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孴凱想著就算是被懷疑也好,顧不得許多了,自己去上次抓馮二馬的地方找章玨。但又想起001消失前的問他信不信的問題,結合著章玨可能就是當年殺死師傅的人,憑他自己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抓到章玨。
只得另生計策,他信001,就只當章玨就在那地方。
"樂組,我一個人過來看上次抓馮二馬的地方,發現了蹊蹺。"
"什么蹊蹺?"
"我看到了一個人在那里晃動,我自己不敢過去,怕打草驚蛇。組長,你們過來吧,不要鳴警笛。"
電話里李孴凱說話很篤定,樂逸之聽到新線索來了,立刻召集了幾組人,從不同方向出發,立奔赴現場。
掛了電話,李孴凱知道這事兒要是不成,就會打草驚蛇,章玨可能從此再也不見。但001那么篤定,他相信那個從沒見過天日的盟友。
沒多久,大家靜悄悄的從四面八方圍堵過來。樂逸之找到了李孴凱在的位置,接上了頭。
"我們來了,具體位置在哪兒?"
"在馮二馬躲起來的房子那兒。"
“具體位置呢?”
“現在看不到他了,我看的時候確實有人晃動。”
放眼望去,馮二馬炸過的地方,周圍幾家人家搬走的搬走,裝修完的裝修完了。
"那幾家都是裝修完的,周圍幾家都那么破了,要是在的話,也是那幾家了吧。"
"別,別貿然行動。"李孴凱突然緊張起來。
原地待命的命令下達后,沐陽喘著粗氣奔來了。
"組長,我問了小區居委會,他們說對現在居住人員狀況不太清楚。"
"你去告訴二三組組長,讓他們內圍進來幾個人,過來地毯搜索。"
從下往上,一層層的地毯式搜索。那幾棟樓花費了大家一上午的時間,挨家挨戶的找人,一無所獲。終于要到之前出事兒的那棟樓了,眼看中午做飯時間要到,再搜下去就又要出岔子。
好巧不巧,這時,那棟樓里走出來一個人,戴著鴨舌帽,走的很快,打眼一看,完全不像是出來吃飯或者買飯的人的神情,這種情況,寧可錯抓也不能漏抓啊。
幾個人迅速圍了上去,把他拖到了一樓旁邊的角落里,并做出噤聲指令。
“我們是警察,你別出聲,我們詢問你幾個問題。”
那人早被這陣勢嚇住了,臉色都變了,一邊擺手一邊說:“我,我沒犯法啊?為什么抓我?”
樂逸之一看那人的神態:臉色嚇得鐵青,腿不自主打哆嗦,頭上直冒冷汗,鐵定不是能殺人的。連忙給邊上的某警員遞了一臉色,示意那位警員把那人先帶到其他地方去,大家該蹲守的蹲守,該掃樓的掃樓。
快中午一點的時候,馮二馬在的那間屋子對面有了動靜。原本馮二馬在的樓是分陰陽面的,馮二馬在的是陰面的房子,已經炸的面目全非,還沒處理,那間房子左右兩邊都已經重新裝修,只有這個地方門是虛掩著,破敗不堪。警戒線也還拉著,上次被炸傷、炸死的同事留下的血跡還在,已經變成了深褐色,蒙了灰塵。
“在馮二馬住的對面”這是001最后留的話。
“上吧!”李孴凱這會兒像是瘋了一樣,撞開了馮二馬住的對面的門。
嘭的一聲巨響,里面似乎是什么東西炸了,不過這次幸好有門擋著,李孴凱僅僅是被炸彈的力量炸開了,急急地往后退了幾步,摔了一跤。這一下,里面的味道沖了出來,彈藥味,夾雜著發霉的味道。
“喂,組長!快,有人從樓上順繩子要跑。”
可不是,那人正好順著繩子到了2樓,快到地面了。由于發現的及時,還能有機會活捉他。
前后不到一分鐘,繩子上的人到地面就消失了,莫非那個人土遁了不成?等大家跑近了一看,沒停穩的鐵蓋子還在晃動:那人鉆進地里了,果真土遁了。
“快,快打開。”急著抓人的警察圍了過去,大家早就忽略了李孴凱怎么知道對面是嫌疑人住的地兒的細節了。急忙打開蓋子,沒想到蓋子不大,地道倒是很長。
