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和二大

最近看嚴歌苓的《第九個寡婦》,葡萄和二大如影隨形,刷牙的時候在,喝水的時候在,走路的時候還在。

葡萄啊葡萄,只怪你太深入人心,說她愣吧,她心里透著亮,誰輕誰重她分得清。說她機靈吧,她常常認死理容易得罪人。

好在這個人物設定不是那么完美,人無完人,如果過于完美,反而空洞了。正因為這些優(yōu)點和缺點造就這樣一個形象的人物,她愛她恨,她在亂世中,孤勇地救起二大,史老舅說:“孩子,早沒看出來,你是恁好一個孩子。”她的拯救,填補了史屯里那些冷漠的村民們心里一道缺口,也給孫少勇由自私的心到剜過的心一次贖罪的機會。

她是二大孫懷清花兩袋白面搶過來的童養(yǎng)媳,她能干,渾身一股蠻勁。在鐵腦媽把她當丫環(huán)使喚的時候,二大暗地里把她當半個女兒待。

葡萄之所以是葡萄,她說話做事也和別人不一樣:村里來了老八被鬼子追查,別人領了老八她領鐵腦,最后她成了村里第九個寡婦;二大被扣上高帽子被眾人唾棄被親兒子檢舉被槍斃未死她給救了回來藏地窖里不離不棄一直服侍到死;她不管外界有多亂,打打殺殺,她從不攪合進去,心里的是非功過和明鏡似的。

相比葡萄,我更喜歡二大孫懷清。他是商人起家,但是心中有仁有義。他雖然是兩袋白面換來的葡萄,但另一面也是從打著壞主意的孫克賢手里搶來的葡萄。小葡萄要是落孫克賢手里,命運又是另一個葡萄番外了。

二大相當于葡萄的精神支柱,葡萄喊他爹,他也當葡萄是親閨女。他被唾棄的時候沒怨過村民們的冷漠;他被藏地窖里還牽掛著葡萄怕連累葡萄一輩子嫁不出去最后悄悄地遠走他鄉(xiāng)。二大就像蒲公英的種子,落到哪里都能自力更生,生活為難不了他,二大在地窖里也不全是為葡萄的孝而活著,他成全葡萄也成全自己想活著的意愿。在最難最苦的歲月里,他知道怎樣生存,知道物盡其用。


做人應當做二大這樣的人,拎得清,放得下,風雨過去,二大還是二大,做人做的堂堂正正,做事做的漂漂亮亮,一輩子活的明明白白。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可愛之處,即便池子里水渾濁,他們是一股清流,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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