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Faith Andrews Bedford
費絲·安德魯斯·貝德福德:美國作家,畫家
看到這篇文章感受頗多 ? ? ? ? ? ? ? ? ? ? ? ? ? ? ? ? ?想譯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 :)
孩子們長大了,最棒的一件事就是我不用再求著他們寫感謝信了。仨孩子年紀還小時,總是口述感謝信我來寫,連同他們畫的畫作為禮物一起寄出去。當埃莉諾、莎拉和德魯他們仨都長大了,能自己寫感謝信時,我還是得反復催促他們才去寫。
我問他們:“你們收到了奶奶的書,給她寫感謝信了嗎?”“你收了多蘿西阿姨的玩具,有跟她道謝嗎?”可他們從來都是聳聳肩然后嘟囔幾句。
有一年,在圣誕節(jié)之后的幾天,我嘮叨得自己都煩了,孩子們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沒辦法,于是我宣布,在沒有寄出感謝信之前誰都不許玩新玩具,穿上新衣服。他們仍是拖拖拉拉,滿腹牢騷。
突然,我失去耐心了。“每個人都給我上車!”
“我們去哪呀?”莎拉迷惑地問。
“去買圣誕禮物。”
“但是圣誕節(jié)已經(jīng)過了。”她抗議道。
“少廢話。”我以不用質疑的口吻說道。
孩子們擠進車。我告訴他們:“讓你們看看那些在乎你的人花了多少時間給你們挑禮物。我遞了一本便簽和一支鉛筆給德魯,說:“請記下我們離開家的時間。”
到城里過后。德魯記下了我們到達的時間。在當?shù)氐囊患业曜永铮⒆觽儙臀医o他們的姨媽們挑選禮物,之后我們就掉頭回家了。
從車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孩子們就奔向院子去玩玩具。“別慌”我說,“我們還得包裝禮物呢~”
孩子們沒精打采地進屋。
“德魯,”我問道,“你記住我們到家的時間了沒?”他點點頭。“很好,女孩們,開始包裝啦!給她們計時。”
他們綁好最后一個盒子的蝴蝶結時,都期待的看著我。我問德魯:“總共花了多少時間?”
他瞥了一眼他的便簽,說“去城里--28分鐘;買禮物--15分鐘;回家--38分鐘,因為回來的路上去加油了。”
“還有,我們花了多久包裝這些禮物?”埃莉諾問。
德魯說,“每個人包一件要兩分鐘。”
我又問,“把這些禮物寄出去要多長時間呢?”
德魯估算了一下,“整個過程56分鐘。”
莎拉說,“喔~你忘了排隊的時間呢!”
德魯說,“對,還得把15分鐘的郵寄時間算進去。”
“所以,我們送出一份禮物要多長時間?”
德魯算了一下,說,“2小時34分鐘。”
我拿出一些信紙、筆、信封放在每個孩子身邊,“現(xiàn)在,寫感謝信!要寫出禮物的名字,還有你收到禮物后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孩子們靜靜思考;筆唰唰地寫著。“寫好了!”埃莉諾邊說邊合上了信封。
莎拉應和著,“我也是。”
“我們花了3分鐘耶!”德魯說著,封上了信封。
“3分鐘足夠感謝一個可能花了2個半小時精心給你挑選禮物又寄給你的人嗎?”我問。
孩子們低頭看桌子搖了搖腦袋。
“就現(xiàn)在,養(yǎng)成這個好習慣也挺不錯的,總有一天你們會想為許多事寫感謝信的。”
德魯嘟囔著說,“比如?”
“比如感謝別人請你吃晚餐和中餐;或著是周末去別人家做客,再或者別人給你提供了大學申請或者職場方面的建議。”
“你小的時候也寫感謝信嗎?”
“當然啦!”
“你都說些什么?”他問。
我看得出,他想讓我告訴他今后該怎么寫感謝信。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說。
然后我想起了亞瑟叔叔,他是我曾祖父最小的弟弟。我從沒見過他,但每年圣誕節(jié)他都給我寄一份禮物。他雙目失明而且住在很遠的地方。他的侄女貝卡,就住在他家隔壁。叔叔會讓貝卡寫幾張5美元的支票寄給他的曾曾曾孫侄女和侄孫子們。我總是給他寫感謝信,告訴他我是怎么樣花掉這筆錢的。
多年以后,我有機會拜訪亞瑟叔叔。我們閑聊時,他告訴我他很喜歡收到我的回信。
“您還記得那些信嗎?”我問。
“記得,”他回答道,“我還保留了幾封我最喜歡的。”他揮手指向窗邊的一個書架說,“你愿意幫我從最高層的抽屜取出信袋嗎?它是用絲帶綁著的。”
我看到了一封有著我筆跡的舊信并大聲念了出來:
親愛的亞瑟叔叔:
我正坐在發(fā)廊里的吹風機下給您寫這封信。今晚我們高中要舉行一場節(jié)日舞會,我花了你給我的圣誕支票去弄發(fā)型,好參加這次舞會。非常感謝您。我知道我一定會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這與您精心準備的禮物是分不開的
愛你的費絲。
“那晚你開心嗎?”他問。
我回溯到許多年前那個美妙的夜晚。“當然”我面帶著微笑回答,我多希望亞瑟叔叔能看見我的笑容。
莎拉扯了扯我的袖子,把我拉回現(xiàn)實。“你在笑什么?”她問。
我告訴孩子們有關亞瑟叔叔禮物的故事,我很慶幸當時的我每年都去寫感謝信。因為這些感謝信對亞瑟叔叔來說顯然很重要。
“那晚你漂亮嗎?”莎拉問。
“我的約會對象覺得我很漂亮。”
“你和誰一起去參加舞會的?那晚你穿的什么衣服?”埃莉諾問。
“我應該有那晚的照片。”說著,我走向書架取下相冊。翻開它,一張相片呈現(xiàn)在我眼前——我站在我父母家的壁爐前,穿著黑天鵝絨的晚禮服,精心挽制的法式盤發(fā),我身旁邊站著一位帥氣的小伙子,面帶燦爛的笑容遞給我裝飾衣服的花。
“這不是我爸嗎?”埃莉諾驚訝的喊道。
我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孩子們安定下來繼續(xù)寫剩下的信時,我輕撫貼在照片旁褪了色的梔子花花瓣。
去年圣誕,鮑勃和我慶祝了我們結婚36周年的紀念日。
謝謝您,亞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