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紹昂
《廣黃帝東行紀》曰:「軒轅帝采首山之銅鑄劍,以天文古字題銘其上。帝崩葬喬山,五百年後,山崩,室空,惟劍在焉。一旦,亦失去。」
一.
斜陽已沒,喬山上空電閃如蛇,雷鳴如鼓,妖氣四溢,一幅鳥驚獸盡的可怕景象。
突然一道藍光從山腰飛過,殘留的光影仿佛割斷了喬山,仔細看去,原來是有人御劍疾行。
這是一個身著黃金盔甲的男子,年紀三十歲左右,唇上留有微髭,頭上系著一條金色發帶。他的右臂已被利器劃傷,鮮血正在不停地流淌。
突然一陣黑霧涌現,攔住了受傷男子的去路,男子御劍急停。濃霧散盡,顯現出一個殘影。
這是一個身形高大,頭戴獸面鋼盔,身著重甲的人形妖物,手中握著重斧。在他密不透風的鋼盔下傳出低沉的聲音:“宇文拓,你還想往哪里逃?快快交出軒轅劍,我也好給你一個痛快!”
受傷男子冷哼一聲,說道:“我宇文家乃軒轅黃帝嫡傳后人,世代守護軒轅劍及其宿主,你貪狼雖貴為魔界神將,但想殺我,也要掂掂自己的斤兩!”
魔將貪狼嘿嘿一笑,說道:“今夜‘殺破狼’三星四方會照,你還有多少功力可用?既然你敬酒不吃,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貪狼便揮舞重斧,朝宇文拓的頭上狠狠砍去。宇文拓右肩止不住的流血,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一點招架的能力。
“叮!”貪狼手里的重斧短成兩截,他心中暗驚,只見宇文拓喘著粗氣,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劍身散發金光,上有古拙花紋的三尺利劍。
“人劍合一,很好。”貪狼默默說了一句,“只是不知道,你現在還能不能揮出第二劍!”
說完他便化成一道黑影朝宇文拓飛去,只是剎那間宇文拓便被擊中,口中鮮血狂噴,手中的軒轅劍也被打落在一旁。
貪狼穩住身形,看了一眼地上縮成一團的宇文拓,冷哼一聲,朝他慢慢走去。
宇文拓看著走來的貪狼,用力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輕聲說道:“雖然你打敗了我,但軒轅劍乃上古神器,是有靈性的,沒有我,你同樣無法駕馭它。”
說完,宇文拓便就勢一滾,跌落山崖。
貪狼心中一驚,趕忙走上前去,只見山崖下面,霧海茫茫,那還能看到半個人影。
“這么高的地方,大羅神仙也活不成了。”貪狼轉過身子,輕輕說道:“可惜了。”
軒轅劍還在地上靜靜躺著,因為沒有了守護,劍身已經變得漆黑。貪狼眼睛一亮,從盔甲中掏出一個畫滿奇怪符號的布袋,朝著軒轅劍緩緩走去。
“聽說軒轅劍威力甚大,是我魔界的克星,不知這乾坤袋能不能降得住它?”
在距離軒轅劍三尺遠的時候,貪狼停住腳步,口中念念有詞,他手中的乾坤袋便憑空升起,袋口大張,竟似要將這軒轅劍吞進自己肚子一般。
就在這時,軒轅劍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處境,劍身不斷顫動,劍槽中間散發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隨即軒轅劍憑空而起,在半空中劃起了圓弧。
貪狼臉色大變,心中不禁暗道:“軒轅劍不愧為上古神器,在沒有宿主和守護的情況,居然還可以自馭!”
軒轅劍在空中轉了三圈,然后眨眼的功夫便在自身周圍劃出千百股劍氣,朝著乾坤袋和貪狼刺來。
貪狼大呼不好,趕忙運出氣罩擋住劍鋒。氣劍飛出,卷起漫天沙石,遮天蔽日,貪狼此時感覺天上下起了黃金雨,只能深吸一口氣靜心運功。
不一會兒,貪狼感覺四周的劍氣弱了許多,待沙石散盡之后,他卸了氣罩,四下打量,只見地上只剩下一個滿是窟窿的破口袋,軒轅劍卻早已沒了蹤影。
貪狼舒了一口氣,卻又立刻從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沒想到等了四十多年,卻換來如此結果,果真是定數未到嗎?”
