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誰也不說話,聽北京張大爺神侃。這位大爺是反曲復合傳統弓箭的非遺傳承人,非常有意思,以下截取的僅僅是談話中的一段。真想全部記錄下來,可惜錄音的手機不爭氣地沒電了。稍微介紹一下,以下的談話是不同人找張大爺制作弓箭,張大爺不同的反應,頗見性情。里面還有少量明星八卦喲。
張大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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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朋友,到我這屋來,談什么都行。他要是跟我拍關尖兒(音),叫嚷的,出去。軍博,來一領導,說我們軍博有一張弓,就是沒有弓弦了,說您能不能給我們配一根弦兒,給我們這弓上。我說可以,沒問題,一千萬,少一分錢都不行。他說你這什么弦兒,就是金子做的也不值一千萬啊!我說對,我這根弦兒五十多塊錢,但是你要要,就是一千萬。故宮也找過我,故宮所有的弓都沒有弓弦了,全折(she)了。現在展覽都像我那架子上擱的那弓,那么展覽,沒有一個上了弦展覽。而且我這個非遺,就專家論證的時候,九個專家有兩個是故宮博物院的研究員,但是他們后來找我說想讓我給他們配幾條弓弦,也是一千萬一條,少于一千萬甭商量,我跟他們一點兒都不帶客氣。不談。你要是真正是朋友,喜歡,到這兒好好的,我一聊天跟您聊得對路子,我主動給你降下一半的價錢都可以。沒關系。性情中人就這樣。完全憑心情。如果今天心情好,這張弓不掙錢我可以賣給你,說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是那什么,成龍、吳宇森,都讓我Ber過,全讓我給Ber過。成龍在我這兒買了一件東西,我都是給他最破的,在我這兒來說,都算做壞的,賣給成龍了。那吳宇森最后讓我給Ber回去了。
沒Ber回去的就那誰,霍英東他兒子,小伙子。人家那,懂事兒!我就理甭理多牛B的人物,你不懂事我就不搭理你。人家霍英東那兒子特懂事兒。人家上北京來人給我打一電話,他說我是霍英東他......他說他叫霍振寰,霍英東的二兒子吧還是哪個兒子,那個時候霍英東在北京301住院,他老到北京來,打電話說那個,那個,我叫霍振寰,是那個,啊,那個,想從您那兒買張弓箭,說您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到北京飯店那貴賓樓,咱們見個面兒。我說可以啊,我說沒問題。他告訴我房間號。打車過去,到那兒一見面人家特客氣,他說咱吃飯去吧,一到樓底下,你說貴賓樓吃飯,有窩頭那也是小窩頭,那個,吃得很好。吃好喝好之后,最后臨出來,人家才跟(我)說,說您如果方便的話想從您這兒定一套弓箭,要什么樣什么樣,要求人一說,就給他做了一套,完了做好了以后給他打電話,人家親自到家里來取的。跟你很客氣,不像成龍,成龍派他手底下一個馬仔來的,成龍他不可能上我屋里來。手底一個,一個工作人員吧,進我門說我們成龍大哥這成功大哥那,左一個成龍大哥右一個成龍大哥,說成龍大哥讓我給您這兒定一個弓箭什么的,我說成龍是誰啊我說,你訂弓箭就訂弓箭,成龍是誰啊我不認識成龍。他說成龍你不認識!演電影的,老火啦!我說我不看電影,我從來不看電影。嘖,我說你訂弓箭就訂弓箭,甭跟我提成龍,別跟我盤套(tao輕聲),我是最煩這(zhei)盤套的,他要一張弓,要一張漢弩,我說行,這個那個錢一算,我說成,回去等著吧,一年以后。我說明年的今天你來取就行了。啊?還要一年啊。可不要一年嘛我說。他說,這(zhei)這(zhei)這(zhei)成龍大哥要點兒東西得等一年?我說別說成龍,我就是XXX(和諧)來也是一年。我說你還別跟我提成龍勒,都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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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哎,我覺得北京人和東北人都是天生的小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