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的一個早晨,上班路過小區的池塘,一只通體透紅的蜻蜓落在池塘里一株搖曳的水草上,忍不住駐足觀看,仿佛回到兒時的盛夏。
兒時的夏天,每到星期天或暑假,幾個要好的伙伴便相邀去捉蜻蜓。記憶中捕捉工具有兩種,一種是用大人廢棄的自行車輪胎熬制成膠,折一根長長的葦子,把膠裹在葦子頭便可,這種工具只能沾落在水草或者樹葉上的蜻蜓。還有一種,是用鐵絲做成一個圓環,把圓環捆綁在細長的竹子上,再尋找一些蜘蛛網裹在圓環上,這個工具既可捕捉落著的蜻蜓,也能捉正在飛的蜻蜓。伙伴們人手一根,再找尋一些瓶子或者塑料袋以備裝蜻蜓,捕捉小隊便出發了。
我們不捉那種黃色的蜻蜓,那種蜻蜓太多了,每家每院飛的都是。我們去田間地頭,或河邊水池捉稀有的蜻蜓。有黑灰相間的“大老楊”,有個頭碩大渾身草綠色的“大青天”,還有這種體態輕盈通體透紅的“紅尿罐”。這種美麗優雅的紅蜻蜓為什么叫“紅尿罐”不得而知,反正從記事就知道她叫這個名字。
每遇到一只蜻蜓,伙伴們都屏住氣,悄聲指揮著執桿的伙伴,捉到了便一片歡呼,幾個小腦袋湊到一起觀看、爭論,然后把蜻蜓放到塑料袋或瓶子里。如果沒捉到,便唏噓聲一片,或者埋怨那個執桿的伙伴,或者吹牛說,如果是我,肯定能捉到。有時候同時遇到幾只,便分頭捕捉。伙伴們往往會捉上一個半天,每個人的頭發熱的一綹一綹的貼在腦門上也感覺不到熱,等到太陽西下時,每個人都會收獲滿滿,儼然凱旋的士兵。
兒時,真好。
又見紅蜻蜓,已是三十多年以后,蜻蜓還是那樣紅,而我已沒有了當年青澀稚氣的顏色。唯留下感慨滿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