天邊劃過一道光亮,落在貪狼面前化成一個魔界妖兵,妖兵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將軍,七殺君命數已到,已星散隕落……”
“嗯……知道了。”貪狼看了一眼漆慘的夜空,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們該回去了……”
二.
十七年后。
喬山腳下有一小道觀,名曰“長生觀”,本來香火興旺,但不知何故,十七年前被一天雷擊中,觀中近百老小殞命,只留得一抄寫經文的道士。故十多年來再無香火,漸有閉觀之勢。
“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
破舊的大殿內,一個少年正在搖頭晃腦的背著經文,他面前的三清神像已殘破不堪,大殿的屋頂也破了窟窿,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打在他紅潤的臉上。
他的師父玉虛道人正坐在一旁的蒲團上,看著背著經文的弟子,臉上露出些許欣慰。
“當……”不知何處飛來一塊小石子,打在了少年的頭上,少年吃痛,不禁抬頭打探,只見屋頂的破洞上坐著一個水靈俊俏的小姑娘,只見她穿著一身粉色羅裙,搖擺著雙腿,臉上還帶著笑意。
少年有些惱火,剛要把石子扔回去,卻看見小姑娘對他擠擠眼,指了指他的師父。
少年回頭望去,看見師父已站起身來,滿臉怒氣地看著自己。少年心中一涼,這下慘了。
玉虛道長摘了拂塵扣在肩上,望著屋頂的小姑娘,緩緩說道:“秀姑娘,道家重地,請不要如此無理。阿七正在做功課,你還是快些走吧。”
被叫做秀姑娘的女子看著一臉冷漠的玉虛道長,撇了撇嘴,翻了個身,不見了。
玉虛道長回過頭來,看著坐在地上的阿七,厲聲說道:“為師告訴你多少遍了,女子,色也。亂人本性,你這樣何時才能得道,光耀我長生門人,感化天下蒼生!”
阿七不解,問道:“既入道,又何來功名利祿,爭名奪利,這豈是我道家所求?再說了,我也不想修道,我只想和阿秀過平凡的日子。”
玉虛道人大怒,拿起浮塵在阿七身上抽了三下,說道:“無知小兒!一人修道,就置天下蒼生于不顧了嗎?癡言!”
玉虛道人急得全身顫抖,說道:“你在此給我背《常清靜經》,沒我的允許,今天不準吃飯!”
說完他便走出大殿,用一把重鎖鎖上了殿門。
“啪!”阿七正在揉著疼痛的肩膀,這時從屋頂又掉下一塊石子,阿七嘴角上揚,回頭看了看殿門,然后抬腳一躍,飛出了屋頂。
正是煙花三月的季節,河邊的垂柳掛在水中,泛起一陣陣漣漪。阿七和那秀姑娘坐在河邊,望著水面的鴛鴦出神。
“阿七,你真的要當一輩子道士嗎?”少女眼神如水,望著面容稚嫩的少年問道。
“阿秀,我……自然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是長生門十七年前遭遇天劫,只剩師父一人,在他眼里,我是門派的唯一希望,我不想讓他傷心。”
“可是當道士是不能成親的,我們又怎能在一起。”阿秀眼睛紅潤,她轉過了臉,不再看少年阿七。
阿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秀頭也不回,立刻甩開了他的手。阿七站起身來,走到另一邊,看著阿秀的臉,緊緊握住了她的雙手。
“你放心吧,我會和師父好好說的,師父一定會成全我們的。”
阿秀的臉一下子就晴了,她笑了笑眼睛一轉,說道:“擇日不如撞日,那不如就現在告訴他吧,免得夜長夢多。你要是不好開口,那就讓我來告訴他……”
話還沒說完,阿秀便站起身來,朝著長生觀的方向蹦蹦跳跳地跑去了。阿七心中大呼不好,緊跟著也跑去了。
但進了長生觀,他便感覺不對勁了。
現在太陽都上三竿了,但阿七卻感到周身刺骨的寒冷。而且周圍靜得可怕,連一點鳥鳴聲都沒有。
“師父,阿秀!”他不禁大聲喊了出來。
“快放開我,你們這些壞人!”大殿里面傳來阿秀的聲音,阿七心急如火,趕忙朝大殿飛奔過去。
推開殿門,阿七看見兩個黑影帶著阿秀,從屋頂的破洞躍了出去,只聽見阿秀喊了一聲“阿七救我”,就再也沒了蹤影。
阿七剛要追去,可他仔細看了一眼三清神像的香桌前,不禁血涌入腦,整個人都要抓狂起來。
玉虛道人躺在血泊里,胸膛已被撕開,內臟都已散落出來,眼看就要羽化。
阿七跑上前去,跪在玉虛道人面前,雙手發抖,不知道自己此刻要不要扶師父一下。
“阿七……”玉虛道人的氣息已經變得很微弱了,“師父知道你喜歡阿秀,師父也知道你不想當道士,但這是你的宿命。你只知道你是孤兒,可你知道你是怎么被為師發現的嗎?”
