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愿過的便是端午和中秋,一些故人曾在這些日子里永久地成為了故人。
更多的時候,我生活在這樣一個隔離了一切傷害的世界,家人們小心翼翼地為我過濾了一切,讓我以為一切靜好,天下太平! 天真如我總是覺得生離死別離我太過遙遠,像是幾億個光年一般的距離,任憑我站在原地不動,甚至回溯,也不會在有生之年與他相遇。后來,就算家人再怎么小心翼翼,有些事情也終究是遇到的,就像習慣了天上的滿月,偶然抬頭卻發現只剩下了一彎凄涼的殘月般。
世界的變化分為質變和量變,原子內部高速運轉算是最劇烈的變化了,然而這種變化卻總是微不可見。不可思議的是,這種微小變化卻控制著物質的合成與毀滅,遑論人的衰老與死亡。不幸的是,有時候生活投下的是原子彈,原有的一切瞬間坍塌,廢墟重新定義了整個世界,所有的框架都被顛覆,任何人、任何事,都在那一剎那間不得不以一種新的面貌來示人。丑陋也好,絕望也罷,遭遇者與被遭遇者、目睹者與被目睹者皆在各種慌亂、崩潰、虛無中被迫接受著,懇請著。往往這個時候中國人會喊一聲老天爺,西方人會來一句上帝,然而其中的苦難卻不能減少半分。
在我這個年紀,我算是去醫院去的比較多的了,我深深地體驗過醫院走道里新生兒的哭聲與生命離去時哭聲的不同,盡管他們都發生在同一空間,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也許還有著別人的喜悅和哀愁。更多的時候,這里是寂靜的,一如此時,仿佛是為了迎接某種神圣時刻的到來,然后等待那聲音劃破天際,沖出云霄。是啊,神圣,確實神圣,兩種截然不同的神圣!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自己從未體驗過什么神圣,哪怕是像現在這樣的靜謐。
然而今夜,我在前兩天輿論嘩然的醫院內,看著我至親的人,默默地忍受著這份靜默,任由淚腺運轉!
老天爺,少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