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駒,一個無可替代的精神符號!

現在我已經記不起是什么時候接觸到Beyond的了,朦朧中像是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家里有一臺父親從城市撿來的笨重的錄音機,放磁帶的那種,那是我第一次聽到Beyond的歌,但那時候孤陋寡聞,別說是粵語歌曲,就是國語歌曲,我也不會知道他們所唱的“光輝歲月”“海闊天空”是什么,農村孩子哪見過這些?但年少時接觸的東西往往會影響人的一生。

后來去了城市讀書,慢慢長了見識,再次接觸Beyond,才知道樂隊主唱黃家駒早已不在人世。回頭想想,那一年,我剛剛讀書,6歲。如今我已近而立之年,而黃家駒也已經去世了整整23年!

一直很想寫點紀念他的文章,謝謝他的歌聲陪我度過了青春歲月,陪我度過了人生的每一個重要的關口:中考、高考、大學畢業、立世立業,是他的歌聲不斷給我鼓舞,給我力量,讓我得以在彷徨之后,失意之后,悲傷之后,繼續前行。礙于知識所限,一直沒能動筆。如今讀過他的傳記,終于敢動筆寫一點關于一個時代精神符號的生前身后事。

與劉德華、梁朝偉、周星馳幾乎同時代出生的家駒,據說他出生之前,他母親夢到一匹健壯的馬,他出生后于是取名家駒。他上面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小兩歲的弟弟黃家強,后來也成為Beyond樂隊一員。

就像臺灣民謠之父羅大佑所說:香港沒有真正的音樂人,除了黃家駒。這樣的人降臨在人世間本來就是奇跡,上帝不會再派一個音樂天使下凡了。年少時期的家駒即表現出了對于音樂的天賦,并自學了吉他。那時他不過十七歲。然而正是這時,一個樂隊的主唱說家駒的吉他彈的很爛,永遠也不會有出息。正是這幾句話刺痛了家駒,也使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出人頭地。后來他做到了,并唱到: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未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從1983年樂隊成立到1993年家駒不幸出意外逝世的十年,Beyond并沒有一帆風順,他們在痛苦中不斷掙扎、蛻變,從“地下”到“地上”,從為了參賽組樂隊,到來北京開演唱會,從在紅磡的紅極一時到去日學習的又一次痛苦的蛻變和升華,他們從未放棄心中的理想,從未停下腳步。

家駒視音樂為生命,從來不會為了在他看來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的事情浪費時間,虛耗光陰。他之所以離開香港去日本,是因為“香港只有娛樂,而沒有音樂”,但沒想到才出狼窩,又入虎穴,日本是更大的一個浮世繪。他們為了打開在日本的局面,不得不妥協去參加一檔對抗型的電視游戲節目。這一去,家駒就沒能再回來。

小時候,只是聽說黃家駒在開演唱會時不慎跌倒,因為是頭先著地,傷勢嚴重,最后沒有救治過來。看了傳記,才知道:他是在參加游戲節目時,從3米高的舞臺上被撞滑落,當即昏迷不醒。一周后的6月30日下午日本時間4時15分,日本東京,一代音樂天才黯然離去。終年31歲,他偉大的音樂才華只短暫地綻放了14年。

一首《海闊天空》成為他的遺作,那句“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竟宿命般地一語成讖,他躺在弟弟黃家強懷里說出的生前的最后一句話只有三個字:疼,保重……讀來潸然淚下。

如今每去KTV,Beyond幾首經典歌曲是必點曲目,我向來五音不全,更不用說唱粵語歌,但只Beyond例外,而我也是通過他們的歌學會了唱粵語歌,喜歡上了朗朗上口柔婉多情的粵語。常不由自主地就哼唱起了他們的歌: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情向遠方……

