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小弟回家完婚到今天,倏忽之間已經(jīng)5年沒見面了,雖然通訊網(wǎng)絡發(fā)達,能夠在網(wǎng)絡上經(jīng)常視頻見面,可是,畢竟一家人,高科技也并不能痛解親人之間的相思之苦。故當小弟得知我和中中已經(jīng)到了佐治亞州,距小弟所住的加州San Jose只有6個小時的航程(San Jose是西班語發(fā)音,叫做San Housei,中文名字為圣何塞),小弟和弟妹毫不猶豫給我和中中買了8月4號到8月18號的往返票。
中中8月1號已經(jīng)開學上課,8月3號這天,Maribel 給我打電話,約我一同到中中的Sumter County Middle School去給中中辦理請假手續(xù),我說給他的學校辦公室打個電話不就行了,Maribel 說在美國是不可以這樣做的,孩子的父母必須有一人親自到校,辦理請假前的一個withdrawal手續(xù),就是說要通過一個正規(guī)途徑把孩子從學校取回來,完成監(jiān)管人的轉(zhuǎn)移。我和Maribel 不顧炎熱,不顧路途遙遠,在下午1:30驅(qū)車趕到中中的學校,填寫了一系列的表格,辦完Withdrawal手續(xù),在法律意義上,我算是取得了兒子這兩周免受義務教育的豁免權。
要想走出Americus這個小鎮(zhèn),必須找人幫忙,開車送出去。因為Americus 與它的周邊城市沒有城際公交。我要到亞特蘭大坐飛機,就得想辦法讓人幫我先送到距Americus 一個小時路程的Columbus,再從Columbus坐2個小時公交車到亞特蘭大機場。道路曲折,交通不便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正好,鄰居胡記,中國西安的一個小伙子,開朗,熱情,帥氣,很招人喜歡,我們偶然一次閑談之時,我提到,我要去Columbus,但苦于找不到人幫助。胡記聽了,說你不用著急,我給你問問,看看有沒有人愿意送你去。很快,胡記答復,他一個當?shù)嘏笥袽ario,愿意送我和中中去Columbus,我非常高興,連連追問,要不要給人家一點油費錢呀,答應我哦,一定要我給錢啊。雖然這個時候,我知道,幾個油錢并不是人家需要的,只是不知道,真得不知道,什么樣的方式才能夠貼切地表達出對人家的感謝之情。
Mario 和胡記按照約定,8月4號早上10點就等在了我的家門口。我是下午5:50的飛機,時間很充裕。Mario 是個20歲左右的年輕人,從他所放的車載音樂及他身上的紋身都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熱愛生活,新潮前沿的美國新新人。一路上,Mario高聲放著搖滾音樂,音樂聲音太大,我們彼此之間無法交談,我專注于路邊的景色,風景很宜人,有的草場上滾滿了大大的草卷,這些草卷我在英國也見過,知道這些草卷是用來蓄草,以備馬牛在秋冬季來食用。還有一種設備,很新穎,長長地架在莊稼地上,周邊伸出很多管子像極了人的肋骨,此物是用來噴水澆地的,這種功能很出人意料。路邊也不時會出現(xiàn)幾塊墓地,都是幾處不顯眼的墓碑,小小的,矮矮的,有的墓碑前會有一抔鮮花,在我們中國,墓地很肅穆很莊嚴,有的甚至很豪華,我們中國死者為大。而美國,似乎不是這樣。路途中,荒野中見到突然有幾輛車聚在一起,擺了好多物品,我大聲地對胡記和Mario喊道,看,Bazzar(市場,一種類似跳蚤市場的東西,在日本也有,叫做巴匝),Mario笑道,說他很喜歡這種市場,他認為這種市場很有意思。一個小時的路程,我用一雙眼睛來吸收異國風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很快目的地就到了。Mario以前沒有去過Bus站,他就開始用GPS,GPS將我們導到了一個地方,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BUS,我們進去,我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我當時從亞特蘭大到Columbus的Bus站,胡記說先進去看看。