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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唯一的、至親的哥哥,在2017年2月30日,正月初三凌晨5點半走了,而把漫天的傷心與不舍留給我們。
正如侄女的哭訴,那幾天就像夢一樣,是噩夢。
但這卻不是夢,因為是夢總會醒來,可是我們醒來眼角依舊有淚,總也擦不完。
哥,真的無法接受你就這樣離我們而去的事實:哥,你送的蝦米還在冰箱里;你說的話還在我的耳邊,你怎么說走就走了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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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真的一度以為,只要我們足夠努力,我們就可以挽回你,一點點,一點點地把你從死神手里搶回來:
看著病重卻家里空空,我猶豫復猶豫,最終還是決定發起輕松籌:雖然我也曾多次伸出援手,不是50元就是100元。
但我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也會走上這條路。說真的,我委屈,我難堪,我的心在滴血,我似乎看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冷眼!
然,一旦我看到躺在重癥監護室里、渾身上下插滿管子的你,我什么都不顧了!只要能挽回你的生命,我做什么都愿意,哥!在生命面前,什么面子,自尊,都是扯,他媽的扯淡!
為了盡可能地籌款給你治病,我不惜求爺爺告奶奶,挖掘每一個可以利用的人脈,讓我們的求助信息上了福州最熱門的“海峽都市報”繼而還上了婦孺皆知的“騰訊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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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日漸增多的捐款,我和侄子們不止一次地欣慰:哥,人間自有真情在,病魔無情人間有愛,有了這么多人的關心與支持,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所以,我們哭了又哭,最后還是頂著巨大的經濟和精神壓力,再一次給你做了開顱手術。
真的以為,破釜沉舟的我們一定能讓你多活一天又一天,哪怕是幾個小時也好。
但,最終我們還是失望了,沒錢,我們真的無力支付每天高達2萬元的費用,我們是一無所有的農家,我們沒有源源不斷的后援力量,能借的都借了,能找的人都找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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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神州大地到處歡聲笑語,身在婆家的我被鞭炮聲所充斥。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心如枯槁:醫院催費了,可是我們卻沒錢了。
為了清凈一點,我跑到小河邊的竹林里,第N次打通主治醫生的電話,詳詳細細地了解你的病情:醫生說,至少要20天以后才可能判斷你是否可以醒來,也許是30天,也許是一輩子……
無力抓住手機,我癱軟在小竹林里: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我們付出了這么多努力,最后還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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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個侄子輪番給我打電話,最后我也只能含淚答應:好吧,我們放棄治療。
哥,我一千個不甘心,我一萬個不忍心啊,哥,我真的不想說放棄。
可是在高昂的、猶如天價的醫療費面前,我無能為力,我更無力回天。
正月初二晚8點半,我那飽受病魔折磨,但依然昏迷不醒的哥哥終于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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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侄女發來的短視頻,我心痛欲裂、熱淚滾滾:哥,我知道,一旦放棄了治療,你的生命只能以小時為單位。
果不其然,在凌晨5點半,侄子打來電話,他還未開口,我就知道是什么消息了:哥,我的哥哥,我唯一的哥哥,終究還是走了!留給我們萬千的不舍與淚水!
哥,我舍不得你!哥,你還沒來得及看一眼我們的小車;哥,你還沒來及看一眼我們的新家;哥,你甚至還沒來得及和阿清我說一句話!
哥,從今往后,“哥哥”只是沒有任何溫度的代名詞了,與我們姐妹仨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哥,你才60余1啊,你的一生真的不長,這才是我們最最傷心,最最不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