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秘穴

話說慈航兩日輾轉便知玉門關已失,立即與裴邃、佼兮、元英幾人商量對策,最后決定佼兮與元英返回玉門關查清形勢,援助應對。裴邃和慈航則是以自己名望奔走于修真域門派與凡人域朝廷,令大家防守迎戰,抗擊胡人。

羿坤幾人等了兩日,不見慈航歸來,便鼓足勇氣按慈航之言正午出發了。幾人相互鼓勵相互安慰,加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盡頭,倒也走得興致盎然,熱血洶涌。一路上羿蒙還充當了開心果的角色,一會笑話羿坤、羿師見到漂亮郡主口水都流出來了;一會說自己太天真承認了自己不會騎馬,不然可以多要匹馬,以后多換些錢;一會又說嘟嘟就是坨懶肉,就知道躲褡褳里面睡覺;一會又說絕影就是絕,載倆人還跑得四蹄離地,跟飛似的。慈航并未用坐騎,三個人騎兩匹馬,羿師則其余兩匹換騎才勉強追上載著兩人的絕影。

幾日下來最操心的算是羿坤了,他年齡最大要主導行程。一則此時逢于亂世,二則幾人年齡尚小,涉世不深,鑒于盤纏充足,羿坤為安全保守起見,白日晚起程,傍晚早住店。約么行了五六日,三人有說有笑,倒也平平安安。第七日看地圖描述,加路上向行人打聽,已知馬上進入太行山脈了,三人打馬前行,經路人介紹大陸向南二百里地就到天玄門前麓了。三人心想兩三天后就可以到達目的地展開一段人生新歷程,充滿興奮與期待。只是不知天玄門下收不收女弟子,這倒是個麻煩。行著行著,見前面已再次進入山區,群山高聳密布。此刻剛過午后,雖以至清秋,天氣仍然悶熱,而且今日更勝以往。近年來氣候暖寒不定,風雨無常,他們也早習慣了。

“二哥,天氣這么悶,身上粘兮兮的難受死了,晚上咱們得找個像樣的客棧,我想洗個熱水澡。”羿蒙一邊揉搓著自己的藍底碎花襖,一邊說道。

“四姐,你咋這么天真啊。你看這慢慢進入山區,村落明顯減少了,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哪還有什么像樣的客棧。”羿師搶先回答,不過他說的倒是實情。

“天氣沉悶,烏云南行,怕是有雨啊。”羿坤憂慮道。

“天相書中有云:烏云向南,大雨漣漣。”羿師賣弄起自己的學問來。

“獅子,是不是啊。”這是羿蒙對羿師的專用稱呼。

“當然啦,你弟弟我讀過七車書,怎么會有錯。”這倒是實情,羿師從小不愛跟小伙伴玩,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悶頭讀書,不光是圣賢教育,天文地理、醫卜星象是他的最愛。

“既然這樣,咱們打馬快行吧,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下起雨來就麻煩了。”幾人向前行去。

果然幾人行了約七八里,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掉下來。隨著緊鑼密鼓,雨水如珠似線,爭搶墜落,三人大驚。“快點,前面有棵大樹,咱們過去避避。”羿坤清楚,秋季并無雷電,樹下避雨也是安全的。幾人快速趕了過去,是一棵巨大的龍爪槐樹,幾人還是第一次見這么茂盛粗大的龍爪槐樹,這時卻解了燃眉之急。

龍爪槐顧名思義,頂部像一把大大的爪子,似一把撐開的大傘,將三人三馬蔭蔽于其下。更走運的是此處地勢還頗高。“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羿師一邊擦著身上的雨水一邊道。

“真是秋老虎,沒想到秋季還有這么大的雨。”羿蒙拿出絲帕擦著臉頰額頭,此刻只見她嬌喘微微,梨花帶雨,更顯女兒風姿。

“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了,在這不是長久之計啊。”羿坤憂慮道。很少見二哥無計可施的羿蒙此刻更是心灰意冷。

“漫漫長夜,我可不想在這過。”羿蒙抱怨道。

“怎么樣四姐,出來后悔了吧,還不如安安靜靜在家呆著繡繡花,寫寫字的呢。嘿嘿。”

“我才不要,人生需要經歷,酸甜苦辣都要嘗遍了。你小孩子懂什么。”羿蒙擺起了老資格,不過這么一說似乎也起到了自我安慰的效果。此刻心情爽朗不少,倒也有心情觀賞起周圍雨景了。

此刻路上坑洼處已流成了小河。羿蒙抬頭遠望,突見小路對面山上不遠處有水湍湍而流,慢慢已有勢頭。看來是高處的水聚集到溝壑里流了下來。細細一看,羿蒙不禁心頭一驚。

只見有三條并列水流,像是三條白練蜿蜒悠長,又像三條白龍俯沖而下。目光穿梭在蒙蒙秋雨中,此景若隱若現,夢幻朦朧,一時竟看癡了。

“四姐你傻傻的看什么呢,前面除了雨幕還是雨幕。”因下雨聲大,羿蒙竟沒被羿師喚醒。羿師推了推她身子在她耳邊大喊“四姐,你魔怔了啊,看什么呢。”

