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 錄 |惟有蘭花香正好
上一章 |?驚鴻一瞥，你送我離開
文 |?唐媽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一些，語氣卻怎么都無法掩飾一天下來都沒能找到住處的疲憊。
中介的小姑娘也很是郁悶，不耐煩地甩著手里的鑰匙：“美女，你到底要找什么樣的房子？便宜的你看不上，好的你又租不起……”
我被她眼中的鄙夷刺得胸口發悶，總覺得這一幕似乎似曾相識，我恍惚地朝四周看了看，最終擺了擺手：“謝謝你了，我不租了。”
小姑娘大大地翻了個白眼，踩著高跟鞋咔噠咔噠走遠了，我無奈地掏出手機，卻被手機上的日期下了一跳。
我明明是今天早晨，也就是21號早上從家出來的，可，可手機上顯示的卻是23號！
手機壞了？
我拉住旁邊一個路人：“請問，今天幾號？”
那人奇怪地看我幾眼，還是很認真地看過了手機回答我：“23號啊，你穿越了，啊哈哈哈……”
我一屁股坐在街邊的石階上，后背出了一層冷汗，中間這兩天的記憶，我竟然沒有了！怪說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少了點什么東西……
可，那些記憶又去哪里了呢？我這兩天兩夜，又去了哪里？
我拍了拍臉，告訴自己，是自己精神狀態太差記錯日子了，我本來就是今天早晨23號才從韓碩家離家出走的……幾次精神建設下來，好歹暫時安撫了不安的情緒，可那個空洞還在那里。
我撥通了唯一一個好友的電話：“陳嘉，我無家可歸了。”
陳嘉打車趕到時，我正捧著一瓶礦泉水發呆，滿臉油汗，腳邊是孤零零的行李箱。她蹲下身仰頭看著我：“怎么了這是？”
我還沉浸在自己好像是失憶了的驚恐中，低頭看著她幽幽地說：“我好像失憶了……”
被她狠狠抽了一巴掌以后我捂著胳膊嗷嗷叫著蹦了起來：“陳嘉！你再這么暴力小心嫁不出去！”
她一邊撥電話一邊說：“能嫁出去牛逼啊！我給韓碩那孫子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真正頭疼的事情是跟韓碩分手的事實，連忙一把搶過手機掛斷了電話：“我跟他分手啦！”
陳嘉嘴里咬著可樂杯里的吸管，一雙貓眼瞪得又大又圓：“你說真的？你真的和韓碩分手啦？”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引得肯德基里一干顧客紛紛側目，我有點不好意思，卻依然擺出一副自然的樣子：“嗯哼。”
“我去，可以啊陸藝，媽的，這么多年終于見你出息了一回，啊！”
我干咳了一聲：“你不問我為什么和他分手了？”
她瀟灑地一擺手：“關我屁事！”她跑去柜臺又買了兩杯巧克力圣代，一杯塞到我手里，一杯自己高舉著跟我的碰了一下：“來吧，姐妹兒，為你終于擺脫農奴的身份干一杯！”
原來，我低到塵埃里的姿態大家都看在眼里。
還好，陳嘉不是落井下石的那個，沒枉我上學時老給她打小抄兒。
陳嘉住的地方在北城的萬達——后面的小區里。小區聽說已經列入拆遷范圍，每棟樓上都畫著大大的拆字，不過，不知為什么，好幾年了，也沒個動靜，陳嘉在萬達上班，也就懶得搬家。
我跟著她踏進黑洞洞的門洞，大聲咳嗽了一聲，聽見黑暗里陳嘉的聲音：“算了，別費勁了，這燈都壞了幾萬年了。”
我拎著箱子費勁兒地跟在她后面，嘟囔：“你真得不相信我失憶了嗎？”
我聽見她停下來，掏出鑰匙稀里嘩啦地開門，然后就是防盜門被拉開的聲音，啪嗒一聲，有溫暖的燈光照亮了一小節樓梯，陳嘉已經進了屋，扶著門朝我喊：“你以為你韓劇女主角啊，還失憶呢，我還白血病呢，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陳嘉租的是套兩居室，本來還有個姑娘合租，后來搬走了，房租不貴，陳嘉也樂得清靜，干脆一個人租了下來，這會兒我正被她指揮著收拾客臥那張床，灰塵積了不少，我倆被床單上的灰嗆得直咳嗽。
她把床單團成一團抱在懷里，拎著我躲了出去：“今晚你先跟我擠擠吧，收拾一下，明晚你再過來睡。”
我這人有個臭毛病，就是不能跟人同床共枕，陳嘉看著我為難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磨了磨牙：“你和韓碩分手，不會是因為床上生活不和諧吧？”
