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生活的第十年(五)

我從沒有認真的去看過這座小城,在曾經,或者眼下。

小城的天氣最近有些反常。我在別人的口中得知,小城的天氣,再過去的那么些年,不可能會是這樣。

這個五月,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五月,盡管它即將要成為過去。

我從沒有在五月的早晨穿過棉襖,但眼下,似乎成為了常有的事。這不似夏日,也不似春天,一切還如冬季,寒冷時不時的嶄露頭角。這在南方,是極為稀少的一件事。

而眼下我這生活,也如這難以言明的天氣,始終沒有熱情,自身都不知道可以將眼下的生活維持多久。

我仍舊吃喝不愁,這是尚可確定的。只是貧乏的思想瀕臨死亡。我不知道去如何正確的獲取一些養分,這是十分可怕的事情。人不可能失去思想,尤其像我。

最近,也嘗試著外出走走,去接觸這個世界,理解這個世界,可這世界能不能理解與接受我我還尚不得知。我覺得,自己如同是自閉癥患者,久久的不愿去跟這個世界接觸,但更多的是不愿去同流合污。世界的美好,我有幸見過,世界的破敗,我也有幸見過,只是至始至終,我從來都是不清楚自身該處在一個什么樣的境遇的。

昨天父親打電話給我,說一些老生常談的話,他們那一代人,是本分的,是守舊的。他提到我的婚姻,我的事業,以及我的未來。這一切的一切,我是清楚明白的,但我知道那樣的生活不屬于我,多年前這樣認為,多年后也是這樣的一個觀點。

他所陳述的厲害關系,都是十分正確的,這不可否認,畢竟,他是那樣一步步走過來的。其實說實在,我自身覺得,或多或少有些汗顏,都快接近三十的人了,依舊得讓父母操心許多的事情,這是不應該的。假使換做父親那樣的年代,這樣的情況,決計不會發生,可話說回來,他如果處在我現今的階段,也依舊會茫然無措。不同的時代造就不同的人生,這是肯定的。

我不太善于表達,可能更多的原因是在于,我知道我的一些想法如果說出來,絕對是不可能會被接受的。大多的時候,我愿意當一個安靜的聽眾,去聽那些苦口婆心的教導,我不去反駁,也不去爭論一些什么。這一切都沒有意義,有很多想法在你或者他人的思想中一旦陳述,想要更改,并非一件易事。除非你拿出一些實質性的例子,而且必須是你嘗試過并已經成功的。事實勝于雄辯大多如此。

因此我始終覺得,一個人的生長環境與教育,對他自身的影響,是緊密相連的,這一點不可否認。但我說這些,并非是為了陳述自身的生長環境與教育并不令我滿意,相反的,有一類人是必須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才能衍變出有異于他人的思想。當你經過長期的磨煉,你終有一天會明白,一種特殊的生存環境,只是為了日后長久生存在一種特殊境遇下的一個鋪墊。

就目前來講,我在一天之類,除了做一些非做不可的事情之外,也只是簡單的思考了兩個問題。

在經過馬路邊的時候,我看到人行道上的花壇,里邊有許多鮮艷的花朵,遠遠的看起來倒也生機盎然。只是你在認真看的時候,總覺得缺少了一些什么,也許是一些自然的氣息,但你總會覺得有些古怪。

這一壇壇都是人工培植,沒有野生。假使你見過野生的,你足以分辨出一些不同之處。這就好比一個人,他在原本屬于自身的環境中自然生長,他是歡欣的,是隨時都可以怒放的。但你看眼下,這花壇便是另外的一種環境,一種人為制造的環境,雖然一樣的開放,但終究無法完美,而且更容易過早的凋零,因為這并非是它所適應的環境。

這又令我想起一些女子,這女子就好比這壇中的花朵,每一朵都是嬌艷欲滴的。你因為喜愛,而去折斷一兩支你所中意的,拿回家中,放入花瓶。你并不覺得有何不妥,但其實它的花期已經大幅度縮減了。也許它原本可以開放半月,但眼下,估計只有兩三天的光景,這與悉心呵護無關。它一旦離開一種環境,便不會長久。因而占有一段關系,不應該是自私的,它的生存環境在哪,你欣賞的眼光就該停留在哪。

然后第二個問題,翅膀與雙足,這與自身的能力有關。

我在望見飛鳥的時候想,它因為擁有翅膀,所以能夠在天空自由翱翔,我因為有健壯的雙足,所以在陸地上行走奔跑。它雖有雙足,但不可能長久的行走奔跑,只能做短暫的歇息停留。我因為沒有翅膀,因此只能長久的行走奔跑。

飛鳥因為翅膀,只能選擇飛翔,我因為雙足,只能選擇行走。我并非不想去飛翔,只是我只有行走的能力,飛鳥也并非不想行走,只是飛翔是它與生俱來的能力。能力這件事情,決定了大多數的事情,有什么樣的能力便去做什么樣的事情,你沒有翅膀,卻還一心想去飛翔,想到最后,你連行走也不會了,這樣,絕對是不實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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