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忘于江湖。無意看見朋友的個性說明上這一行字,感覺暖暖的。
相濡以沫,忘于江湖。或許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吧。可是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的做到呢?茫茫人海,彼此邂逅成為一種風景時,也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萌生出各種情愫。
是愛、是怨,是恨,還是空,都解釋為緣。如若在彼此相互陪伴走過的時間,可以做到心心相映,相濡以沫,忘于江湖,那是多么美麗的一段回憶啊,多么深厚的一段情意。
可是,滾滾紅塵,誰又會和自己相濡以沫,忘于江湖呢?誰也無法知道,誰也不敢斷定,只能盲目的干隨著感覺走,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愛來愛去,靜靜的看著,也悄然的傷著。當然,也是傻傻的等著。
佛說,蕓蕓眾生,總有一個和自己牽手的人和自己走到最后。所以,我們總是在旅途中尋找著那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殊不知在這個尋找的過程里,不知道多少重情兒女又經歷了多少風雨,結果依然是杳無音訊,帶著孤寂離開了紅塵,但是癡心依然不改。
清朝有名的大才女吳藻就是這樣的人,她雖然出生在 一個富裕的商家,結婚之后婆家也是一方富豪,但是她一生卻不曾感覺到幸福過。她崇拜那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情,并渴望自己也能遇見一個深情厚誼的儒雅書生,和自己笑看紅塵,相親相愛走過。
用現代的眼光看,她就是屬于那種小資女人,一直生活在夢里,用夢來麻醉著自己,也用浪漫來灌溉著自己的夢。她用一種近乎癡狂的熱度,用盡自己的柔情,站在歲月的頂端,輕輕的吟唱著千古的i相思,恒古的等待。沉浸的書本里,想有那么一個飄逸的男子和自己手牽著手,做一對讓神仙也羨慕的戀人,這似乎和文人深淵的知識有點不符合邏輯。如若她在現代,還不知道被多少人謾罵為怪人呢。
一個有才華,有知識的女性,自己的家境特別的有錢,只要是外貌不是特別的丑陋,那還不知道讓很多人做夢都想找這樣的女人做老婆,做兒媳了。作為一個女人,有錢有才識,還怕找不到幸福嗎?現在不知道多少個影視女明星都想著認識有錢的男人,尋找一個可以讓她們整天穿金戴銀,吃著山珍海味的婆家做靠山,滿足自己作為一個女人所有的虛榮。所以在金錢面前,愛情也就如此演戲一樣可以隨意。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嘛。作為一個女人,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兩條路,第一就是讀書考學改變自己的生活環境,第二就是通過婚姻。為自己找一個不再辛勞的港灣,那么跟隨著自己改變的不光是自己的孩子,還有親朋好友也多少有點在內。
可惜這個世界上就偏偏有這樣不識大流的人,居然還在這樣的環境里感覺憂愁,整天寫著一些風花雪月的詩詞,散播憂愁,似乎真有點像辛棄疾那首《丑奴兒·書博山道中壁 》中所寫:“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的感覺差不多啊。不過,換一個角度去看,也可以她多愁善感的性格和飄逸的情感與她從小細讀詩詞有關聯。
吳藻從小就特別喜歡柳永和李清照的作品,呵呵,多年如一日的研究,終于在多年以后,她也如愿以償, 被人稱為“當朝的柳永”,“酒杯上的李清照”啊。由此看來,她能擁有如此美名,也是她多年辛苦所致,值得佩服她的毅力。
不過,通過她這種自我的塑造,也讓我想起了過去一位老師曾經說過的話,他說很多事情都是在人的一種自我潛意識里進行的。比如,你在做一件事情時,總是相信會勝利,那么你總會有那么一天會看見成績。也就是說,只要相信自己,就不會輕易放棄,哪怕是經歷了很多次失敗,只要堅持,總會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這話聽起來有點懸,但是又有點道理,做任何事情,只要堅持,都會有收獲。
我們的癡情才女吳藻不就是在這種自我的意識里長大的嗎?
如若她不是因為喜歡柳永和李清照,何來空相思呢?
她從小就認為自己就是柳永筆下的紅顏,為情輕舞。她開始重演柳永的當年,化妝成為一英俊書生,流連于青樓,給歌姬們填寫歌詞。
她認為自己就是嬌柔的李清照,時刻在等待著愛人的歸來。于是,她也開始喝酒,開始在街頭巷尾出現。我們可以從她早年的作品里看出她對前兩位詞人的崇拜。“如夢令”:
燕子未隨春去,飛入繡簾深處,
軟語多時,莫是要和依住?
延停,延停,含笑回他:“不許!”
