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人們似乎已經習慣了輕松就是快樂,因為生命之中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我們難于承受,或者與其說不能倒不如說不愿。重即負擔,重即悲痛。可是,為什么悲痛?為什么沉重?因為失去。然而,失去之后再不可失去,沉重之后不也為輕松了嗎?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那么輕呢?
輕是什么?像空中漂浮的風箏,它只是被別人牽掛著,而它自己本身是遠離沉重的大地的。風箏應該是屬于自由的,因為那唯一的細微的線繩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斷,換一方天空,換一抹云霞,或許一陣子,等下一次風起,又是一次新的旅行。
重為何物?自由往往意味著失去,尤其是所謂的完全自由。每一樣你牽掛的東西和每一個你思念的人都和你拉著一根線,你永遠無法往更高更遠的地方去。人就好比一張網,網和網之間靠這些線互相牽扯著,誰也脫離不了。每一根線延伸的都像是一個包袱,所以人無法輕松隨意地行走,因為背后肩負的沉重。
輕就可以瀟灑,重就只有負擔嗎?
“最沉重的負擔同時也成了最強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負擔越重,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實在。相反,當負擔完全缺失,人就變得比空氣還輕,就會飄起來,就會遠離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個半真的存在,其運動也會變得自由而沒有意義。那么,到底選擇什么?是重還是輕?”
人們可以走更遠的路,看更長的風景,通過窗口了解外面世界的精彩,卻也被囚禁于窗口之中。那個說走就走的三毛,將流浪變成文學的三毛,似乎已經成為了可望而不可即的過去。走不同的路,見各色的人,看不一樣的風景,何其瀟灑?但她依舊是生活在這片沉重的大地之上。“心若沒有憩息的地方,到哪都是流浪”,在臺灣島有家的期盼,在非洲沙漠上有她的鄰居還有一直陪著她的荷西。賽琳娜也在漂泊,也許每一次離開都不留戀,卻終究不能灑脫。她或許還念叨著的那個過去的托馬斯,在日內瓦還有一個因她而重獲自由并生活在她影子中的弗菲茨。但那根牽著的線已經斷了的,她也許曾經無比地接近大地,生命卻始終是如風箏一般地輕。
輕與重本來不過是一種感覺。擁有為重,失去為輕。
托馬斯堅持“三三原則”過著放蕩不羈的花叢生活,直到特麗莎“漂流”到他的床邊。原來的規則被打破,她開始入侵到他的生活。兩人都是由輕轉重,她噩夢縈繞,即使睡著也要緊緊抓住他的臂彎。他亦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與束縛。可是,這一切不正是因為他們渴望?心若有所求,就從此被拴住了。事實上,從來沒有誰離不開誰,弗菲茨沒有了塞琳娜,依舊遇見新的伴侶,獲得了新生。想要占有,便覺得無比沉重,卻始終不愿放下。若要拋棄,尋呼自由,也就輕似白云,心里舍不得,總是會伸手向上抓。
生命有輕,就必然有重,無論是否愿意。但是,生命僅僅只能為輕或者為重嗎?輕與重是否有真的不能承受?承受是不能選擇的,所謂逃避不過是選擇不面對。生命,也許從來沒有不可承受。生命,也許就意味著承受,承受一切的輕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