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火鍋英雄”的城市，最后的江湖

文/何小威[原創(chuàng)文，請勿轉(zhuǎn)載]

1

匆匆走過3000年光陰的重慶，在山巒疊嶂和大霧彌漫之間，在風(fēng)韻獨(dú)具的老街、石板路與林立的高樓之中，盡情地歡舞，仿佛一個散發(fā)著仙氣兒的小女子，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

在鏡頭的光暈下，一個個另類的重慶，浮現(xiàn)在人們的眼前，熟悉的，陌生的，繁華的，頹廢的，似乎都有一股蠱惑之魅。重慶籍導(dǎo)演張一白也毫不掩飾的說，“我覺得這個城市還是很欲望。”

的確，這座錯落有致的城市，“相比成都、昆明，它更火爆、更強(qiáng)烈”，相比上海的溫暖、柔軟，它更加的陰冷、堅強(qiáng)。兩江、輕軌、索道、高樓，總是讓人按耐不住想看的欲望，于是，張一白找到了力量，李少紅找到了憂傷，霍建起找到了生活，寧浩找到了娛樂，張藝謀找到了自然，孫周找到了火車，楊慶找到了火鍋……

記得專題片《People's?Republic?of?Capitalism》（《資本主義人民共和國》）的導(dǎo)演泰德·科佩爾在片中說到：“你理解了重慶，就理解了中國。”雖說這有吹捧的嫌疑，但重慶也足夠吸引人，就像《火鍋英雄》里滾滾的火鍋所散發(fā)出的騰騰熱氣，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響，讓人沉醉，迷倒在那味蕾的鍋底，享受那份欲望的刺激。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越來越多的導(dǎo)演將拍攝場地選在重慶的原因了，它不僅“在我手中柔軟得如同你的肌膚”（《周漁的火車》），還“從來沒有一個城市能夠像重慶這樣，同時容納了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歷史與未來……”

2

“千里為重，重山重水重慶府”。

處于長江與嘉陵江交匯的重慶，硬生生的被這兩條江一分為二，使得縱橫交錯的山脈，穿行其中，看似雜亂，實(shí)則造就了它獨(dú)特的地理地貌。恰好，電影鏡頭的縱深感給這座城市涂抹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空間色彩。

孔子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但重慶這一方水土又如此獨(dú)一無二，甚至給它帶來了便利，特別是因?yàn)榈乩軜?gòu)的渡江索道，簡直是上蒼賜予的屬于它特有的城市交通工具。

在重慶，當(dāng)你坐上索道，從天空飛過，望著緩緩流淌的江水，看著“新城”與“舊城”的房屋，你就會有一種別樣的感受，是驚喜？是悲傷？還是漫不經(jīng)心？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這座城市是有性格的。

重慶的性格，在渡江索道上，在青石路上，在停泊的碼頭。在霍建起2002年執(zhí)導(dǎo)的電影《生活秀》里，就反復(fù)出現(xiàn)緩緩前行的索道場景。姐姐來雙揚(yáng)（陶虹飾）為了生存，她在吉慶街?jǐn)[攤子謀生，好不容易把弟弟久久（潘粵明飾）養(yǎng)大，卻發(fā)現(xiàn)久久吸毒，只好忍痛將他送到江對面戒毒所，而索道就成了姐弟倆情感的交流工具，她（或者說索道）彷徨失措，又無可奈何。當(dāng)來雙揚(yáng)坐著索道來到戒毒所時，看著久久受毒癮折磨時迷離的眼神與消瘦的身體，她是心疼的，是孤獨(dú)的，也是無助的，就像那空中不斷搖擺的索道，無可依靠，就像那雨夜中，一個人踏著青石板失落的回家，寂寞芳菲。

然而，在電影《日照重慶》中，索道則顯得更為復(fù)雜，它包含了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兄弟之間的情義和戀人之間的纏綿與糾葛。當(dāng)父親林權(quán)海（王學(xué)圻飾）到重慶尋找死去的兒子小波時，就出現(xiàn)了索道的場景，它是處于迷惑的，是“未完成”的狀態(tài)。然而，隨著林權(quán)海通過一個個相關(guān)聯(lián)的人，還原真實(shí)的小波時，索道再次出現(xiàn)：小波、小文、昊子從日照歸來，各懷心事，搭乘索道。這仿佛是小波道別的象征，象征著父愛的遠(yuǎn)去，精神的缺失，也象征著愛情的死去。

特別是，當(dāng)鏡頭隨著林權(quán)海的腳步來到十八梯的時候，曾今的繁華早已褪去，它變成了狼藉雜亂的廢墟，如同他的記憶一樣，被時間沖洗得面目全非，留下的也僅僅是那淪落的記憶與親情——支離破碎。

