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言】本文是“網文神農”的簡書-武俠江湖-瑯琊令-遇見-投稿。
過于巧合,原來的愛情文設定也是“遇見”,時間倉促,略作修改,混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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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網文神農
一
遇見。
是客棧的名字。
很有詩意,很有故事,很有希望和美好。
也許寄托著店主人的某種盼望。
客棧有些陳舊,幸好開了不少窗,屋角上頭還有一些取光的竹筒。暖意就從這些地方透了進來,充滿了偌大的客棧,黝黯的家具很沉、泛著光,不倫不類的櫥架上擺滿了武功秘笈、兵器、鎧甲,間或里點綴著幾盆小綠植和一些畫著頭像的江湖懸賞令。
在這里,你即便是江湖兒女,都舍不得大聲說話。
能聽到的,只有書頁的翻閱聲,撫摸兵刃的擦拭聲,喝茶飲酒的抿咽聲,還有密友間的柔聲細語。
任盈盈與令狐沖就在附近的街道上相遇。
二
那天,任盈盈抱著個盒子在趕路,白色的兜帽罩住了臉。
盒子有點重,她時不時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蹤。
走到路上,迎面而來的男子突然間就大喊:“你站住!對,就是你!別回頭了,就是你這個抱盒子的。”
任盈盈有些驚恐地往一邊的客棧里躲。
男子健步如飛,眨眼間已到了她面前,在她驚慌和詫異之中蹲了下去,奪過了她的盒子。
“你看看你,這么個老太……姑姑,走路都彎著身子,干嘛抱這么重的東西。摔壞了可就麻煩了,咦,這里面是琴!原來姑姑是個琴師,久仰久仰!”
任盈盈有些哭笑不得,看他撫摸盒子的樣子,原來這個人關心自己的琴甚過自己這個人,而且胡言亂語地說著久仰。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眼前這個,可是知音?
記得有人說:
如果有人肯為你擋刀劍,你就嫁了吧。
如果有人肯替你做飯,你就嫁了吧。
如果有人肯給你畫眉毛,你就嫁了吧。
如果有人能聽你彈琴,你就嫁了吧。
......
也許過于簡單武斷,可這一刻,任盈盈充滿了期待。
等男子回頭招呼,任盈盈看到的是一張干凈的瓜子臉,甚至有些尖嘴猴腮,看他輕佻的樣子倒真像只大馬猴,比自己心目中的少俠貌似差了很遠,而且他肩上搭著的那塊是什么——黑乎乎,油膩膩的,分明就是塊抹布。可看到店小二還在嘮嘮叨叨地數落,間或著又哼了幾個不知名的清新小調,繼而高昂著說著:“大師,到我們店演奏一番,讓我們也蓬蓽生輝一次。”
“哎,不知道小師妹會不會很開心?”
“遭了,師父會不會罵我自作主張?算了,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任盈盈突然就有了一種幸福感——希望就這么被人管著,被人擋著,然后自己就只做自己高興的事。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小跑兩步,站在店小二面前,伸出手:“我是任盈盈!很高興認識你!還有謝謝你!如果可以,一起演奏唄。”
店小二猶豫了一下,握住了任盈盈的手:“令狐沖。命令的令,狐貍的狐,一名沖天的沖。”
哦,原來你叫令狐沖,記住了!
之后的每一天,都不用命令,只要一個微笑,一個眼神,任盈盈指間已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琴聲甚至蓋過了呼吸聲、風聲,更不用說翻書聲、喝酒聲。
期間,沒有看到過那個讓令狐沖顧慮重重的師父。
倒是看到了那個小師妹,蝴蝶一樣飛來飛去,嬌嗔著喊著師哥幫我端個盤子,師哥幫我拿壇酒。
就這樣子,還開什么客棧!
怎么這么多事,都落在了令狐沖身上!
師父呢?師娘呢?
都在躲懶么?
三
這一天,任盈盈剛起床,就聽見大堂里時不時就是一聲喝彩。
她順著樓梯往下望。
不知什么時候,店里多了一個小二,這個小二正在唱山歌,聽口音,像是福建那邊的。
這個小二眉清目秀,除了會唱山歌,心還特別細,隨身帶著一塊香手帕。
“啊呀,師姐,你臉上有臟東西,別動!別動啊!”