《喜歡你》很多人知道的是鄧紫棋,知道原唱是黃家駒的一定都是beyond粉。這是黃家駒寫給他前女友的一首情歌。他女友曾讓他在她和音樂之間二選一,他最后選擇了音樂。他本就是為音樂而生,我不敢想像不唱歌只是工作掙錢養家的黃家駒會是什么樣。但他亦對女友充滿愧疚,于是深情地寫下這首歌:滿帶理想的我曾經多沖動,抱怨與她相愛難有自由。這是那時的家駒生活現狀的真實寫照。

《光輝歲月》是向南非總統曼德拉致敬的一首歌: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是一生奉獻,膚色斗爭中……用歌曲的形式講述了曼德拉光輝的一生。尤其對于曼德拉領導的反對種族歧視的運動進行了歌頌。由此,可以得出Beyond何以會受到熱捧?他們不會只把眼光放在個人的恩怨情仇上,更不會是情侶之間的哀怨,他們用一顆更博愛的心去關心社會,關心人類,他們用實際行動踐行著自己的音樂理想,去表達自己對于社會的責任。

一首《真的愛你》原本是家駒唱給母親的歌,表達對母親的感謝:無法可修飾的一雙手,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后,總是啰嗦始終關注,不懂珍惜太內疚……因為后來Beyond奔赴非洲探望貧童時唱了這首歌,由此,這首歌的外延意義逐漸宏大,成為一首博愛之歌。這也是Beyond流傳最早最廣的一首歌。


之前在微博上看了一個視頻,看完之后大為悲慟。大概是關于李小龍、黃家駒和梅艷芳出殯的視頻。視頻中,多少影迷情緒激動,卻只能在警察的阻隔下,遠遠地望著偶像的靈車遠去,大顆大顆地掉著眼淚。他們不相信他們一直深愛的那個人一直深深著迷瘋狂追隨的那個人從這個世界上從此消失不見,他們接受不了。而黃家駒,更是一代人甚至是幾代人的精神偶像,他的歌總是充滿了迷惘也充滿了夢想,充滿了失落也充滿了能量,他無形中幫助了多少年輕的心靈走出陰霾,哼著“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重整旗鼓,從頭再來。

如同哥哥張國榮走后有粉絲堅持不相信他的離去,聲稱在某國外見到過哥哥,黃家駒走后,一樣有不愿相信事實的粉絲,相信家駒仍活著,在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只是他不再唱歌。這不過都是粉絲們的自我安慰,他們無法接受事實,無法接受精神世界的突然坍塌,只能自己給自己營造一種假象,使自己相信,那個人仍存在在世界上的另一個地方。時不時安慰他們彷徨而孤獨的靈魂。

他的歌聲影響了太多人。謝霆鋒說:因為黃家駒,因為聽了他的《不可一世》和《光輝歲月》,我開始學音樂,學吉他。劉德華說:黃家駒是一個很熱愛音樂的人,每一個音符每一個字都有他的靈魂和心血。這種評價并非過譽,每一個從青春年少走過來的熱血青年,每一個曾對未來有過迷茫和絕望的青年,誰敢說沒有聽過唱過Beyond樂隊的歌?即便是現在,你在任何時間和地點,面對任何人群,只要哼唱出那熟悉的旋律,但凡聽過音樂的人,即便五音不全,大概都知道是誰的歌。他們的歌總能穿越時空的阻隔,影響一代又一代人。他們的歌總能跨越年齡的限制,無論你在什么時候什么年齡聽到,都仍能令人豪情滿懷,追憶逝去的光輝歲月,青春理想。

可是天妒英才,這個充滿音樂天賦和夢想的熱血青年,在人生最好的年紀戛然而止,我們都會老去,而他永遠年輕,他的音樂永遠年輕。

黃家駒曾不止一次在他們的演唱會上表示他不善言辭,但他的真誠和單純,以及對于音樂的堅持和認真卻一次次打動我們,也吸引著越來越多的粉絲和真正追隨音樂的藝人。1988年他們的北京演唱會,家駒用自己獨特的方法演繹了大陸搖滾之父崔健的《一無所有》,雖與原唱有所不同,卻另有一番韻味,它是家駒自己的味道。他就是這樣與眾不同,即便翻唱,也絕不會因循守舊,按部就班,他知道,那樣唱得再好終究不如原唱,還不如唱出自己的風格,于是家駒版的《一無所有》被認為是所有翻唱版本里最好的。

