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駒:年月把擁有變作失去,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

黃家駒有一個花名叫黑仔,但是黃家駒并不黑。在粵語里,黑仔的意思類似于普通話里的“倒霉蛋”。

黃家駒在明星的發跡史上,算是一個幸運仔,但是在理想的道路上,黃家駒確確實實是個黑仔。

如今人們買房,倘若是一家三口,會盡量考慮起碼60平以上,那樣才不會很局促。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香港,仍舊屬于英國的殖民地。半島上密集的人口有一大部分成為了廉價勞動力。1962年,黃家駒就是出生在這樣一家普通勞工家庭里,排行第四,直到兩歲的時候,弟弟黃家強出生。那個時候黃家駒的家,僅僅三十多平米,住著七口人。

小時候的黃家駒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戶外活動,只是偶然在姐姐的聚會中接觸到了一些搖滾音樂,其中就包括后來對他產生影響比較大的大衛·鮑威。

初中的時候,黃家駒進入博允中學。那時候的黃家駒成績很差,尤其是數學。老師課上講的數學課對他來說就像是天書一樣,老師講的課聽不進去,于是黃家駒就開始打盹。音樂夢想在他青春叛逆的時候開始萌發。在夢里,他看到留著長發的青年彈著吉他敲著架子鼓,唱著個性十足的音樂。在那樣的初始印象下,想象著自己將來的模樣。

青春和夢想都是短暫的。中學畢業后,黃家駒做過辦公室助理,做過推銷員,做過電視臺的布景師傅。如果命運從此了無波瀾,也許他會承襲家庭的傳統,從一個勞工,到技工,過著普通香港居民的生活。無獨有偶,17歲那年,黃家駒在鄰居搬家的時候,撿來了一把破舊的木吉他,從此黃家駒開始真正地接觸音樂。

那時候的黃家駒還不敢想將音樂作為生活,那時候包括現在,仍然有很多人分不清愛好和生活這兩個概念。黃家駒在一次參加完地下音樂會時,遭到吉他手的羞辱。熱血的少年懷揣著對音樂的美好向往和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毅然決然踏上了苦練的路。他跟弟弟黃家強說,我將來彈吉他一定要超過那個人。

類似于西單女孩,黃家駒從草根開始走上音樂的道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黃家駒經人介紹認識了葉世榮,發覺彼此興趣相近。后來他們又各自聯系好友鄧煒謙和李榮潮組成樂隊進行音樂交流,這支樂隊成為了beyond的雛形。

1983年beyond正式成立。除了唱別人的歌,黃家駒以及beyond其他成員也開始嘗試創作歌曲。像所有的地下樂隊一樣,他們白天工作,晚上排練,終于有一天,一家唱片公司集結了一批地下樂隊一起灌了一張專輯。那張名為《香港》的專輯收錄了beyond兩首英文原創歌。

夢想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就是那么容易滿足。對于那個時候的黃家駒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勝利。

但是夢想始終是夢想,生活需要勇氣去面對。同年時期,鄧煒謙和李榮潮退出。1984年,beyond的吉他手先后由王歐文和王時安擔任,同年時期兩人離去,王時安去了美國時令樂隊。1985年,弟弟黃家強加入beyond擔任貝斯手,同年黃貫中加入beyond,擔任主音吉他手。

1985年Beyond自己出錢出力,租下港島明愛中心,又自己租音響、服裝、賣票,以地下樂隊的身份,開了一場“永遠等待”演唱會。Beyond開始在香港搖滾樂壇嶄露頭角。

黑仔黃家駒從此在音樂的道路上加速前進。先后發行專輯《再見理想》、《永遠等待》、《秘密警察》等,其中包括我們今天仍然耳熟能詳的歌曲《喜歡你》、《光輝歲月》、《大地》、《海闊天空》等等等。從開始的無人問津,到后來的眾人偶像。當年的草根就是草根,草根只拿實力和作品說話,還沒有所謂的炒作。

家駒的歌有故事,家駒的每一首歌每一張專輯每一場演唱會都有一個特定的心境。歌詞里反映出來的心境,很多人都有感同身受的感悟。

北緯22度的香港長夏無冬,黃家駒也常常在演唱會上光著上身抱著吉他忘我地演唱。盡管當時的裝束也招來外界的非議,但是黃家駒率真的性格和直言的在歌曲中的表達并未讓他受到影響。《大地》則在1988年度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上獲得了十大勁歌金曲獎。1989年Beyond發行了專輯《Beyond IV》,取得了雙白金的銷量成績。同年由黃家駒作曲的《真的愛你》獲得當年十大勁歌金曲獎以及十大中文金曲獎,這首歌曲也成為Beyond的代表作品之一。1990年Beyond發行了粵語專輯《命運派對》,其中包括《光輝歲月》。這是黃家駒為致敬南非第一位黑人總統曼德拉所寫,黃家駒亦憑借《光輝歲月》獲得了十大勁歌金曲“最佳填詞獎“。

歌曲里寫道:

可否不分膚色的界限,在這土地里不分你我高低。

繽紛色彩顯出的美麗,是因它沒有分開每種色彩。

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

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接光輝歲月。

風雨中抱緊自由,一生經過彷徨的掙扎。

自信可改變未來,問誰又能做到?

音樂從最初的熱愛最終成為了事業,上天眷顧認真努力的人,那一年黃家駒28歲。社會底層出身的人,對生命的和生活的感悟都要深。歌詞里說的曼德拉總統,也是說的自己。在這土地里,不分你我高低。

從17歲那邊撿起那把破舊的木吉到后來,整整11年,黃家駒最美的年華給了音樂。而那么多的人,也把熱愛給了黃家駒,給了beyond樂隊,其中林楚麒就是其中一個。

林楚麒曾作為黃家駒的女朋友,一直陪伴在黃家駒的身后。也許那也是黃家駒除去音樂之外,最溫情的故事。在歌曲《喜歡你》中,黃家駒唱到: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愿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面容。

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一個人愛得太滿,就會辜負同樣對你深情的人。黃家駒太過于愛音樂,以至于沒有太多的精力去維護林楚麒的愛情。后來也因為家人的反對,與林楚麒的感情以分手告終,年少錯過的愛情,多帶有匆匆的遺憾。

滿帶理想的我曾經多沖動,屢怨與她相愛難有自由。

愿你此刻可會知,是我衷心的說聲。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愿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面容。

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也許是上天給了他太多眷顧,終有一天需要收回。1993年6月24日,黃家駒在東京富士電視臺錄制節目時,不慎從舞臺上跌落成重傷,之后昏迷不醒;6月30日,黃家駒在日本東京去世,年僅31歲。7月5日黃家駒的遺體被運往15段6臺25號安葬。自此之后,林楚麒也梳起不嫁妝,退居幕后。

1995年我出生,小學的時候跟著姐姐接觸到黃家駒的音樂,時隔那么多年,我竟然也能聽出歌詞里的摯愛和熱血。

當年的熱愛就是熱愛,沒有摻雜別的東西,僅僅是一把破舊的木吉他,便能燃起少年心中的熊熊火焰,理想真是個好東西。

有人用蕓蕓眾生即可概括一輩子,有人一年之后即被人淡忘,有人十年時候興許還會被提起,如今23年之后,仍然有人在唱著家駒的歌,那歌不是歌,是時代和情感。

現實生活中草根勵志成功的故事往往更容易被人記住。因為年歲把擁有變作失去,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摔倒谷底之后,人生的境遇再差也不過如此,剩下的人生,只有努力向上,別人也只能看到你的努力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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