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路,一個人走到黑,在綿長的歲月里形單影只。一份孤獨,像剛剛釀造的一壇烈酒,發酵,升溫,醉到了骨子里。
有人說,人生是一場戲,一切都毫無意義。而我更愿意去相信人生是一個圈,困住了所有人,也成全了所有人。
一場戲太飄渺,有太多的主角和配角,有太多的悲歡和離合。而一個圈不同,它有局限性,讓我們遇見了該遇見的,也讓我們遇見不該遇見的,然后被時光考驗和篩選下來的就是一輩子的。
白頭如新,傾蓋如故。這看似無足輕重的八個字,連在一起卻是情深義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本不該執拗于隨口說的一句話,卻像腳底釘了釘,挪不動半步,說什么也要弄個水落石出。
“你會ps嗎,把這個圖片上面的字去掉”。
……
“計算機二級過不了怎么辦,給我找本書”
……
“有個活動需要正裝皮鞋,把你的給我”。
……
每次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先去找你,誰讓你說沒有你辦不到的事,誰讓你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誰讓你說的那么一本正經,我可全信了,你不能怪我!
我其實是不能和別人太熟的人,太熟就會變得肆無忌憚,就會裝腔作勢用自己的一廂情愿去綁架別人的思想,甚至無理取鬧到底,最后以感動了自己,惡心了別人的結局而草草收場。所以,絕大情況下對人都是盡可能地點到為止。
不過,還好,你是為數不多能夠承受我惡心的其中一個。
而這個主要原因是,你比我還惡心。
你說,你想找個她,陪你烹酒煮茶,歌盡桃花。
我說,這是緣分,該遇到的總會遇到。
你說已經遇到了,但是不敢去說,怕以后見面會尷尬。
你做了很多事,為你的單相思,你籌劃,你幻想,你又決絕。
我每次心情不好找你發泄的時候,你都會怪我不合時宜地搞砸了你倆的談話,我一遍一遍罵你見色忘義,你恬不知恥嬉皮笑臉。
最后,你還是沒有鼓足勇氣告訴她,你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從不懂感情,情商又太低,我只能說,時間會把所有的磐如堅化為軟骨綿。
遇見一個人是緣分,彼此傾心是一種修行,勉強是包著糖的毒藥,你不愿意吃,也不愿意給別人吃。
你本像一個義無反顧的英雄,卻在半路鎩羽而歸。
寒假時候,你坐幾十個小時火車去旅游,路上無聊至極,少不得胡思亂想,你去的每一站都有朋友相迎相送,你說好兄弟是一輩子的。
先前,作為天生悲觀的我說 ,所謂的朋友一定要來自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地方,或者帶著某一相似的標簽。一定是要一個紐帶綁住的,否則就會分崩離析,時光太厲害,會把所有的一切磨的連渣都不剩。
你說,我和你不會,我對此嗤之以鼻。
后來我慢慢明白,真正的朋友,是有著共同的信仰,規則和處世原則。如果等有一天彼此發生分歧或者跟不上彼此的頻率和腳步,那就是該散的時候了。
你說你不是很同意,你說就比如我,無論是一年還是多年不見,我若有事,你便義無反顧。
這句話太重,而我又太認真,我始終不敢信。
你說你信,你說我遲早有一天我會信。
信誰?你嗎?我不知道。
但當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趴在屏幕前的我早已經泣不成聲。
你是學商的,你從來都懂得如何用最少的成本來換取最大的利潤,而我永遠只會用任性和自以為很聰明的手段在社會這條路上匍匐前行。
你是除了家人之外第一個對我說人情世故最重要的人,敏感如我,又怎會不知,只是我不愿意去改變,我害怕自己會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成年人。而我也同樣害怕,我害怕你會變成那樣的人,害怕你帶著面具面對我,害怕你把我當做同普通人沒有區別,害怕你認為我之與你,是利益相關。你總說我清高,其實不是,我討厭文人的古板刻薄,我一點也不清高,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是高興時一聲笑,傷心時一杯酒的朋友。
而我,此時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還來得及日子里,做一個舉足輕重的龍套,在大片大片的鳳凰花下,同你一起奔向青春的盡頭。
“劉同的《誰的青春不迷茫》快上映了,到時候一起去看吧”。
“去,我請你”。
“好”。
青春不長,唯愿歲月無恙。冥冥之中,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原高山流水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