地道直接通往小區外邊的灌木叢旁邊,道口很小只容得下一個人過去,值得慶幸的是,嫌疑人這次逃的匆忙沒來得及布置詭雷,從出口出來就是小區后邊的胡同,拐出去就是大街。
雖然時間夠短,出了出口大家就散開找人了,可上了街,都是來來往往吃飯的行人,怎么都找不出那人的影子。
“前邊那個有可能是,你們繞過去。”樂逸之看到了前邊有一個腳上沾著泥,頭發上也有泥的人,正靠著墻邊往人多的地兒走。盜賊偷盜完,為了防止被人發現,都是溜著墻根走。
幾個人圍了上去,一把按住了逃跑的犯罪嫌疑人。
“你們是誰?為啥抓我?”這個人的神情跟剛才被抓的人一樣。
“不好!金蟬脫殼!”一邊跟著的耿介迅速判斷出來這是個圈套,“組長,我們上當了。”
“不可能......”李孴凱不相信眼前的人不是嫌疑犯,一直在不停的搖頭。
與此同時,廖思邈在這次爆炸的樓道里,抓回了一個在樓道里蹲著的人。這棟樓很奇怪,也許是建設的比較早,電梯只有一個,排隊上下樓的只有7-10層的用戶,其余的人都是走樓梯。廖思邈在摸上去的時候,在8樓的樓道里看到一位正在巴望的人,雙手扒在都是土的窗臺上,面色凝重。直到廖思邈拍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
“你,你好”這幾個字是從那人嘴里說出來的,聲音很大,說話時,他手上還粘著剛才帶下來的土。
這三個人隨即被帶回警局,被分開審訊。廖思邈抓住的人,耳朵似是有問題,問話時需要提高聲音,他搭話是聲音也很大,由于這人上了年紀,訓問進行的并不是很順利。
但剩下的兩人似乎串供一般,答話都帶著規律。
“我只是出去買飯,為什么抓我?”
“我只是好奇才挖洞的,沒有別的意思。”
“我只是住戶而已,其他一概不知。”
“我只是挖了洞,并沒干別的。”
“他們說話開頭都是'我只是',我數了一下,每個人說話里這三個字一個人是:45次,另一個是48次。”文書豪總結了問話內容,得出的結論。
“我的問詢室里的那位,耳朵不太好用。但他行為很古怪,總是在張望什么。”
下午,廖思邈漸漸地失去了耐心,要求換人審訊,他抓的人就跟樂逸之組交換了。
就在擦肩換人的時候,樂逸之明顯的看到了那個從地道逃跑的人在緊張,雖然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那位老者,就緊張的頭都低了,手不停的揉捏著衣角。
“廖思邈,從地道跑的那位跟那位老人有關系,你好好審。”
“你又是怎么知道了?”
“那會兒交換,那人的表情你沒看見?從地道跑的那個人表情很緊張,明顯是老鼠見了貓。”
“哎!這是個大情況啊。”
廖思邈有一種錯失大魚的感覺,嘴里說出來的話,既帶著驚訝,又帶著喝了醋一樣的酸味。
案子接著審,廖思邈審這樣的人,簡直就是過年街上點炮仗噼里啪啦,審的那地道逃跑的一愣一愣的,李超那邊那位假裝買飯的人,至今一直閉口不言。
“李組,給吃了秤砣鐵了心的那位,這是一劑良藥,接著吧。”沐陽拿著一張照片給了李超組長,也不說原由,“我們組長說,這張照片可以撬開他的嘴。”
廖思邈也收到了同樣的照片。
沒過多久,兩邊都交代了。事情的策劃者是那位老人,或者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章玨。章玨分別買了兩個人幫他,一個是負責探路的,需要走到小區門外,再原路返回,時間是5分鐘,如果不能返回,第二個人就必須順著繩子下去。
