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小詩 原創
霓虹初上,繁華喧囂的盡頭并不意味著消亡沉睡的安靜,而是更為放肆狂瀉的一面。城西南角臨岸的一面就是著名的酒吧一條街,形形色色的男女,在此地交織成輝,樂此不疲,這便是大都市的節奏,忙碌地無暇思考已卷入人事、無暇品味孤單已隨行有伴。
秦烈一手插著牛仔褲上的口袋,一手摸著所抬揚的頭,用久違的目光問候著這熟悉的酒吧的門面——Blue Moon,一只碩大的黑蝴蝶在字母尾角處停息,讓他不由地想起了那個名喚月筱蝶的女子,其波浪的長發上似乎也經常停著一只遙遙欲飛的蝶。
許是最近老是被她癡纏著,才會想到那笨女人的吧。秦烈隨意地用手理了理發絲,揮散去腦海中古怪的想法,昂首闊步地踏入已處在狂歡中的內室。
有熟人從舞池中朝他微笑招手,他一一回應著,熟悉地從門口繞過舞池,坐上了吧臺。
調酒師Oliver忙中偷閑探過身子搭話道:“烈,你好久沒來了啊。”烈微笑著托起下巴,答非所問:“一杯瑪格麗特。”
他為什么這么久沒來,不就是躲月筱蝶么?他無法理解那女人的思維,他幾月前在酒吧救她于無賴手中,僅僅因為她有著幾分姿色。此后她卻如鬼魅一般無時不刻地侵入了他的生活,為他鞍前馬后,洗衣做飯,他想她總有一天會累的,便隨了她去,沒想到最先累的是他自己。他很慶幸自己找到一個好理由拒絕她的追求,你溫柔太過,并不是我的菜,我只喜歡壞女孩。
壞女孩正如眼前的酒,入口時盡是熱辣,如烈火在舌尖跳躍,繼而被青檸如水的溫柔沖淡,后味帶甜淡的橙香。變化多端的口味,才適合他的味蕾。Bad girl,Bad wine,他喜歡這樣的一切。
他不是沒有看見她驚慌的眼,憑空下起了豆大的淚水。可這關他何事,他轉身要逃離,無論她接不接受這樣的理由。
秦烈搖了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透過那空凈的酒杯,一位黑發紅裙的女子灼熱他的眼。他放下酒杯,欲朝那女子走去,剛邁出幾步,卻硬生生地止住了。那張熟悉的瓜子臉,正攀附在一個陌生的肩膀之上,紅唇微張正低語述說著什么。
月筱蝶!秦烈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抹紅色。
那舞池中間投射過來如太息般微妙的眼神,在不經意間對上那復雜的目光,眉角輕揚,紅唇誘人,媚態盡現,卻視他如無物。
秦烈踉蹌著后退幾步坐回吧臺,忽地心疼,忽地好生懷念那搖搖欲飛的蝶,清新執著。
他在意她的感受,只是他自覺不配那單純溫柔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