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邊的小磨坊
火烈烈艷陽,慢慢地爬上對面那株蒼老的柳樹。天上沒有一絲云彩,也沒有一只飛雀。滿壩的稻穗,彎垂著腰。一條小溪,扭著腰,穿過阡陌,向南不緊不慢地流著。小溪兩旁的薪炭樹上,蟬兒“知了!知了!”不停地嗚著。
流淌的溪水,裹著泥沙,從北向南,鉆進了一遍翠荗的竹林,在林邊的入口處,有一座石板橋,跨越其間。石板中還留下深深的車轱轆碾壓痕跡。石橋下游,是一道閘門。打開閘門,溪水便流進磨坊水道,關掉閘門,溪水便從右側一條排洩道流走。木質的閘門,鑲嵌在兩岸溝渠的夾縫里。關掉排洩渠,打開水磨閘,上游四米多寬平靜的溪水,一下擠進了不足一米寬的磨溝,奔騰地向近十米深處落下時,突然變成了洶涌的怒吼。那里嘩嘩的水流沖擊聲,和有節湊的碰撞聲,打破了原野的寧靜。
一條黑花農家犬,抻長著舌頭匐伏在茅屋下喘著氣。
溪水沖擊著磨坊下的木輪葉片,木輪的轉動又帶動磨房里的碾磨。川西平原上的千百萬華夏子孫,就靠這加工米面,感謝我們聰明的祖先。
磨坊下,常年沖擊,形成了很大的水凼。那是魚蝦聚居的地方。我常與同學,坐在溝邊樹蔭下,在水磨聲的清靜中垂釣。
啊!六十多年過去了,昔日的小磨坊幾經變遷,早已絕跡,我也成了古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