章玨唯一的失誤就是忘了他耳朵聽不清楚的事兒,不然,他也不會站在樓道里,即使站在樓道里,要是聽到了廖思邈的上樓聲,也不會粘一身土在窗戶那里巴望了。
“這倆人,你指使的,對嗎?”樂逸之把字兒寫下來,又拿著兩張照片放在章玨面前。
“不認識!”這句回答聲依舊很大。
“這上邊,有你的指紋。是你在那樓里裝了炸彈。”樂逸之拿了一個彈片假裝有指紋的樣子。
“哼”章玨豎著眉毛,從鼻孔里出了口氣,兩手環抱手臂,向椅子上靠了一下。
“你叫組長出來吧,他審的方向錯了,那老頭篤信自沒把柄在組長手里。”翁初夏站在玻璃外看著里面的場景,讓沐陽進去叫組長。
“章玨明顯識破了你的說法,他那么縝密的人,這個辦法可唬不住他。”
“是,是我太心急了。哦,對了,耿介呢?讓他去拿當年扎傷師傅的刀去,刀上有個小吊墜,他們都用的類似的刀。”
“還有,組長,人皮可以讓他看了。尤其是頭皮,可以特寫。”
“對,還有那張四人合影。對了,你們還記得那四枚指紋嗎?其中兩枚是前邊的死者的,那剩下的兩枚是他的。”
翁初夏和李孴凱聯手把之前的證據都檢查了一遍,只要能和章玨有關的都列了出來:指紋兩枚,四人合影,刀,以及刀上的吊墜,能想到的都想了。只有指紋有說服力,其他的幾乎沒有特別大的力度。扣押期限一旦到了,放狐貍歸山在所難免。
“他歲數那么大了,我不信他沒有不打盹的時候。”耿介在旁邊打磨組長薪給他的一個小鋼鋸,一邊打磨一邊嘟囔。
“這人是人嗎?不是,是妖,是鬼怪。”沐陽也隨聲附和。
“你說說,他這樣的人有家人嗎?他究竟在執著什么?”耿介不甘心。
“王闖差點被割掉頭皮,之前呢,那些組合起來的人皮恰好缺少的也是頭皮,這個章玨和馮二馬肯定有聯系,又或者很早就盤算好了,兄弟四人其中一人要拿來拼人皮。”文書豪每次都負責捋順案件。
殺人動機終于浮出水面
馮二馬住的地方,房東覺得自己的房子既出了人命,又炸的面目全非,還被掛上了警戒線,心里不是滋味。背著警察,連夜去房子里清理雜物,就在廁所里的小門里清理出來一個小的不起眼的鐵煙盒。里面裝了一個用紅筆寫的信。
當然,那不是信,那是一個計劃-----升天計劃。
那房東找出這東西后,也不敢看,就又報了警。‘信’就到了樂逸之手里,‘信’一共兩頁,反正面都是圖和字,記載了殺人割取的部位。而按照原計劃,湊夠人皮后,小組成員在一個廟里,一起升天。章玨負責全部的技術實施,以及選址。馮二馬負責獵取信奉佛教的人,王闖和后來去世的那個隊友負責殺人。但后來,馮二馬的孩子先后去世,隊友四人也少了一人。計劃開始走偏,馮二馬在成功前叛變,改為祭祀自己的孩子。
‘信’到那句話就停止了:章哥,我孩子沒了,盼頭都沒了,祭祀的東西先借我用用吧,我回去了。
“后邊的劇情就穿起來了,王闖可能是來找馮二馬,兩人打算先完成馮二馬的愿望,后來被章玨發現,馮二馬也被抓。”
“我知道怎么辦了。”樂逸之突然反應過來了。
“章玨,你看看,這是什么?”一整套的祭祀東西集齊了,被ps到大佛上,故意閃著光,“馮二馬和王闖沒等你。”
章玨的表情瞬間扭曲而猙獰,嘴角不停的抽搐,兩眼直直的看著他之前的作品。
“那倆崽子闖的禍,要不是他們,我們早就成了,還我作品,還我!”章玨邊說從椅子上站起來,要去奪那張ps的照片,“馮二馬,我詛咒你!你毀我東西,你個叛徒。”
風言風語里,大家都知道了案子的來龍去脈,可章玨由于受到了刺激,人已經瘋癲,暫時押回了牢房,不久就病死了。
001號由于涉嫌泄密,被判永遠不得再出枉死城,可那幾位死者卻提出了要聯名保001的計劃......
饕餮思文,第一季,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