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蕪芯試著又叫了兩聲,仍抱一絲僥幸,"你再推推他…",又朝馬陸遙使使眼色。
馬陸遙接收指令,照做完成,回身攤攤手,一副你看吧,不行,我沒騙你的樣子。
得,硬著頭皮上吧!
"不過丑話說前頭,我這可是‘非法行醫(yī)’,這兩只眼睛多值錢啊,出啥‘事故’我可賠不起!"
"放心吧姐,你就拿我當保險。"
林封的床,右側直貼著墻,蕪芯站在左側,決定先就近下手。
她半蹲著,剛用左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拔開上下眼瞼,見他眼珠竟是動的,迅速慌忙松了手。
"馬陸遙!!他眼睛怎么還動呢!!"
"沒事吧,可能做夢了。"馬陸遙想到在電視上聽過,人深度睡眠的時候如果做夢,眼珠是會轉動的。
"不行,不行。我害怕。"
"沒事芯姐,我在你旁邊站著呢,你就當他是個屎人。"
沒辦法,心一橫,只好再次嘗試。
抓準時機,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一夾,左邊這只順利取出。
蕪芯端著這只穩(wěn)坐于右手食指指腹的透明小碗,拿給站在右邊的馬陸遙,"這個還要么?"
"扔了吧。"
"萬一不是日拋怎么辦?"
"啊?那要不先留一會…?等我先去找個東西裝。"
馬陸遙剛走兩步,聽到蕪芯一聲慘叫。
回頭只見蕪芯左手腕處,不知何時被林封右手死死擒住。
整個人的上半身由之前半蹲前傾的狀態(tài),已經完全緊壓在了那個人身上。
右手仍慣性般的高舉著,像是承諾著對這只透明小碗的不離不棄。
"馬陸遙!!!!!!"
蕪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七魂丟了六魄。哭喊著的聲音大有掀翻屋頂的架勢。
馬陸遙飛奔趕來救駕。也是花了些力氣,才把他封哥的手掰開,扶起蕪芯。
"你不是說…就把他當成屎人嗎?"
他看著早已花容失色的芯姐,諾諾的道,"那我…也不知道……他還能詐尸啊!"
后來,蕪芯已經完全記不得,右面那只是如何取出來的。
如果失憶可以選擇,她多想請求將刪除的范圍多往前提一提。
她怎么可以,就這樣趴在了他的胸口,以心跳貼著心跳的距離。
林封的行李箱鎖著密碼,東西都拿不出。
蕪芯回屋取來自己的那一小瓶護理液,交給馬陸遙。
她近視度數并不高,平日里不戴眼鏡沒有多大影響。錄節(jié)目時,不知道會不會有某些任務的完成,對視力有較高要求,隱形眼鏡她也會隨身準備著,這已成為一種習慣。
"這一晚上,就忙活他了",馬陸遙邊泡著眼鏡邊指著林封說,"明知道自己熬夜或喝酒,第二天身體會浮腫得厲害,還把兩樣都占全了,幸虧明天是下午拍…哦不…,今天。"說著,也打了一個哈欠。
"芯姐,辛苦你了,快回去睡吧!真的太晚了。"他送蕪芯回房間,像模像樣的幫她捏了幾下肩。
經歷了剛才那一幕,蕪芯還驚魂未定呢!分明是困的不行,卻也一時睡不著了。
重新開機。3:09。
她給馬素回了條微信。
然后起身,去行李箱拿出那本隨身攜帶的小冊子,翻了一會兒后,走向廚房。
重新確認了一下確實有高壓鍋。于是拿出兩只大碗,一只單盛著紅豆,一只盛著薏米和少量百合,裝滿涼水浸泡了起來。
馬陸遙隱約覺得有些許聲音,像是從廚房傳出,卻也是極模糊的,轉頭的功夫,又繼續(xù)入夢了。
蕪芯再次回到房間,點開手機鬧鐘,將時間改成6:30。
真的要抓緊睡了,她告訴自己。
6:30,鬧鐘準時來擾。
蕪芯照例閉著眼,用摸索的方式尋找手機。
摸到,然后,關掉。
窗簾是拉緊的,看不到天色。
全程行云流水的動作下,身體絲毫無半點移動。好似僅一只手臂出門接了個私活兒,而其余全部肢體不曾蘇醒。
可也只一分鐘時間,蹭地坐了起來。簡單綁了下頭發(fā),直奔廚房。
將夜里浸泡過的紅豆放在高壓鍋里定好時間,才返回穿衣,洗涑。
回來時,紅豆已壓好了。
她將紅豆連湯倒入砂鍋,再加入薏米、大米、百合一同大火熬煮。
煮開后,又調至小火。因為要不停的攪動,站著實在無聊,回房間把手機取了出來。
一早就有朋友發(fā)來微信,告訴她,再次攜手某人,榮登熱搜榜首。
我這輩子,最大的狀元運,就在這里了吧!她想。
她也沒有要去看的打算。
一天伊始,總要有個還算好的心情吧。
蕪芯朝他們房間瞧了瞧,門是緊關著的,還好。回來點開音樂播放。
選了張信哲的串燒,將聲音一直調低。
一只手跟著旋律轉動著木勺,在粥里畫著好看的圈。
手腕酸乏的時候,再換另一只手。
一會兒功夫,卻換了聲音。
不對啊,是沒點單曲循環(huán)么?
"...再次走過你,最常去的地方,又一次失望… "。我天!這是什么!!
飛速拿起手機暫停,怎么這么寸,居然選了個小年夜合輯。哪個不開眼的還把這倆挨在了一起。
手機剛放下,右肩被人點了點,順勢一回身,也忘了手里拿著勺子,連湯帶米,甩了那人一身。
瞬間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