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是誰的新歡和舊愛

當你行走在黑夜里

看一次不散場的電影

等一個等不來的人

02

很久以來，就想寫寫她的故事，就叫她小C吧。

那一年，我上高中離家回鄉：聽說小C瘋了。

她從一開始就是個可憐的孩子。

爸爸不爭氣，娶不上媳婦，最后花了2000買了個四川的女人。女人生了她之后，趁著她爸放松了警惕，就找個機會遠走他鄉，杳無音信。

小C就跟著爸爸搖搖晃晃的長大了。

她很早就會做飯，做家務。包括農活也是一把好手，大家都說她是勤快的姑娘，誰娶了她就有福氣了，每每此時，她都羞紅了臉。

自古紅顏多薄命，偏偏小C長的還很美。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是放在人堆里，絕對是個扎眼的姑娘。

白里透紅的皮膚加上心靈手巧，她初中剛畢業就有人登門說媒了。

說的是她初中班主任的兒子。

還是老橋段，那個老師教她，老師的兒子看上她了。

那個時候，在鄉里，老師的兒子是個很大的光環，再加上這個老師的兒子長得不錯，有點壞。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是經不起這種壞男孩的誘惑的，而且是一個一直有點缺愛的姑娘。

那段時間，我見過她，她明顯的陷進去了。

說到那個男孩，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福的笑容。

聽說過了沒多久，聘禮就來了，他們訂婚了。

戀愛無疑是甜蜜的。

可是一個不滿20歲的孩子對愛情的理解是什么呢？不外乎就是送個東西，拉拉手，親親嘴。

時間久了，不結婚，青春期的壞男孩肯定不滿足。

訂婚兩年了，倒也沒什么出格的事情發生。

03

我那個時候很早熟，冷眼看著這個事情，難道這就是愛情？我好奇但是并不想嘗試，我一門心思的看書學習，小說一本一本的租，借。把多余的精力全部貢獻給了瓊瑤和張愛玲們。

每次見她，就想到張愛玲的一句話：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我總是能想到這樣一句話，難道愛情不是平等的嗎？

小小的鄉村經不起八卦，有一點事就傳的很快。

聽說她被退婚了。退婚原因是男孩覺得沒意思了，說了她很多缺點。

當然，這都是借口。

最主要的是，他們發生關系了。婚前發生關系這事在現在看來，也許無可厚非。可當時在人們的觀念里，結婚就是為了這點事，生兒育女。在不滿20歲的女孩眼里，這就是她的全部。在壞男孩眼里，不懂得負責的男人眼里，自己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當然，他們分手的原因是我這個外人猜不出來的。也許是男的厭倦了，也許是覺得沒意思。

分手后，她就瘋了。瘋狂的織毛衣，在家不開門嗚嗚的哭，苦苦笑笑。

她家人就送她去精神醫院治療了。

04

這時，我忽然想到，那男人也許是因為太沉重了才離開吧？

一個人，能為另一人瘋狂，我忽然覺得也是可怕的事情。

也許真的是我理解不了的深情。

再后來，小C出院了。看出來，她狀態還不錯，情緒正常的跟人說話，交往了。

看不出來和常人的區別。

眼看她也不小了，有熱心人又開始說媒給她了。

很多人家害怕她精神病復發，是不愿意的。

當時同村的一個小伙，因為老實巴交的，25歲了還沒人說親，就想跟她結婚，畢竟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啊！

小C是點頭答應了的。

結婚當天，我也是隨著賓客，去看了小C。她穿著紅色的喜服，那張漂亮的臉蛋真是越發好看，感覺笑容滿面，可為何我卻看到她眼睛里的憂傷？

噩耗在第二天傳來：新郎當天晚上要求親熱，小C反抗不成，把丈夫的睪丸給咬傷了。新郎當晚被送往醫院，小C 又瘋了。

后來，新郎遠走他鄉，再也沒有回去過。

05

我上學離家后，也就是遠遠的聽說她的消息。婆家雖沒有讓她走，卻也是有了恨意的，她吃飯都是她爸從家里送過去，一開始送的還及時，后來就想起來就送。

有一年回家，聽家里人說，她瘦的皮包骨頭，自己把眼睛給弄瞎了。最讓人吃驚的，她不知什么時候生了個小女孩，至于孩子是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婆家人把小孩抱走撫養了。

今年回鄉，就聽說她去世了。本是花一樣的年紀，30多歲。可她這一生，真是如煙花般短暫，又如煙花般落寞廖寂，可悲可嘆，但仔細想想，這種瘋狂的愛情，真是把她的一生給灼傷了。

看見她生的小女孩，8,9歲的孩子不上學了，在家剪線頭，一個賺一毛錢補貼家用，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這個孩子，惟愿她可以有平安長遠的一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湯顯祖《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