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第一天,朋友圈熱鬧非凡。尤其今年,大家好像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過完2020,進入新一年。所以從昨天開始,就感覺到外面的世界是一陣一陣的躁動,而我的內心卻有隱隱的不安。
對我來說,這一年的經歷,因為面對外界的變動,顯的一切都那么無常。在這股力量的推動下,我不得不非常赤裸的面對自己內心的坑洞。面對之后,內心有一些坦然,也有一些清明。但是真的站在新一年的起始,我卻有點害怕。害怕未來一年,還是這樣在無常中,經歷一次又一次對生命的重建。是的,我很害怕這樣的一年。
在2020年,因為疫情,原本的計劃措手不及的被打亂。外界能夠接收到的很多信息,都是在教人們如何應對這個時代的不確定性。可是我知道,除了應對不確定性,更重要的是,還有非常重要的現實需要去面對,也就是那些生命的坑洞。而這場疫情更像是一場考試,在檢驗自己這一路的功課,是否做扎實了。
這一年,我最先面對的第一個功課就是:賺不到錢怎么辦?
對金錢的焦慮,讓我甚至擔心自己能否活過這一年。也正是這樣的契機,讓我非常坦誠的面對了自己的金錢功課。
這些年因為對自我的懷疑,生命的坑洞不斷地出現,我自己非常想搞明白我為什么要活著?我此生到底要做什么?一路的尋找,我始終找不到滿意的答案。因為我忽略了自己,當自己的內在連對自己的確信都沒有的時候,一切答案只不過是敷衍。即使是大師、高僧,能夠給出一個理想的人生答案,我也不相信那是我今生可以達成的。
當我看清楚這一點,我開始著眼自己當下想做之事,以及能做之事。
想做之事,當然是改變自己,賺到錢,讓自己的人生至少可以活得自在一些。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內心是著急的,因為總想著什么時候會變好啊?什么時候才能迎來我人生的轉折點啊?就這樣,我始終在一種無法安穩下來的狀態中打轉,我找不到我自己。
直到年初在家,看著外界疫情的消息鋪天蓋地,“正常的生活秩序”也不知何時能恢復,我感受到巨大的焦慮和壓抑。等到正月十五順利返京,開始復工時,又因為疫情,工作方向進行了調整,在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后,因為當下的各種情況在短時間內無法帶來轉機時,我又迎來了新的焦慮。再到年中,逼近自己的生日,面對心中“三十而立”的準繩,以及自己真實的工作和生活狀態時,我愈發的焦慮了。
所以,整個上半年,我都在焦慮的浪濤中,不斷的給自己重建人生的希望。
那段時間,我又看了一遍《士兵突擊》,看到許三多在草原上修路,他不顧旁人的冷眼嘲笑和搗亂,堅守著自己心中“不拋棄,不放棄”的信念,想要把自己的人生活的有意義。這種堅持,讓他被看見,走出了那里。后來進入A大隊,在最重要的一次演習中,成才選擇放棄,吳哲一眼識破那是個局時,許三多堅持了下來。
當袁朗問吳哲,“為什么許三多可以做到?” 吳哲說,“有幾個人能像他(許三多)那樣,做到無條件信任。我不是他,但他也不是我。”
正是吳哲的這份自信,點醒了我。
對,我不是許三多,沒有他那般有韌性,夠堅持;我也不是吳哲,有頭腦,高智商。在現實生活中,我不是自己羨慕的XXX,有車有房有自己的事業;我也不是那些爆文里寫的,月入百萬的90后,創業成功的90后......
我是誰呢?我還要繼續找一個人生的答案去追隨嗎?還是我要找的答案,從來就在我自己身上,就在我當下的每一個選擇中?
看清這些,我終于有了那份生命的安穩。愿意回到自己的生命中心,俯身耕耘,從每一件當下的小事中做起。
我面對的第二個功課是:自信,究竟來自哪里?
在19年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不敢接受別人的夸獎,總覺著自己也沒有別人說的那么好,受不起。那時,還不知道這是我對自己的不自信。
三四月的某一天早上,當我在聽馬冉冉老師的音頻課《和女兒一起聽女性能量課》時,里面有一節在問,“你喜歡自己嗎?你喜歡自己此時此刻的樣貌嗎?你喜歡自己的工作嗎?你喜歡自己陷在的狀態嗎?......”聽著這些問題,我心中飄過一連串的No!No!No!
那一刻,我真的感覺既無奈又好笑。原來,努力了這么久,我還是不喜歡自己。我開始坐下來,好好地面對自己的內心,我問我自己,“如果拋掉外界的一切標準和定義,從我自己的內心出發,我會如何看待我自己呢?”
