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和燕子是高中同學，他們都是班上的好學生，雷子坐三排，燕子坐二排。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雷子開始喜歡燕子，按當下的說法只能算是暗戀。年輕人的愛情很多都是悄無聲息的來到，總是沒有什么理由可以講。很多時候，雷子默默得坐在那里看著燕子的后腦發呆，過那么幾分鐘，燕子就會用手梳理一下自己的發髻，雷子的心就會一陣悸動；下學了，雷子總是等燕子先走，他站在窗前，癡癡看著燕子推著自行車出校園。
后來，他們高考了，雷子應該是受到了影響，考得不是很好，好歹他們都上了本科線。命運又作弄了雷子，他和燕子都去了省城讀大學，他的學校離燕子的學校只有三站地。周末，雷子會去燕子的學校看她，偶爾，燕子也會來看雷子，他們的關系依然是高中同學，不變的是雷子還是喜歡燕子，可燕子還是不知道。有時候，雷子也會寫信給燕子，那年月沒有手機，電話也不方便。
后來，雷子不再去看燕子，因為燕子的身邊有了一位男生，高大瀟灑的一位詩人，那年月詩人總能吸引異性的目光，即便只是校園詩人。雷子決定結束這段折磨人的單戀，可他內心很煎熬，他整天在學校圖書館泡著，歷時一個月，寫了三萬字的一篇小說，講述了自己的那段愛情故事，故事由省廣播電臺播出了，那年月大學生愛聽廣播，雷子把原稿寄給了燕子，他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結束了這段沒有希望的愛情。
后來，他們畢業了，又都回到了家鄉的小縣城，雷子去了某局機關，燕子成了一名中學老師，再后來，燕子結婚了，她沒有嫁給詩人，而是嫁給了另一外家庭條件優越的高中同學，雷子硬著頭皮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婚禮上雷子沒有感覺燕子喜悅之情，她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光。
雷子一直沒有成家，默默的在機關里苦熬著，他不是善于逢迎的人，所以一直是一個小小的職員（后來叫公務員），別人給他介紹對象，他也不見。偶爾他會在街上遇到燕子，他們客氣的寒暄著，燕子的孩子已經慢慢長大，雷子總會扭頭看著燕子的背影，一如當年看她優雅地梳理后腦發髻。
后來，燕子的孩子得了尿毒癥，每周兩次透析，再后來燕子的丈夫出了車禍，癱瘓在床上，而所謂殷實的家底，早被為數眾多的兄弟分拆的所剩無幾。雷子為燕子的遭遇難過，他把燕子約了出來，把自己多年積蓄的十幾萬元給了燕子，燕子掩面而泣良久，她沒有要雷子的錢，離別時，燕子看著雷子，說，當年難道你就不能再堅定一些，不能再勇敢一些。
雷子把錢送到了燕子家，他要求和燕子丈夫單獨聊聊。他勸對方收下錢，為了自己，為了燕子，也為了他們的孩子，并說自己喜歡的那個燕子，十幾年前就消失了，在嫁為人妻的那一刻。希望對方看在多年老同學的情分上收下錢，不要狹隘的固守著所謂男人的自尊。沒等對方說什么，雷子就出門離去了。燕子送他出了門，他們都無言。雷子深深了看了眼燕子轉身離去，邊走邊任眼中的淚水肆意的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