玉虛道人面色痛苦,他艱難地咽下一口血水,繼續說道:“十七年前的一個夜晚,長生觀被天雷擊中,除了我之外,道觀的師伯師兄弟無一人幸免。因為那時,從天降下一個嬰兒,渾身散發金光,竟似乎是吸收了天雷的神威,所以我才幸免于難。但金鱗豈是池中物,今日你我師徒緣分已盡,你也該去尋找你的路了……你要,要找到……”
玉虛道人的眼睛大睜,嘴角滲出血沫,然后就再也不動了。
“師父!”阿七再也忍不住,抱住殘破不堪的師父,大聲痛苦起來。
阿七把師父埋在了長生觀后面,那里葬著他師父的師父,還有師伯師叔師兄弟。
“你有你的宿命,你也該去找你的路了……”
三.
阿七走在冷冷的荒野中,四周夜風如鬼魅般撩撥著他的衣衫,他不知道他的宿命是什么,但他卻知道他要走的路。
他要去找阿秀。
不管是什么人抓的阿秀,他們有什么目的,自己都要找到阿秀。
“沙沙!”路邊的樹叢里傳出了奇怪的聲音。
“是野豬嗎?”阿七不禁摸了摸后腰上的尖刀。
“嗷!”一陣疾風刮過,周圍的大樹都一陣抖動。阿七看著黑暗的樹叢,慢慢瞪大了驚恐的眼睛。
根本就不是什么野豬,樹叢后面藏著的是一頭身長七尺的黑熊!
黑熊看著眼前的少年,鼻子不住地嗅著味道,裂開的大嘴流出厭人的長涎,它抖了抖臟亂的黑毛,前掌一用力站了起來。
阿七感覺一片黑暗,眼前的月亮似乎都被它遮住了。
“怎么辦,跑吧?不行,這樣死的會很慘;那裝死吧?不行,感覺這樣死的會更慘……”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黑熊已經開始朝他走來了。
“算了,拼了,進一步說不定還能化險為夷……”
這個念頭一出來,阿七便不再遲疑,拔出尖刀,朝著黑熊的心臟疾刺過去。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只剩下心臟還在跳動。
“嗷……”黑熊發出一聲慘叫,身子晃了一晃,“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就再也沒能起來。
阿七慢慢睜開自己緊閉的雙眼,“它死了嗎,是我殺了它嗎?”
“它死了,但不是你殺的,是我。”一個穩重的聲音從阿七身后傳入他的耳朵,給他一種踏實的感覺。
阿七借著月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尖刀,果真沒有血。他轉過身來,站在黑熊旁邊的是個頭發斑白的老者,一身青布衣衫,懷里握著一柄劍,一柄很普通的劍。
“你是誰?”阿七警惕地問道,緊握尖刀的手一點也沒有放松。
“你打不過我的,我想害你就不會救你了。”老者竟像看透了他的內心一樣,把他的心里話全都答了出來。
“那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救我?”
老者彎下身子,仔細看著倒在地上的黑熊,緩緩說道:“萬物皆有靈,你也是一條生命,為什么不救?”
“至于我是誰,你就叫我無名吧。”說完他便輕撫黑熊的頭顱,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有那么一瞬間阿七感覺,時間似乎都停止了。
無名站了起來,皺著的眉頭終于舒緩下來。接下來的一幕,讓阿七驚呆了。
本來已經斷氣的黑熊,居然又有了氣息,它緩緩站起身來,看了看身旁的無名和阿七,然后就朝著樹林深處走去了。
這個人居然有化枯逢新的能力,那師父他老人家……
“三個時辰的話,我還可以試一試。”無名看了看他,說道:“再說,那頭熊命數未盡。你師父,沒辦法了,節哀吧。”
阿七本來在心中重燃起一點火花,沒想到這一下子又破滅了。
“那你為什么救我?”阿七漫不經心地問道。
“自然是有原因的,”無名笑道:“因為你是軒轅劍的宿主!”