四
令狐沖給任盈盈端來了一杯咖啡,說這是從黑木崖偷偷順出來的,據說這可是黑木崖從西方購來的。令狐沖還賣弄地說自己往上面做了一個精致的圖案。
這是諷刺我么?這顆心怎么是裂成兩半的!
“小二!”任盈盈高聲喊著:“看什么看,就是你,令狐沖!”
她這么一喊,整個屋子里的人都似乎停了下來,就像是時間停止,任盈盈想著要是那個時候能夠停止該有多好啊。這樣的話,就不用進店里來,也不用看著小師妹和新的店小二。
她忍住要掉下來的眼淚,準備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令狐沖。
令狐沖紅著臉,作賊般地收回看小師弟的視線,使勁地擦著桌子,直到被叫了名,才挺了挺身子,笑著走過來。
等他走近,任盈盈看他態度端正,越發覺得他近看還不錯,真的不錯,雖然臉上還有幾顆青春痘,但眉目分明,鼻梁高聳,瘦削的臉龐上有些稚氣也有著剛毅。
“那個......有點苦。”任盈盈降低了音調,準備敲盤子的鐵勺都輕輕放在了碟子上。
“哦......”令狐沖有些心不在焉,呆呆地看了她一會,立馬跑走了:“好的,馬上給你加點紅糖。”
接著,任盈盈發現了很奇怪的事——這個跟著自己學琴的人,天資極高,幾天就學會了清心咒,可是突然就變笨了。
整天不是忘了加糖,就是端錯點單。
“來這里都快幾十年了,怎么老出錯?”
那個師傅也就是老板終于出來了,板著臉訓斥他,他90度彎腰認錯,又把肩上的抹布弄掉了。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得了,以后這店還不是得交給沖兒,還有靈兒他們管。”
老板娘一開口,岳老板只好收了脾氣,叮囑小心注意,拿過剛剛收購的一箱舊書舊衣服回到內院去撿漏。
任盈盈就這么坐著、看著,有個人不停地犯錯、倒霉、出糗,似乎比自己倒霉多了。
原先的一點不快就此煙消云散。
而令狐沖還是那么笨,有幾次任盈盈都忍不住出手相助,趁著他過來加水,輕輕告訴他剛才誰點了什么東西。可他仍然頻頻出錯,任盈盈恨鐵不成鋼,最后都動用了小抄。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常常念錯名字,而且有幾次還把自己寫在上面的提示也念了出來,又鬧了不少笑話。
而且他還不務正業,常常擺個姿勢,說是在自創劍法,不是打翻了店里的盆栽、書架,就是碰到了桌椅,甚至客人。在任盈盈看來,他純粹是想吸引注意力,因為那劍法和亂扭屁股沒多大區別。
可即便這樣,老板再也沒有出來訓斥他,而客棧的生意越來越好,他們都變得越來越忙。
當然,令狐沖常常是一個人的。
偶爾過來叫聲姑姑,然后嘰里呱啦地訴說自己的相思之苦。
五
這天的早晨,客棧里沒什么顧客。
旁邊的桌上坐著一個尼姑,年紀很小,點了兩杯水。
小尼姑不停地念著經,時不時回頭看看店門或者窗子,似乎在等人。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那個位置還是空著。
令任盈盈奇怪的是,令狐沖今天沒有戴帽子,也沒系上圍裙,連那塊抹布也不見了,打扮得有點衣冠楚楚,早早地站在柜臺上不停地往這么偷偷瞄上幾眼。
任盈盈回憶起來,應該是那個尼姑一到,他就到了。
奇怪,那個位置上有貓膩?
任盈盈借著上廁所的機會瞥了一眼——沒有哇。
而令狐沖卻顯得更加緊張。
難道是,追尼姑?好玩。
但是,他的師妹呢?
任盈盈一看,師妹也坐在這邊的桌子上,一個勁地傷心大哭——據說,小林子為了練功不理她,還偷偷去偷聽墻角,并且喜歡上了化妝和穿花衣服,還會常常翹蘭花指。
任盈盈鼻子有些酸,穩穩地坐著,手把琴輕輕推到一旁,得意地看看前面,光明正大地看。當然,還是帶著白色兜帽。
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還是沒動靜。
任盈盈心里都有些不爽令狐沖的慫。
是尼姑?還是師妹?
你到底是上去啊!
而這時,店里的顧客也多了起來。
六
呀!是東方叔叔。
客棧里竟然來了傳說中的東方叔叔!