這是一個售票處和候車廳在一起的大房間,裝修很是簡陋,一個木頭柜臺已經(jīng)很是破舊,大廳里擺了很多長長的椅子,大約有十幾個黑人乘客,閑散地坐在椅子上,有兩個甚至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我和Mario一起來到柜臺,告訴他們我要去亞特蘭大,售票員是個黑人男子,口音很重,告訴我5個小時后才有去亞特蘭大的車,我和孩子的票價總共是20美金。5個小時,我看看表,已經(jīng)是上午11點多了,那不行,在這里坐車,我肯定會錯過我的航班。Mario很著急,急著問,那有沒有去亞特蘭大的出租,黑人售票員說有的,車費是180美金,我告訴他,出租車我不想坐,理由我不好意思說,肯定是嫌貴啦。在Columbus還有一個車站,我給Mario解釋,上次我從亞特蘭大機場就是坐了一個Shuttle Bus,不大,能做七八個人,速度很快,半個小時往返亞特蘭大一趟,非常方便,票價要比這個貴很多,我和孩子需要72美金。Mario給黑人售票員咨詢了幾句,弄明白了我說的Shuttle Bus站的準確位置,我們就又出發(fā)了。那個Shuttle Bus站很遠,我們走了大約將近一個小時,才到,遠遠的,我就告訴Mario,是,就是這個,上次我來的,就是這個車站。Mario笑了。這個車站同先前的那個車站,大相徑庭,這里等的乘客,文質(zhì)彬彬,似乎個個都很有修養(yǎng),彼此之間禮貌地打招呼,小聲地交談。候車區(qū)只有一圈黑沙發(fā),有免費的報紙雜志,免費的咖啡和水,電視輕聲地播發(fā)著電視節(jié)目,一切都顯得那么優(yōu)雅。看來,在美國,也有很大的貧富懸殊。窮人,只能在骯臟的候車區(qū),苦苦等待幾個小時,守候容納幾十個人的大巴;富人,卻有更多的選擇,更好的服務,更優(yōu)良的環(huán)境。我買了往返票,比單程票省了10美金。我讓胡記問Mario,我要給多少錢,Mario只要了10美金的油費。我很感謝,對胡記和Mario說不完的Thanks。我和胡記擁抱告別。馬上一個白人司機,白發(fā),穿著干凈的制服,問我是不是去亞特蘭大,我回答是,他問我哪個航空公司的飛機,我拿出我的電子客票讓讓看,他拿出老花鏡,看得很認真,然后問準我的行李,早早地把我的行李搬上了車,并告訴我還要等15分鐘,一會兒,他又過來告訴我還要等5分鐘,交代我不要著急,等還有兩分鐘的時候,他就過來請我上車。司機很殷勤,扶著我們上車,交代我們系好安全帶。我和中中坐到了倒數(shù)第二排,車上包括我們在內(nèi)只有六個乘客,三個黑人女士坐在前排,一個白人先生坐在最后一排,車子就要發(fā)動了,這個時候那個白人先生大聲對司機喊道“wait,wait”,然后,急匆匆下車,全車人都在等他一個人,不知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一會兒,他回來了,滿臉不好意思,不停地給大家說對不起,我朝他微笑,聽見他對我說,你看,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忘記了給我的一個孩子告別。他坐到他的位置上,我回頭想給他說幾句話,正好看見他,臉緊緊地貼在窗戶上,他的目光是那么熱烈,那么專注,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窗外站著一群孩子還有一個優(yōu)雅的女人,我數(shù)了數(shù),五個孩子,三個女孩兩個男孩,年齡差別不是很大,我明白了,這是一個父親在和自己的孩子妻子短暫離別前的告別,孩子們緊緊地盯住父親,眼里只有父親,好像一眨眼父親就會消失一樣,目光中太多的不舍,太多的依戀,五個孩子一樣的目光,一樣的表情,親情和愛戀瞬時間被定格,我深深地被這個畫面吸引,一副依依惜別圖讓我陶醉難返。這是一個怎樣的父親,一些怎樣的孩子,一個怎樣的家庭啊!!車子開動了,我回頭再看這位父親,這位父親依然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我不忍心打擾他。
? ?出多少錢享受多大的待遇,美國也這樣。這種Bus 的票價雖高,可是服務很好。亞特蘭大機場非常大,這種Bus會將乘客送到乘客要乘坐的航公公司的登記口,司機非常細心,他能記住每一個乘客要乘坐的航空公司,車子停穩(wěn)之后,司機下車,為乘客打開車門,扶著乘客慢慢下車,然后幫乘客搬下行李,服務熱情周到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