當我這樣問我自己時,我心底浮現的都是這些年我一直在探索自己的道路上,跌跌撞撞走來的影子。即便內心感覺到有很多的艱難,但是我始終沒有“投降”。這樣的自己,我敬重她。從那一刻開始,我漸漸的放下了追隨外界的腳步,也放下了那種想要做點什么讓自己更好的心。我更愿意看見當下的自己,從心出發,愿意去做些什么。
但是,我還是要說,這樣的發現,也并沒有讓我立刻恢復對生命的自信,去好好地向外界展示我自己。因為那段時間,我生命中的焦慮因子,還在不停的竄動,繼而拖拽著我整個人的狀態。
十一的時候,我回了趟老家。在家里呆了七天,其中有兩天時間自己出去見同學,帶沙龍活動。在家的時間里,面對家人正在經歷的生活,我感覺到內心的愧疚又一次在不斷地向出冒。那股力量是我遏制不了的,所以那幾天,我整個人幾乎是“癱在家里”,渾身無力,什么也不想做。
從老家返回北京,進入工作崗位,我被那股愧疚裹挾著進入了一段抑郁的狀態。那段時間,我感覺不到活著的開心,感覺不到未來的希望,因為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么便什么也不想做。甚至,我也不想自救,更不想求救。就那樣一直維持活著。
直到某一天,我在寫字的時候,寫下一個問題,“這一生,你想活成一個怎樣的自己?” 哦,這一生,好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可以活成一個怎樣的自己呢?這個問題就像是一盞燈,讓我可以在黑暗中探出頭,看到原來世界不是只有自己眼下的痛苦。
也是在這一次的痛苦中,我突然意識到,一直以來,自己時常陷入在情緒之中,全然忘了外界的存在。那些和我一樣也在經歷情緒的人,我可以為他們做些什么呢?看到這些,讓我自己從一個特別狹隘的視角,進而看到自己可以去服務的人群,看到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也讓我看到原來我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從那一刻開始,我確信我可以用自己的故事、用自己的能力幫到他人。我開始在社群里為伙伴抽卡賦能;我開始繼續帶領讀書會,陪伴他人說故事,聆聽自己;我開始展示我的療愈師身份,接個案。這一系列的動作,讓我從內在確認,我可以,并且我可以做的,遠比我想象的多得多。
后來,在一次聊天中,一位朋友問我,“那你現在有帶過這么多讀書會,學習這么久的故事療愈,會讓你在做個案,或帶活動的時候變得更自信嗎?”。我回答說,“我確認我現在的自信不來源于我帶了多少的讀書會,不來源于我學了什么高深的本領,而是我真正愿意從我的內在看見我自己,認可我自己。”
至此,那種長在生命里的自信,開始從我的內在涌現出來,支持我去做那些對生命有用的事。
我面對的第三個功課是:允許自己幸福,無條件的幸福
12月,我參加了發小的婚禮。婚禮結束,在返回家的公交車上,我問自己,“我想要的人生和一個家庭幸福的選擇,真的就那么不兼容嗎?如果未來一年,我也會選擇走入婚姻,是否就意味著我對自己的未來進行了妥協?”
一直以來,我拒絕考慮婚姻的理由都是,“我自己還沒活明白,結婚就更搞不定了”。這個理由看上去很合理。可是,最吊詭的是,如果我還沒有把自己的人生活滿意,就追求幸福人生,有婚姻、有孩子,我會覺得是自己向生活妥協了。
當我看見自己的這個想法,我才明白,原來我一直全然地活在了一個“規定的時間線”里。我人生的幸福只能在我把自己活明白了,我把自己的人生搞得滿意了之后,我才允許自己享受。
想到這里,我真的是對自己的人生有很多的不滿意,我對過去的記憶也停留在滿心的挫敗中,走不出來。這一年,我與自己的挫敗交過手,我知道曾經那些勸慰自己的“人生沒有失敗,都是經驗”對我而言根本沒用,我內心就是覺得自己的過往失敗至極。好吧,我認,那是自己智慧不夠,走過的彎路,擁有的失敗經驗。
但是我自己內心其實一直無意識跟隨著過往的記憶,又十分想要逃離這段記憶。我不允許這樣的自己活得幸福,也不允許自己獲得無條件的幸福。
寫到這里,三段人生的功課,在這一年都一一面對了。至于是否過關了,留待2021年的檢驗。
時間不會停止,即便害怕,也還是要走進2021的時間河流。面對接下來的無常,我依舊有些無力,也沒有什么豪言壯語要送給自己。只想說,無論外界在發生什么,你要記得對自己溫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