香港電影人黃百鳴說:他是一個很乖的人。這話說的很中肯,絕沒有半點敷衍和虛假的成分。在那個年代,做搖滾,玩音樂的音樂人常常放浪不羈,抽煙喝酒甚至玩女人,穿著大膽前衛,留著長發,打著耳釘,常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家駒雖留長發打耳釘,但從未有過任何出格的舉動。相反,他總是用充滿理想、青春熱血和愛的歌聲打動更多人。他本就是個聽話的孩子,不善言辭,有些靦腆,但是笑起來又是個很陽光的大男孩。

羽泉之一的陳羽凡說:無論什么時候提起Beyond,提起黃家駒這個名字,我都會覺得心痛。然而,心痛的又何止是他們惺惺相惜的音樂人?家駒一走,其弟也即樂隊成員黃家強悲慟不已,情愿出事的那個人是自己,因為黃家駒對樂隊來說,太重要。他不僅是主唱,更是樂隊實際上的精神領袖,也是整個樂隊的核心所系。但家駒從不以“隊長”自居,也從不“霸唱”,樂隊四人幾乎每人都有自己的主打歌曲,他們共同的歌曲也都各有擔當,并非家駒一人所唱。他總是把自己的光輝抹去,與隊友站在同樣的位置和高度,鼓勵和激發隊友的創作熱情,不埋沒每一個人的音樂天賦。


家駒的意外直接讓樂隊陷入解散的危險之中,更令億萬喜愛Beyond的粉絲大為傷痛。好在,剩下的三人忍住了悲痛,挺了過去,直到1999年,三人為各自事業發展,參加完Beyond十五周年慶典演出后即宣布解散。后又為紀念樂隊成立20周年Beyond再次合體復出,兩年后徹底解散。但正如黃家強所說:雖然我們在這次之后就各自去發展,但我們仍舊會延續Beyond的精神。這個小家駒兩歲的弟弟,在家駒出意外后,每次唱到“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時總是不能自抑。

雖然家駒的意外讓Beyond元氣大傷,但就像黃家強所說,其精神還在,他們還在,但當Beyond宣布從此解散時,多少還是有些不舍,那個曾經安慰我們不安靈魂的人走了,如今那個叫Beyond的樂隊從此也將不復存在,想想不免唏噓,它帶走了一代人的青春和熱血啊,這里面有我們慢慢的回憶和情懷。“一剎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若家駒尚在,Beyond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歌詞里唱“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家駒說,自由是我的愿望。又說,生命不在乎得到什么,只在乎做過什么。的確,他為了夢想,為了自由,為了音樂,他在短暫的一生中都努力做到了。他最大的理想是Beyond可以世界巡回表演,剩下的三人承繼了他的遺愿,在Beyond成立20周年紀念演唱會時,替他實現了。他們從香港一路經北京、馬來西亞、廣州、上海、美國、加拿大、深圳等地區和國家,讓更多人知道了Beyond,知道了黃家駒。

這個世界帶走了太多動人的歌聲,黃家駒、張國榮、梅艷芳、邁克爾杰克遜……也許是上帝太寂寞,又或者是上帝對凡間的普羅大眾可以欣賞到如此美好的音樂起了妒意吧,要把這本不屬于人間的歌聲重又收回。在夜深人靜圓月高懸的夜晚,或在晴日朗照萬里無云的白日,你靜心聽,他們一定躲在你的頭頂唱歌給你聽!

寫于家駒逝世23周年!23年前的1993年6月30日下午4時15分(東京時間),一代人的精神偶像黃家駒于日本東京逝世。謹以此文緬懷家駒,緬懷Beyond,緬懷被他們帶走的熱血青春和苦悶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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