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潤心田
兒時,總覺時光就像老牛拉車般緩慢。
比如過年,縈繞耳畔的守歲爆竹聲熄滅之后,總會覺得,下一次,要等到年節的紅綢要褪色成蒼白的素絹,才會等來又一場煙火。
彼時,總覺得,那些等待的日子,就像春季屋檐下的雨水,在倒春寒中如線穿珠,拉成長長一串。
不知何時,忽然又覺得,歲月咋就掙脫韁繩,化作了脫韁的野馬。
去年的發生的點點滴滴,好多尚未從記憶里消融,然而,新一年的銀杏葉卻已如金色的蝴蝶,簌簌飄零,最終又墜入塵埃。
晨起,對鏡,忽見鬢角又添霜白,恍然驚覺,日歷上的數字,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竟似被風吹散卷走的蒲公英,轉眼就四處飄揚,散落泥地,最終,難覓蹤跡。
而今,卻又覺得,時光仿似被揉進了一幅徐徐展開的太極圖,里面黑白交織,陰陽共存,與此同時,又玄妙難測。
某天午后,與舊人長談的片段,在記憶里沉淀得愈發醇厚,恍如隔世。
可是,當指尖劃過臺歷泛黃的紙頁,又驚覺那些被標注的重要日子,竟如白駒過隙,只留下淺淺的蹄印,轉瞬便被光陰的潮水悄然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