據說全江湖的人都怕他!99.9999999%的人!
他正好坐在任盈盈右前方的桌子,而他坐下來就不停輕描淡寫地說著,一旁的下屬卻越發戰戰兢兢。好不容易,讓他們走來,任盈盈發現他們衣服都濕了。
任盈盈的視線再也沒有離開過,連杯中的水喝完都不知道。
帥!好帥!美!優雅!要死了,要死了。
可是,他好像是爹爹失蹤的罪魁禍首。
任盈盈看到了東方叔叔桌上放著一杯白開心,頓時有些心花怒放,袖中的針和藥丸已經滑入手心。
她理理妝容,又看了看衣服,穩穩地起身去上廁所。
“哎呦!”
任盈盈開心之極,自己果然如想象那樣摔倒了,還被抱住扶了起來,手中的藥丸已經彈了出去。她閉著眼睛不敢看,只用鼻息感受著對方,指縫間的那枚針正準備出動。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清脆響亮,那玻璃杯應聲而碎,完成了它光榮偉大的使命。任盈盈這時非常惱火,怎么會有人往這個桌子底下放了塊石頭......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這么大的人,走路都能勾到桌腳?”
這聲音好熟悉!任盈盈有些開心地跳了起來。
怎么是他!令狐沖!
你自己不去碰那個尼姑的玻璃杯,也不去摔小師妹的小酒杯,來管我的閑事干嘛。我明明看你走來走去預演了很多遍了......
一旁,東方不敗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兩人,伸手制止了要上前的一眾下屬。
“對不起!對不起!”令狐沖不知何時系上了圍裙,又變成了那副丑樣,而且道歉仍然是90度,結果額頭就碰上了桌子。
活該!
任盈盈有些哭笑不得,動手去撿地上的玻璃渣。
“我來,我來!”
令狐沖趕走任盈盈,利落地清理了地面。
任盈盈有些驚魂地拍拍胸口,摸摸臉竟然都有些發燙。
七
恍惚間,任盈盈又聽到了一聲玻璃碎裂。
“對不起!對不起!”
還是那個聲音。真是笨的可以。
不對!他對我鞠躬干嘛。
任盈盈一看地方,霍地站起來:“你......我的......”
“我賠!我賠!我賠你的古瓷杯。”令狐沖像是在啄米:“您坐您坐,小心腳。”
任盈盈猛地坐了回去。
接著又是幾個杯子落地摔碎的聲音。
任盈盈睜大了眼,她看到——自己的桌上竟然有一大堆的各種各樣的酒杯茶杯!瓷的,玉的,玻璃的,如山一樣疊著,自己卻不知道。
剛剛自己不小心就碰掉了兩三個。
這些杯子就像是吃錯了藥一樣,發瘋地往地上掉。
任盈盈捂著臉不敢看,指縫里分明有水滴滲出。
令狐沖對著滿屋的人連連鞠躬道歉,岳老板這時又出來了,看到這小子在彎腰掃地的瞬間臉上是一副奸計得逞的笑。
扣他工資,狠狠地扣!就是要打擊這種不把客棧當家的囂張氣焰。岳老板想著,臉上的笑容讓顧客們不寒而栗——不會把這個損失算到我們的酒錢上吧。
八
三個月后。
“喂,說好要賠我的杯子呢?”
“什么喂,我有名字的,而你要叫我親愛的令狐沖。”
“呃。一個大男人叫什么狐,一看就是奸詐之輩。別轉移話題,賠我的杯子。”
“那個......那天你摔的杯子多吧。害我被扣了十幾年的工資,你那種杯子起碼可以買十個了。”
“不是我摔的。是它們自己摔的。還有,我覺得是你的陰謀,不然它們怎么會跑到我的桌子上。”
“咦,不是你要去摔東方不敗的杯子,自己拿去練手的么?”
“有這回事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不也是要去摔尼姑的杯子么?”
“哪有!我是看你摔不好,還把自己摔到玻璃渣上,特地練習的......你那么笨。”
“哪有你笨。菜單記不住,忘加糖,念錯名字,端錯桌子......”
“有么?我可是一夜學會《笑傲江湖》的人。”
“哦......”
“哦什么。笨。”
“你賠我酒杯!”
“女孩子不可以喝酒。”
“誰說的。”
“我!”
“那好。那紅燭高照的那天晚上,我也不喝。”
“乖了,我錯了,我大馬猴錯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