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愛情總是千姿百態,各有千秋,而我的愛情注定胎死腹中。
這一年,我,30歲,30歲這個尷尬的年紀在我所在的城市意味著女子容顏老去,需要體體面面的退出耳聽眼見愛情的劇場,進入相夫教子,一地雞毛的日子中。懷揣幻想,我開始努力的經營自己的婚姻生活,我以為那時的我是幸福的。
女子為愛而生,古往今來,沒有女子能夠打破刻畫在自己血液中“愿得一心人,白手不相離”的魔咒中,我亦不能免俗。原生家庭的一幕幕雞飛狗跳讓我的出身帶著此生似乎無法獲得深愛的原罪,但是這一年,我結婚了。因為剩女會帶給原生家庭無窮煩惱,我選擇了妥協,愛情對于我,是水中花,鏡中月。
婚后一切似乎都進入了一個設定好的程序,在他的世界中,我是一個應該為他洗衣做飯,生兒育女的角色。他的心屬于了那個當年為他莞爾一笑的女子,因為兜兜轉轉他們無法在一起,丈夫接受了父母的安排,成家立業。對于男人,也許初戀是心中一塊圣地,容不得半點褻瀆,而我卻是那個踐踏他圣地的兇手。他開始選擇了夜不歸宿,流連于花花世界,我和他隔著山,隔著水,隔著一光年的距離。
我開始習慣月夜時坐在飄窗邊看彩云追月,習慣從惡夢中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習慣精神和身體的守寡。在外人面前,我會和丈夫表演出門當戶對的新婚燕爾,只有我知道我的婚姻生活是一個假象。我沒有勇氣告訴別人這一切,努力維持假象,因為真相永遠是丑陋不堪,沒有人愿意接受他們的女兒,朋友,鄰居是一個軟弱的失敗者。
我是一個老師,朝九晚五,上班下班,隨著時間流逝,曾經鮮活的心如枯井,全無半點波瀾,壓抑,空虛,壓力,寂寞在一點一點地吞噬著我的熱情,將我生生撕裂了。朋友書舒笑話我不現實,心里總想這些不能當飯吃的飄渺之事,追求愛情不如買一套房子來得實在。她永遠不知道我其實就是個”寡婦“,丈夫對我不聞不問已經很多年了,我抗爭,換回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肢體暴力,這是我的傷疤,面對這些傷疤,我選擇對它視而不見,自欺欺人。
平安夜,我在丈夫的又一次拳打腳踢中終于奪路而逃,住在了機構提供的宿舍。宿舍空無一人,偌大的房間中只有我人在被窩中哭的一塌糊涂,我是一個人,需要不是憐憫,不是冷漠,需要的是溫暖,是愛情。
30歲這一年的圣誕節,我備課,寫教案 ,上課,下課。全然不知人生第一次的愛情正悄然而至。
工作單位是一所國內出名的培訓機構,為了在競爭日益激烈的培訓市場中站穩腳跟,留住VIP生源,校長要求所有老師視這些家境優渥的公子哥和大小姐們如衣食父母,須有求必應。事關生計,我不敢怠慢,畢竟時薪500的崗位對于我這個30歲的勞動婦女而言是生活中我唯一能真正擁有的東西。柯民是我的VIP客戶中連續兩年續簽的學員,高大陽光,前途似錦,豐富的閱歷時常讓我忘記他15歲,還是一個法定意義上的青少年。兩年來,喜歡給他上課,他的課他總能讓我開懷大笑,忘記憂愁。
圣誕節,所有人都在狂歡,而我依然為VIP學員服務,為柯民服務。
課間,他目光掃過我發青的眼角,神情嚴肅。拉著我沖出了教室,告訴我,他想請我喝王府井的椰子奶茶。一路上我們相顧無言,我們誰也沒有提起我的發青的眼角,沒有提起我還是他的老師,他不該拉著我的手。我沒有拒絕,因為我習慣了他對我的關心,是他在生活將我拉下深淵時給了我一縷陽光,但我想那不是愛情。
我錯了,那就是愛情。
那是冬天,他在我身旁時我心中的花園百花齊放,花園里一棵名叫依賴的樹漸漸的從一棵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它肆意妄為,我無力摒棄。但是我壓制著對他莫名的想念,他15歲,我30歲,我無法接受,我開始躲著不去見他。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