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發自簡書App
中午在一家超市的食堂吃飯,碰見一位穿戴整齊的駝背老人,推著空空的購物車穿梭在就餐區,假裝不經意間掃視著客人走后桌上留下的殘羹冷炙。乘人不注意,他迅速坐在一張桌前,端起桌上的少半碗面條,吃了起來,仿佛一個在超市里逛餓了的平常老人。
我和其他人一樣,只是假裝沒注意到他,我知道,這里的人都是善良的,大家都在保護著他。
那少半碗面條其實只有幾根面、半碗湯,那里經得住吃,三口兩口就見了碗底。他放下碗又開始斜著眼瞧鄰桌的碗,然而,這里不是什么高檔美食區,在這里吃飯的都是商場和超市里最底層的職工,所以基本上每一桌都是人走碗空。
我端著一碗米線,味同嚼蠟,心疼得幾乎要落下淚來,仿佛看見了許多年后的自己。他的子女呢?自己過舒坦日子去了嗎?還是他根本就沒有子女?我們國家的養老保障體系呢?只是為體面的勞動者設置的嗎?我們的扶貧救助制度呢?不是說好的讓每個人都生活得有尊嚴嗎?怎么這里還漏掉一個?
想請他吃碗面,可我必須找到理由與他相識才可以,因為他不是大街上向你伸出手的乞討者,讓你在施舍他一塊錢時心里多少會生出點偉大的感覺,施舍這樣的老人,只會放大我的甚至整個社會的渺小。
思索了許久,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與他攀談得上,我恨我自己是個不會與人搭訕的人。
我還是要了一碗面,騰騰熱氣后面印著老人的滿臉褶皺和沒了牙的空洞的嘴。不敢將面端過去,不敢識破他,只好將碗放在桌上起身離開。
真心希望他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