四.
“軒轅劍?是什么?”阿七抓抓腦袋,不解地問道。
無名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撿了些枯枝,升起了一堆火。兩個人坐在火堆旁,無名問道:“你聽沒聽說過軒轅黃帝大戰蚩尤的傳說?”
阿七點點頭,說道:“自然是知道的,可那些都是神話故事,不當真的。”
無名給火堆添了幾根柴,讓火更旺一些,說道:“今晚你見識了我的能力,還感覺這些都是故事嗎?”
阿奇沒有說話。
無名繼續說道:“遠古時期,魔界蚩尤欲霸占中華大地,于是帶著他的八十八個兄弟和數萬魔兵,借著天狗食月,陰氣盡盛之時,通過滿月古井,從魔界闖入人間。一時間荼毒大地,生靈涂炭。軒轅黃帝為解救蒼生,集合各個部落,與魔界蚩尤大戰數年。無奈蚩尤和他的兄弟都是銅頭鐵臂,法術高強,把軒轅氏打得苦不堪言。”
阿七問道:“然后呢?”
“之后軒轅黃帝偶得女蝸補天的五彩神石,然后用火神祝融的五味真火煉制七七四十九天,得一寶劍,取名‘軒轅劍’。黃帝用這把軒轅劍破了蚩尤兄弟的銅頭鐵臂,更是擊殺了魔君蚩尤,軒轅劍就此獲取了蚩尤之靈力,威力更勝。其余所有魔界殘兵被打回魔界,九天玄女還在滿月古井之上設下結界,令魔界再無重現人間的可能。”
阿七打了個哈欠,問道:“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吧?”
無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軒轅黃帝在飛升登仙之際,擔心軒轅劍落入惡人之手,于是在軒轅劍上設下輪回咒,由軒轅劍自己尋找宿主,而宿主也要肩負天下蒼生的平安。”
“但十七年前,魔界三魔君強行打開滿月古井結界,用‘殺破狼’命格星位破壞了軒轅劍六十年尋主的劍咒,導致軒轅劍至今下落不明。”
無名看了一眼阿七,說道:“不過還好,還是讓我把你找到了。”
阿七忙對他擺手,說道:“你肯定認錯人了,我只會一些皮毛功夫,再說我也沒有你說的什么寶劍。”
無名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明白,軒轅劍在你的體內!”
五.
夕陽火紅,遠處慢慢走過兩個人來,一老一少,一高一矮。
“阿秀真的是魔界抓的嗎?那你,肯定會幫我救出阿秀了?”阿七小聲地試探著。
“肯定會!”無名沒有多說話,他知道要讓軒轅劍展現出真正的威力,就只能先消了他的業障,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試煉。
滿月古井。
阿七看著深不見底的古井,問道:“這就是通往魔界的路?”
“是的。”
“那我們是要去魔界搶人嗎?”
“當然不是!我們現在還無法闖入魔界。不過宿主在此,我想他們應該會忍不住先出來的。”無名有些無奈,他實在不明白,軒轅劍怎么會選擇這樣的宿主。
天漸漸黑了,可滿月古井一點動靜都沒有。
阿七有些困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好久都沒好好休息了。
“哈哈,宇文拓,好久不見!”
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阿七不禁打了個冷戰。
“魔君貪狼,沒想到吧,我還活著。”無名輕輕哼了一聲。
無名就是當年摔下懸崖的宇文拓,也許是命不該絕,他當時恰巧掛在了長在峭壁上的松樹上。
宇文拓恨恨地說道:“沒想到十七年沒見,你的功力又增進了不少,居然都可以隨意出入魔界了。”
貪狼臉上依然戴著重盔,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的很,不如今天我們就好好敘敘舊吧。”
阿七看著魔君貪狼,腦袋突然隱隱作痛。這個人,自己好像在哪見過。
“阿秀呢,阿秀在哪里?”阿七心中焦急,不禁大聲喊出。
貪狼露著的兩只眼睛一亮,輕聲說道:“好兄弟,阿秀不就在這里嗎?”
“阿七!”阿七心中一震,那一身粉色羅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愛人嗎?
