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特崗教師的故事
徐家興
前言:阿華是師大04級中文專業的優秀畢業生,畢業時學校來了多家學校要人,當時武漢、青島、廣州、溫州的幾家不錯的學校都希望阿華能到他們那兒去任教,但阿華都放棄了,因為阿華想去圓他的夢:到最需要教師的地方去。正好,沒過幾天,學校里組織了一次支教動員大會,阿華去了,動員大會上,阿華才真正了解到當時的農村,特別是偏遠山村教育的落后,人才的奇缺,之后阿華堅定了支教的信念------
轉了三趟火車到達X市火車站,下車時已是下午五點半,那時已經沒有到苦蕎縣的汽車。第二天一早,阿華到火車站領取兩大個郵包搭上了去苦蕎縣的汽車。汽車翻山越嶺,途經一個個的鄉鎮,還有兩個縣城,此時已接近中午,還有不少人上下車,阿華急了問司機:“大叔,快到了嗎?”
“還有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司機顯得非常友善。
天哪!阿華的情緒有些低落------
終于,在下午一點,汽車到達了苦蕎縣汽車站,他用站旁的公用電話給苦蕎縣教育局打了電話,說他到了。
不久,一輛吉普車就在汽車站前的壩子旁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戴著眼鏡,禿頭,跟在他旁邊的是工人打扮的瘦高個兒,應該是司機。他們徑直向他走來,因為阿華就站在他們指定的位置。
“你是歐建華嗎?”戴眼鏡的男子問。
“是啊!我就是!——請問——”歐建華有些激動。
“是,我是教育局的白老師,來接你的!——歡迎你,小歐!”白老師說著握著歐建華的手。站在旁邊的瘦高個兒也把手伸過來,臉上堆著笑,笑容間,溝壑分明。
“這是王師傅!”白老師介紹。
“白老師、王師傅,謝謝你們!”
王師傅將歐建華的包裹搬上車,一行三人離開車站-----
下一天,歐建華在教育局招待所早早起了床,他正在等白老師帶他去他的目的地:苦蕎凹村教學點。
不失相約,白老師坐著王師傅開的吉普車八點半準時來到歐建華的住所,今天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微瘦,微卷的發間偶有幾絲白發閃動,方臉,一副黑邊眼鏡怎么也擋不住她那慈祥的目光;她上穿一件條紋短袖襯衫,下著一條淺藍長褲,一雙黑色涼鞋被擦得一塵不染,她走起路來風風火火,身后彈起淡淡微塵。
聽到腳步聲,歐建華打開門探望,看到是白老師一行就急切地迎了上去。
“小歐,你好!歡迎你!”沒等白老師介紹,婦女已經握住了歐建華的手。
“您好,阿姨!”歐建華有些覺得突然。
“小歐,這是苦蕎凹中學的嚴校長!”白老師看到歐建華茫然的神情介紹道。
“走吧,我們去吃早餐!”嚴校長說。
吃過早餐,在嚴校長的安排下,歐建華搬進一套三層樓的公寓,他住第二層,雙間套房。嚴校長告訴他,這兒就是他的家了。
之后,嚴校長等一行就向苦蕎凹中學而去,他們要帶歐建華去參觀學校。不久,他們就到達學校大門口,在校門口,嚴校長指著并不氣派的校門對歐建華說:“小歐呀,這就是你往后上班的地方!”
歐建華的確吃驚了不少,明明他要去的是苦蕎凹教學點啊,而這兒卻是苦蕎凹高級中學呀。正待要問問明白,白老師是否看出了歐建華的不解解釋說:“小歐呀,這地方很差嗎?”