我撲過去狠狠揉她圓嘟嘟的臉：“讓你嘴賤讓你嘴賤，你才床上生活不和諧！”
我把箱子拉過來打開：“好在我準備了……”
我目瞪口呆看著箱子里陌生的床單，說不出話來。
陳嘉湊過來撩我：“怎么不說話了？準備了……”
她看到我箱子里東西的時候嘴角也抽了抽：“呵呵，陸藝，你什么時候品味如此不俗了？我記得你和韓碩那家里頭不是大紅就是大紫，怎么還有這么小清新的床單呢……”她忽然瞪大了眼，指著我哎哎哎了好幾聲：“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煩死了韓碩的一板一眼然后找了個知情識趣的，這床單是那個人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我簡直要被陳嘉的想一出是一出弄出病來，啪一聲合上箱子，嚴肅地看著她：“我也不認識這床單，不知道是怎么來的。我這幾天一定是去過什么地方，但是……”我忽然有點兒奇怪地感覺，卻又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我好像，好像去過一棟房子……紫色的房頂……好像……好像有血……”
我捂住頭蹲在地上，陳嘉的聲音很遠很遠，我聽不清楚，過了好一陣，腦中的劇痛才慢慢褪去，陳嘉擔憂的臉讓我一陣頭暈。
“你別離我這么近，臉大，看著眼暈。”
她松了口氣坐在地上：“陸藝，你要嚇死哥了。”
我再去想剛剛的畫面，卻又是一片空白，陸藝一邊把床單往洗衣機里塞，一邊說：“明天周末，我帶你去拍個片子吧。唉，是不是韓碩家庭暴力把你打傻了？”
我慢慢吸著牛奶，聞言翻個白眼：“你想象力還能再豐富點兒么？”
果然我當晚沒有睡好，被陳嘉從床上拽起來的時候，我眼睛腫的像是只貓頭鷹，一直到了醫院都沒有緩過來。
醫生拿著片子只看了一眼：“很正常啊，繼續保持。”
陳嘉腆著臉問人家：“醫生，您就看了一眼哎，要不，您再多看幾眼？”
醫生牙尖嘴利：“多看幾眼就能看出毛病嗎？年輕人少看點兒肥皂劇，還失憶！都傻了吧，浪費醫療資源。下一個！”
我和黑著臉的陳嘉打車去超市買床單，半路她接了個電話，就被喊走了，說公司臨時有事要加班。她塞了鑰匙給我，叮囑我買完東西趕緊回家。
人對于危險有種莫名其妙的感應，我慢慢地走過家居品區，在俯身拿一款四件套的時候朝后看了一眼。一個黑色的影子飛快地消失在了貨架后。
我捂著狂跳的胸口，朝收銀臺盡量淡定地走了過去。
有人跟著我。
我仔細回想了自己這二十幾年的人生，實在是平淡無奇，沒有得罪過什么人，那，是遇到了色狼？我低頭看看自己一馬平川的胸口，覺得這色狼口味也夠奇葩。
出了超市，我還是能感覺到那人跟著我。我站在公交站牌下，十分慶幸是周末，人山人海，我從人群縫隙中看到那人穿了黑色的T恤，臉瘦長，隔著人群與我對望。
我心里咯噔一下，被身后洶涌的人潮擠上了一輛到站的公交車。
司機大吼著關上了車門，我看到那個瘦長臉站在人群里，陰郁地看著我的方向。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到底是誰？為什么要跟著我？
到家的時候，我驚奇地發現樓下停了一輛小卡車，有人忙忙碌碌地往車上搬著家具，我側著身子避過上上下下的工人，好不容易才擠到了三樓，發現正是陳嘉對門那家在搬家。
大門敞開著，大部分家具都搬完了，我想畢竟自己要住一段時間，要不要跟新鄰居打個招呼，然后就看見了他。
大夏天的，那人還穿了黑色的風衣，頭發理得短短的，斜眉入鬢，艷若桃李。老樓的裝修都很舊了，地板是深棕色的，墻面沒有貼墻紙，日久天長下來就有點發灰，他站在期間就像是陰暗里的一道殘陽，十分醒目，也……十分醒神。
這么好看的人，就要搬走了嗎？
我心底竟然劃過一絲遺憾，他卻已經走到門前沖我伸出手：“你好，我叫蘭讓，是新搬來的，多多關照。”
我愣了一下，才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入手沁涼，我抖了一下：“你好，我叫陸藝，住在對面，多多關照。”
哈，這么快就再次相遇了呢。
寶貝兒們，我來啦~~
男主是叫蘭讓，陸藝這文盲以為是藍讓，并不是我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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