀑面前合了個影。
因為我還沒有打卡,所以他們一行三人先往回折返。我打完卡之后也趕緊返程,在路過一處橋面時,冷空氣從衣領直接灌進來,凍得我渾身直打冷顫。我急忙穿好沖鋒衣褲,這才覺得稍微溫暖了一點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