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讀魯迅的書,那些朝花夕拾的篇章,又勾起我不少回憶。魯迅小時候在三味書屋,喜歡用一種叫作“荊川紙”的,蒙在小說的繡像上一個個描下來, 像習字時候的影寫一樣,而且畫的成績也不錯。我小時候也有這種喜好。
三十多歲的時候,我在《童年紀事》里曾經寫道:連環畫里人物刻畫的都是栩栩如生,個性鮮明,讓人一搭眼就覺得喜歡,我經常會對繪畫者佩服得五體投地。從那些畫面中我知道了十八般兵器——刀(關羽)、槍(羅成)、劍(公孫勝)、戟(呂布)、斧(程咬金)、鉞、鉤、叉(解珍、解寶)、鞭(呼延灼)、锏(秦瓊)、錘(李元霸)、抓、鏜(宇文成都)、棍(雄闊海)、槊(單雄信)、棒(孫悟空)、拐、流星錘(岳云),課后的時間,我喜歡用紙蒙在連環畫上去描摹各種兵器與各種人物,大概喜歡畫、欣賞畫就是從這開始的,可喜歡歸喜歡,最終卻未能成為一位畫家,也算種悲哀吧,但這點基礎加上以后的見識至少讓我能夠分清楚什么是國畫、油畫、水彩畫、水粉畫、素描、靜物、線條畫、寫意畫、山水畫、花鳥畫……
高中的時候班里有藝術生,又勾起過我畫畫的欲望。但畫畫還真不像寫文章,有支筆,有張紙就行了。畫畫在我看來,得有基本的素材,需要買一排鉛筆,油彩,畫紙,甚至得有一個畫夾,再進一步可能還要報個培訓班。這在那個饑一頓飽一頓、學習成績勝過業余愛好的年代,真的是一種奢望,那種家境讓我想也不敢去想。
不過現在看來,那時真的沒有創意,或者說愛之不深。否則,用一支蘆狄,估計都能夠畫出門道,或者玩玩沙子,現在也能成為一個少見的沙畫大師。
不管是誰,年少時哪怕是最輕淺的念想,只要沒有得到滿足,都會記憶一輩子,都會是一輩子的夢想。
夢想是一個天真的詞,實現夢想是一個殘酷的詞。我夢想著繪畫,很多時候,我喜歡把眼閉上,把雙手使勁按壓在雙眼上面,眼前就會出現很多奇幻的,美妙的,變化多端的圖案。這種獨門秘笈,很是讓我享受。
畫畫,這個最輕淺的夢想,時光荏苒,四十多年過去了,卻毅然住在我的心里,只是靠近底層,輕易不敢驚擾。
如今,財務自由了,煩心的事兒少了,也該去實現一把少年夢想了。2013年我去長春參加一個培訓班,課間看到即將退休的班主任老師坐在教室后排,一筆一畫,一絲不茍在學工筆花鳥畫。春節期間,又看到一個同學在微信朋友圈曬老娘的學畫作品。她們的精神都讓我佩服,看來真的就像摩西奶奶說的那樣,只要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任何時候開始,都不算晚。
就這樣,春節后我也買回來36色的彩鉛,多支H/B的鉛筆,還有針管筆與速寫本,顯得一本正經。買這些東西,不為別的,就為給夢想一個儀式感。畢竟人總是需要一些儀式的,儀式感能給人以莊重感和宿命感,給人信心,讓夢想成為一種宗教似的信仰。如果將夢想作為信仰,不放棄地追求下去,一定會夢想成真的。
說畫就畫,從模仿開始,雖然沒有基本功,但多多少少也會形成自己的畫風。一來跟著簡書上的《漫畫·手繪》欄目,亦步亦趨,暫作東施效顰;二來關注《798手繪網》《手繪之家》這些公眾號,學一些基本的東西;三來我還有個好朋友是專業畫畫的,也能給我一對一的指點。天時,地利,人和,用北京話來說叫齊活兒!
畫了也曬了,朋友們看到有叫好的,有鼓勵的,有指教的……不管如何,我都非常開心,畢竟畫畫兒是我最輕淺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