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豆子】夏天在樹蔭下或巷口處,女孩子們做過很多家務。最多的大約是剝豆子和萱山芋葶子。春天在田埂上或葦溝坂上點上黃豆,也不用花心思去管它,自然就會結很多串豆莢。而山芋更是插下秧子就活,四處爬藤,一點不用人操心。
清早,勤勞的主婦們割完豬草順便拔幾棵豆子,再抷幾把山芋葶帶回來,吃飯時筷子就有地方伸了。上午或午后,小板凳放倒,坐在板凳上剝豆子,這是很多女生的家庭作業。看似平常,實則暗藏殺機,豆葉子背面常有洋辣子潛伏,不在意拖到手上或腿上,又辣又癢,要腫幾天才消掉,幾乎人人中過招。
青豆仁要一顆一顆剝,扔在白瓷碗里煞是好看,女孩子在一起也暗暗較勁,沉迷于剝出三粒連在一起的青豆仁,且不碰掉白色的豆衣為榮。老家有句揶揄人的話,叫“能干豆子”。就是指這樣的女孩子?,F在想想,也是蠻拼的。
而萱山芋葶子就不用擔心洋辣子了,氣氛輕松,邊玩邊干活。山芋葶是要撕掉外皮才能吃。葉子掐掉,順勢就帶下一縷皮來,然后把其它皮也撕下來。女生天性愛美,常常挑幾根長葶子,只撕一縷皮,然后把葶子間隔掐去一部分,相互連著皮再對折,掛耳朵上或脖子上,當耳墜或項鏈。
剝完的豆稈或給豬當零嘴、或扔場上曬干當柴燒。我大媽家總是把豆稈曬的崩干,細細捆好碼在屋山頭,冬天用來引火,燒的劈里啪啦響,讓人心里歡喜。青辣椒切絲炒山芋葶子最爽口;紅燒小草魚或龍蝦,放幾把青豆仁,那味道是要提升好幾個檔次的。剩下的油湯泡飯更是妙不可言?!?014.9.23于丁香路寓所】
注:萱為蘇北方言,無它義。
注:山芋葶子即山芋莖梗。
注:洋辣子為一毛毛蟲。殺傷力極強,令人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