羿蒙才一時醒轉過來,“臭獅子,要嚇死我啊。”然后忙引二人遠觀。

二人開始以為羿蒙出現幻覺了,可定睛一看,果然水流精巧有序。不過處此境地,哪有心思賞景啊,只求雨勢減緩再尋住所,可這茫茫大山又下著雨往哪尋住處啊。

“唉,不解風情,你們看多像三條銀龍在吐水啊,大自然真是造化萬物萬景神奇之極。”羿蒙還是沉浸在意外發現的美景上,聽到這羿師仿佛一個念頭腦中一閃而過。

“四姐,你剛才說什么?”

“哦,我說造物主神奇啊。”

“不是,是前面的,像什么龍?”羿師急切追問。

“哦,我說像三條銀龍在吐水啊,你看姐姐想象力多豐富嘻嘻。”

羿師心頭猛的一震,雙掌一擊,“有了。”

看她滿臉驚喜,羿蒙急問“獅子,你想到什么了啊。”

“四姐,這山形走勢,風水書上講是三龍取水。書上講三龍取水,下必有泉。也就是三條水流去處流向必交匯于泉水或者大湖之中。”

“那又怎么樣,跟我們什么關系。”明顯羿蒙對這個答復有些失望。

“我沒說完呢四姐,三龍取水下必有泉,上必有莊啊。”

“什么莊?村莊嗎”

“此處上風口乃上佳福地,必有山莊廟宇。”聽到這,羿坤也臉露喜色。

“七弟此話當真?”羿坤覺得此時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也不知道,反正風水書上這樣記載的。”羿師訕訕道。

“有一絲希望總是好的。”羿坤也細細看起了對面山況,“可是,七弟,這山丘到處雜草叢生似乎沒有上山之路啊。”

“不會有世外高人,路徑也比較隱蔽吧,嘻嘻。”羿蒙逗笑道。

羿師也細細觀察起來,“二哥、四姐你們看,三條水流東邊也有一處匯流而下。”大山地區,如無溝壑應是均勻鋪散下流的。所以聚流之地非常明顯,不過這條細流流量遠小于前面三個而且彎曲丑陋,隱現不定。

羿師慢慢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便是上山小路了。”羿坤、羿蒙也隱隱有同感,不過也只是猜測。幾人找干燥處坐下休息了會,漸漸雨勢漸消,三人起身乘馬而去,剛剛下完雨,馬蹄不時陷于土中,虧得此處土石結合地貌,看似不遠卻也行了些時候。

此刻聽音已經不甚明顯,只是殘流潺潺落落而下。羿師雖也不確信,但冥冥中感覺一定有那么條路,而且一定要找到讓二哥四姐對自己刮目相看。如此他前面探路,足足三丈之遠,都是長長密密的蔓草灌木。

正欲放棄,羿師剝開幾個鋪散茂密的蓯蓉草后,發展一狹長方正的棱角,眼前一亮,這絕非自然之物,而是人工斧鑿雕刻的痕跡,剝開周邊果然如此,正是一段七尺有余的石階。往上看去,短木蔓草稀稀疏疏,應該就是這里了。

看到這羿師大喊“四姐二哥,快過來,找到了。”二人驚喜上前,果然如此。

三人打馬上山,雖有些雜草,好在都矮小稀疏。絕影一馬當先,如此漫草山路,對于它似乎毫無影響,如履平地,若不是羿坤勒著僵繩控制,令兩馬怕是早被遠拋后面了。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如此向上行進也用了將近半個時辰,尤其是上峰,陡峭異常,若是無此山路盲目爬行恐怕困難至極。此刻他們已居龍尾之上,向下望去更覺氣勢恢宏,格局壯美,不由感慨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啊。

三水之上是個大大的平臺,此時天色漸晚,雨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幾人辛苦半天爬了上來,可是似乎并沒有什么收獲,顯然大平臺是人工開辟,可大平臺前端還是高山,甚至前面這座山已是方圓十里群山主峰了。

這時,羿坤隱隱感覺前方轉角處有個地方黑黝黝的,似乎是個洞穴入口。很快,師蒙也發現了,坤師作勢要過去看看,羿蒙突然從中挽拽住二人胳膊,“不會是野獸洞穴吧,我怕。”

“沒事的四妹,野獸怕人,選穴肯定會隱蔽的,可此處明顯很多人工痕跡。”羿坤心思縝密,勸慰道。

“我還是怕,”此刻,羿蒙仍然兩股戰戰不敢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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