“不,很好呀!”歐建華剛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那就好,這兒最需要你,小歐,你要在這兒盡展你的才華呀!”嚴校長語重心長地說,語氣里蘊藏著殷切的期望。
“我會努力的!”歐建華信心百倍地說。
“是呀,我們相信你會做得最好,畢竟你是師大的高材生呀!”白老師笑笑,很是得意。
說著,不時他們就進了校園,那時正是盛夏時節,校園里樹木茂盛,花草簇擁,微風過處,一縷縷花香潤人心扉。他們繼續往前走去,不久,幾幢青磚紅瓦房閃現在眼前,嚴校長說,那幾幢房子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歷史了,民國前這兒是一所寺廟,叫拜月寺。相傳明末清初戰火連連,山賊猖獗,以致民不聊生。時下一天,一云游道士路過此地,見遍地都是餓婦殘夫,饑童寒女,頓生憐惜之心,集數人以草木搭建數間窩棚供其避署寒,事過數日,當空一輪巨大圓月忽然出現,眾人當即叩拜,之后不久,戰火漸漸停息,道士將苦蕎粒分給百姓播種,百姓生活得以日逐好轉,于是每逢十五圓月當空,人們都會聚集在此向月叩拜,祈禱平安泰世------那批難民就是苦蕎縣的締造者,苦蕎縣也就由此而生!
為了紀念道士,人們修建了拜月寺,一直以來香火不斷------
民國之年,這兒成了學堂,斷了香火!
解放戰爭年代這兒成了秘密統戰部,斷了講學!
解放后,這兒成了初級中學------
改革開放后,隨著人口巨增和對人才的需求,這兒擴大了辦學規模、加設了高中部,后來發展成獨立的高級中學。
而今,苦蕎凹中學已考上上萬名大學生,給社會輸送了無數的合格學子。
嚴校長介紹到此顯得無比的自豪!
而今,幾幢青磚紅瓦房和幾棵偌大的不知年歲的木棉樹已被高大的鐵欄圍著,非工作人員不許入內!只有在各種節日樓上才張燈結彩,以示慶祝、亦或紀念;而在各種愛國紀念活動中則要組織部分優秀的學生去參觀,其中的學生代表會撞響大鐘,每每該時該刻,洪亮的鐘聲會劃破長空,震憾心靈------
那時學校已經放暑假了,校園里顯得特別空曠,空曠的校園里非常寂靜,時兒傳來幾聲青翠的鳥語,想打破那安靜的早晨,可是偏偏不成,為啥?是那風掠過樹梢,揚起陣陣渾厚的沙沙聲,卷著鳥語而去,陽光從震蕩的樹葉間漏了下來灑在地面上,斑斑點點,甚是凌亂,整個校園似乎顯得更加靜謐,哪成啊!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幾個小頑童好像從童話世界中忽然竄了出來,直奔操場而去,瞬間校園的空氣被攪亂了------
操場那頭二十米開外一行垂柳一字排開,柳條在晨風里微微飄動,柳樹下有石桌凳,一個身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少女正斜倚在柳樹上,手里捧著一本書,她似乎完全沉浸在書的某一去所,竟忘了秀發被風吹纏在柳條和嚴校長一行人的靠近。
“蝶兒!”嚴校長來到那少女身旁輕輕叫著。
“------媽媽!------您------您來了?”少女驚奇地轉過頭,目光中有幾分疑惑。
“是呀!——看看你的頭發。”嚴校長將少女的秀發從柳條上理下來。
“白叔叔!王叔叔!——您們不是要去去苦蕎凹嗎?”少女不解地問。
“改天吧!”白老師毫不思索地回答,王師傅在一旁笑笑,歐建華卻在觀看柳提外的小河和河外的蓮池。
“蝶兒,這位是小歐老師,下學期你們班的班主任!”嚴校長指著歐建華向少女介紹。
“歐老師!您好!”少女的目光在歐建華的身上上下掃過,歐建華那輪廓分明的臉龐和高挑的個兒讓她有些不寒而栗,但那種感覺瞬間便消失了,因為她在他的目光中似乎發現了某種感覺,什么感覺?她在腦海中搜索,但模糊啊!
歐建華點點頭,略帶幾分羞澀。
這時,從操場那邊的教學樓上急匆匆走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和嚴校長耳語幾句后就回去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