熟悉詩詞的人都知道,她這首詞和李清照的可以說是姐妹篇。她每天都在想象著和李清照一樣,能遇見一個愛人,和她站在庭院內。聽小鳥唱歌,看花怒放,言語呢喃。
我們在看看她的? “蘇幕遮”:
曲欄干,深院宇,依舊春來,依舊春又去;
一片殘紅無著處,綠遍天涯,綠遍天涯樹。
柳絮飛,萍葉聚,梅子黃時,梅子黃時雨;
小令翻香詞太絮,句句愁人,句句愁人處。
這詞就是模仿柳永的風格,借助華美的文字,寄托一片哀愁。
柳永憂傷,是因為他作為一個男人卻要依靠女人來生活,他內心深處感覺到凄涼。但是我們的才女吳藻的憂愁卻是來自自己對愛情的一種向往,她的那種愛情,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不可能出現,她心中等待的人,也不能出現。
因為原本就不存在的人,又如何讓他去懂得她的溫柔呢?
這個江南的名才女吳藻,一個生活在夢里,追尋理想中愛情的女人。我看她一生的愁都來自她看書太多。
古人云,女人無才便得德,是有道理的。女人看的書越多,她潛在的意識就會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讓人無法控制住。人書看多了,心眼也多了,想的也多了,做得也多了,不被人理解的事情也多了。
我們現在看看,歷史中那么多的女才子,哪個又不是因為書看得太多了,才有優美的文字遺留下來呢?但是在給予我們寫文字的同時,她們自己的命運又不是因為自己淵博的知識而與眾不同呢?
李清照,書看得多,人也就比較叛逆,她是古代第一個申請離婚的女人。同時也是第一個跟隨感覺走,隨時決定自己婚姻的女人。她敢在丈夫離開不到一百天就又愛上別人的“放蕩女人”。
朱淑真雖然沒有她那樣大膽,但是她也一直和自己的婆婆一樣,喜歡借酒消愁的女才子,雖然婚姻平淡,沒有體驗到愛情的滋味,但是因為有一個善解她意的婆婆,所以最后和婆婆相依為命。
魚玄機,一代美艷女才子,因為渴望和男人們一樣平等的地位,她是第一個用自己的文字大招牌,牢籠嫖客的女人。很多才子也是如此,因為書看的多了,思想也就多了,不能再沉浸在過去里,任人宰割了。
吳藻也不例外,她愛喝酒,愛打牌,愛唱歌,愛和文人們瘋狂。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這一些文人都很多情,而且也都有著某些渴望放蕩的意識。
比如這個字蘋香,號玉岑子,身為浙江仁和(今杭州)人吳藻,她就不是人們想象中江南溫婉的女子。由于先世是徽籍有名的富商,家境很不錯,讓她小小年紀,就飽讀詩書,跟隨名師學習書畫,而且她也特別喜歡畫蘭。當然,在她六十四年的人生歲月里,在文學上也是頗有成績。著有著有《花簾詞》、《香南雪北詞》兩種。
真不知道是她太執著,還是因為她家境好,自己有才華,眼光太高,到了二十二歲了才嫁同邑黃姓商人。
二十二歲才結婚,在當時來說算是晚婚了。但是這個女人一生也因為詩詞書畫而郁郁寡歡,總是沉浸在夢境,渴望著有那么一個懂她的俊朗帥哥出現,和她漫步在柳絮依依的江南,過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生活。她丈夫在婚后不到三個月,就在此迎娶了幾個小妾,并當著她的面,和小妾們親親熱熱,打情罵俏。
在現實生活里,要是你沒能遇見同樣深愛你的男人,那么女人太癡情是一種病。如若你看書太多,知曉的東西越多,你越有自己的情感和思想,在沒有遇見懂你的人時,那么,女人太有才空白,是一種悲。
吳藻似乎具備了這兩種悲劇,更讓人可憐的是在道光17年(1837),39歲的她竟然獨自移居嘉興南濤,筑“香南雪北廬”,與古城野水為伴,皈依禪宗以終。讓她的丈夫很是不解,說她是一個瘋人。她也一直沒有等到那個夢里的男人,和她恩恩愛愛,纏纏綿綿,讓她體驗兒女情腸。相濡以沫,纏纏綿綿,詩情畫意,忘于江湖。可能就是吳藻的一生追求吧。
作為一個才子,和前面的女才子相比,她是可憐的,可憐到只能依靠文字去想象愛情。她是孤獨的,孤獨的在她寂寞的時候,找不到一個男人作陪。
匆匆在這個世界上走過六十四年,作為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是凄涼的。凄涼到來到這人世間一次,整天就只知道在夢里,過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