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該是正義的使者,
但只扮演看客的角色。
前段時間聽一個朋友講出心底的故事。說實話,平時對他挺無感的。他的腦回路有些奇葩,言談舉止什么的跟我很難談到一塊兒去。可是聽了他的遭遇,我開始理解他了。
那些特立獨行的表現,不過是屈服于曾經經歷的外在映射。
校園霸凌,仔細想想,它曾經離我那么近。
小學時,我常年任班長。因為屬于“有權勢”的人,所以班上同學都對我很好,再加上人比較乖巧懂事(都是虛的),得到很多老師喜歡,我在全年級范圍內都有一大批玩得好的“朋友”。
六年多來我一直享受著好“人緣”帶來的便利,從未思考過這種現象的合理性。稍微一想就覺得無厘頭,小學生對于人的評判標準太奇怪了,而這種畸形的視角下,批量生產了眾多受害者……
我還記得班上始終有那么幾個人,由于成績,身高或者別的原因,處于極度的弱勢地位,總是受同學們的嘲諷和挖苦。
尤其一個男生一個女生,被欺負得很慘。我依稀記得那個男生好像是因為學習不太好,說話聲音很輕,愛哭,經常被人揍。小學生打架時有發生,不過頻率不會很高,但他作為受害者幾乎是每天都要被欺負,有時候是出言辱罵,有時候是拳打腳踢。他本來挺高的,但是因為被打經常低著頭駝著背,眼睛由于哭腫用力揉而掉皮。這幅“邋里邋遢”的樣子更成為了同學的眼中釘,給了他們更多折磨他的理由。
另一個女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性別給了她一定的庇護,但是小學時代女生的排擠更顯刻薄。女同學有時候想找她麻煩了,連她的自來卷都可以借題發揮一番。
雖然不覺得這樣做好,但我也并沒有制止,也不想告訴老師,總覺得引火燒身,所以只是偶爾才會勸勸同學不要太過。
中學畢業閑來無事我通過同學錄上的資料建立個扣扣群,和小學時的朋友聯系起來,然后一個拉一個,居然把當初班上的人聚得七七八八。幾年不怎么聯系,剛開始還有些拘謹,后來就放開了,表情包斗圖啥都剎不住。
不知誰說了句爆照,大家才停下來。耿直的男生女生還真發了一些圖。我拿著小學畢業照一一對比,變化真的很大。最讓我吃驚的是小時候受欺負的那個女生,現在會打扮了,很自信很漂亮,聽她講她已經工作幾年了。我驚訝于她的變化,不由得想起另一個人來,群里有人說他去當兵了,現在過得也不錯。我添加了他們為好友,經常在空間看到他們的生活狀態,看起來很自然很舒服。
群里有人對著照片發問,表示記不得某某(最受欺負的那個女生)了。有人就提醒說“你以前經常罵她”,當事雙方都很懵,表示完全不記得這些事兒了,隨后男生嘻嘻嘻哈哈哈的,開始和化身為美女的女生胡侃。我的心理倒有點像魯迅在《風箏》里,面對被欺凌者不知道自己被欺凌:
“‘有過這樣的事嗎?’他驚異地笑著說,就像旁聽著別人的故事一樣。他什么也不記得了。全然忘卻,毫無怨恨,又有什么寬恕之可言呢?無怨的恕,說謊罷了。”
沉重得有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