當(dāng)然，除了這些充滿了悲情的含義之外，索道還有《瘋狂的石頭》中的喜感，印刻著都市人在快節(jié)奏下的娛樂與生活。

無論是輕軌、索道，還是石階，重慶總能讓你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因?yàn)椋谥貞c，在江邊或坐渡輪時，你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慢悠悠，像邁克爾·杰克遜邁著的貓步，行走于空中，怡然自樂。

因?yàn)椋谥貞c，在輕軌的一端，你只要靜靜地等待，看著行色匆匆的人在開門、關(guān)門、上來、下去之間，領(lǐng)略到時而快，時而慢的生活節(jié)奏。

因?yàn)椋谥貞c，在索道的車廂里，你只要向下望去就能看到悠哉游哉，踏著青石板的行人，一步又一步地述說著自己與父輩的陳年舊事。

或許，這就是重慶的魅力，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迷幻感，“每當(dāng)我從這個角度看這個城市的時候，我就強(qiáng)烈的感覺到，城市是母體，而我們是生活在她的子宮里面。”

3

有人說，重慶之美，美在于形。

我想，這“形”不僅僅包括重慶佇立在山中，與水雕刻出的“江城”或者“水城”特質(zhì)，還在于一個個水靈靈的姑娘。

作為“霧都”的重慶，一年兩百多天的霧早已形成了重慶的符號，被一個個電影的創(chuàng)作者盡情的享用。無論是先天或者后天形成的，沾染著小粉塵，小顆粒的毒，還是本身的濕潤氣候，都在影像中呈現(xiàn)——《迷城》、《好奇害死貓》、《雙食記》、《秘岸》等等，但又不盡相同，有時是迷離，有時是誘惑，有時又是欲望，乃至絕望。

然而，“霧濯云洗”的地域特點(diǎn)與火鍋完美的搭配造就了重慶姑娘冰雪般的肌膚——水靈靈的。難怪有人調(diào)侃地說，“重慶的美女是吃火鍋吃出來的!”別看是調(diào)侃，卻也不無道理。

寫著寫著，想起了亞洲第一匾《新重慶賦》作者陳恩田的《渝女論》，開篇第一段這樣寫道：

縱觀天下女，因風(fēng)水之變，其姿其性皆異，可歌者，不勝枚舉；而巴山渝水所育之女，乃一枝獨(dú)秀，令天下舉目共瞻。其貌，以美著四海；其性，以辣聞天下。但天下之人，只知其外秀，可知其慧中，只知其面辣，可知其內(nèi)柔心善也。

一美，一辣，一秀，一慧，一善，便將重慶姑娘的特點(diǎn)盡情地表述而出。不得不感嘆，陳恩田不愧是諳熟渝女的高手。

于是，我們看到了《生活秀》里賣鴨脖的陶紅，看到了《周瑜的火車》中的鞏俐，看到了被影迷奉為“古裝第一美女”的蔣勤勤、也看到了《火鍋英雄》中的白百合……盡管，她們當(dāng)中有些不是地道的重慶人，但在影像中卻也表露出了重慶姑娘的精氣神，讓人忍不住指著路過的重慶姑娘，拉著旁邊的人說，“打望打望”。

有人說，到重慶看美女，一定要選在八月的解放碑，因?yàn)槟菚r身著吊帶裙、露臍恤、透視衣等露裝的美女們都會聚集于此，在滴滴答答的高更鞋下，身影竟是風(fēng)情萬種。真讓人有種“千種身姿露叢中，景不醉人人自醉”之感，甚至發(fā)出無奈的嘆息，“在重慶嫌結(jié)婚太早”。

不信嗎？

那么，背上行囊，出發(fā)吧，去見見那山水縈繞的城市，去瞧瞧“裙子短得像腰帶”的重慶姑娘！

4

霍建起說，“我很喜歡重慶，山城、萬家燈火，那種霧蒙蒙雨蒙蒙的感覺，還有雨中的石板路，都能給人以一種想象。”

的確，重慶的一山一水，一磚一瓦都給人無限的想象。

我們從電影《三峽好人》、《東》的移民浪潮中，隨著一個個大寫的紅、黑色的“拆”字樣，隨著轟隆隆的機(jī)械聲，想象那漂泊的不舍。

我們從《生活秀》中看到吉慶老街與現(xiàn)代高樓交鋒時的渺小力量，看到來雙揚(yáng)這個外表堅強(qiáng)，內(nèi)心脆弱的女人的精神塌陷。

我們也從《晚安，重慶》（章明，2001）、《迷城》（章家瑞，2010）、《瘋狂的石頭》、《秘岸》、《門》《好奇害死貓》、《日照重慶》等影像中，看到那處于城市邊緣的人——保安、洗頭妹、貧困大學(xué)生、農(nóng)民工，等等。

那么，你想象中的重慶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