“阿秀!”阿七朝著阿秀跑去,眼中已經什么都顧不得了。他沒有看到宇文拓驚慌的表情,也沒注意到貪狼頭盔下狡黠的眼神。
“且慢!”這是宇文拓的聲音。
“啊……”這一聲,卻是阿秀的慘叫聲。
就在阿七要抱住她的時候,阿秀倒在了他的面前。
阿秀的胸口有一把劍,劍是宇文拓刺的。
阿七的眼睛慢慢地變得血紅,他像一頭憤怒的野獸,他朝著宇文拓喊道:“為什么?你不是幫我救她的嗎,為什么又要殺了她?”
看著失常的阿七,宇文拓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阿秀她不是人類,她是魔界子民啊!”
阿七看著躺在血泊中的阿秀,不由握緊了拳頭,身上的衣衫無風自鼓,他惡狠狠地說道:“謊言,全是謊言!我只想和愛的人過平淡的生活,這很難嗎?軒轅劍,你這么想要軒轅劍,那我就給你!”
只見天地突然變色,沙石狂舞,阿七披散著頭發,周身散發金光,從他的身體里竟有一把劍在緩緩抽出來,就像利劍出鞘一般。
軒轅劍!
阿七把軒轅劍握在手里,看著面前驚恐的宇文拓,喃喃說道:“這就是軒轅劍,想要嗎?想要我就給你!”
只見他隨手一揮,金光一閃,只朝著宇文拓飛去。宇文拓捏了劍訣,拼命抵擋。但軒轅劍威力甚大,宇文拓漸漸只支撐不住,突然他口吐鮮血,摔倒在地上。
宇文拓搖了搖頭,苦笑道:“世道輪回,到頭來卻是一場笑話。真是可笑,可笑!”
阿七沒有再聽他多說,雙手舉起軒轅劍,就要朝宇文拓頭上砍去。
可在這時,漆黑的天空傳來“轟隆”的雷聲,緊接著一聲巨響,一條電蛇劈在軒轅劍上。
軒轅劍的金光和天雷的白光相互交纏,照亮了阿七滿是仇恨的臉,隨后光亮消失,一切歸于黑暗。
黑夜云散,七殺星現。
宇文拓躺在地上已不在動彈,魔君貪狼也是看得心驚肉跳。但此時他卻在想,阿七到底死了沒有。
“貪狼。”阿七的身上又散發出了光芒,但這次,金色的光芒下還隱隱有一層紅光。
“我回來了。”
貪狼心中一顫,但緊接著又恢復了正常。他連忙跪到阿七面前,頭也不敢抬,說道:“恭迎魔君七殺重回魔界。”
阿七,不,魔君七殺點了點頭,說道:“破軍呢?”
貪狼身子有些發抖,但仍然控制著。
“破軍他在十七年前三星會照時魂飛魄散了……”
“哦?就像我當年一樣?”七殺眼神冰冷,看著跪在地上的貪狼。“就像當年你偷襲我一樣?”
“屬下不敢,當年是屬下功力不夠,一時大意,才讓軒轅劍傷了魔君和破軍。屬下該死,請魔君懲罰!”
“懲罰,何來懲罰?”七殺冷笑道:“如不識你無心插柳,我又何來此等造化,成為軒轅劍的宿主,我該謝謝你啊!”
“屬下不敢!”貪狼在地上已經癱軟成了一團泥,一點昔日的威風都沒有了。
“一點我魔界子民的氣勢都沒有,我還要你何用!”七殺揮出軒轅劍,劍氣直逼貪狼,貪狼下意識抵擋了一下,但沒有絲毫作用,剎那間他便已灰飛煙滅。
七殺轉過身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阿秀,又看到了她手中握著的短刀,不禁嘆了口氣,便不再看她,徑直朝滿月古井走去。
“不,不可以……”宇文拓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知道你打開了結界……會,會殘害多少生靈嗎?”
七殺沒有理會他,他走到滿月古井前,雙手舉起軒轅劍,一劍劈了下去。
“轟隆!”滿月古井一下子便坍塌下去,布滿封印的石臺全都墜落到深井里。不一會兒,整個滿月古井便被封死了。
“你應該知道如何封印滿月古井吧?”七殺走到宇文拓身旁,坐了下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七殺笑了,說道:“我是軒轅劍的宿主,天下蒼生的守護者。”
宇文拓眼睛一亮,問道:“魔界魔君的壽命是不是特別長?”
“還可以吧,也就是三千年左右。”
“看來軒轅劍很長一段日子都不用找新的宿主了……”
黑月已散,一輪皎潔的明月慢慢升上了夜空,照耀著九州大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