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等以后,沒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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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火車經過曠野里的小站時看著風吹動四月的樹叢,綠意雖濃卻不沉重,未及夏日的炙熱而是陽光溫厚微風清爽的午后,我隔著隔音的玻璃聽不到它沙沙的聲響,卻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眼淚流下來的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么。我只是覺得,我在那一瞬間看到了生命的美好,一種莫名的感動在胸腔里翻騰。而我又總會在這種感動涌上心頭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一位故去的朋友。那是一個與我同齡、同姓本家并且名字也跟我很相像的女孩,我的高中同學,也曾是我的同桌。中長發,齊劉海,笑起來很陽光,學習上特別努力。我記得高中時代的自己,蓄著及腰的長發,在冬天的早上剛洗過的頭發來不及吹干,便急急忙忙的跑去學校趕早自習,到了教室的時候,頭發會因為結冰的緣故變得特別直。那時候,她就會放下手里的書,用她精致的小梳子幫我梳頭發,梳到發尾的時候,梳子上會掛著細碎的冰渣,我們把冰渣在手里碾碎,看著它融化,然后笑的特別開心。畢業以后,她去大學讀了會計,我選擇了復讀,為了更好的成績,我幾乎把自己封閉起來努力。后來,我去了一個談不上多遠但也得在火車上呆六七個小時才能到的城市讀大學,我們很少聯系,直到她大四那年春節,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有匆匆的一見。相互寒暄,說著自己過去幾年的生活,還有對未來的憧憬。我們約定,等有時間了要好好的出來聚一聚。臨別的時候,我送她到電梯口,特別認真地擁抱她。當時,我只是覺得,真的好久不見了。卻不曾想,在那一年的四月,那個櫻花落盡的季節,一場車禍,她走了。而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又一年的櫻花都快開了。我時常看著qq列表里那個注定永遠不會再亮起來的頭像發呆,也會發神經似的給她發一些消息。盡管我知道,這已是徒勞。

? 生命,是自然豐厚的賜予,也在歲月里被吝嗇地剝離。

常聽人說一輩子、半輩子這樣的話,也曾經略略的算過,自己已經走過了人生的幾分之幾。可是后來慢慢地,看過了越來越多的生死之后,就不再算了。算什么呢?有的人可以活過百歲之長,也有人,生不過一米陽光,轉身天堂。一輩子可長可短,然不論多長、無論多短,也都是一輩子。所以,哪有什么半輩子或者人生已經過了幾分之幾這樣的事情呀!活過來的看過的日出日落,就已經是一輩子了,剩下的、沒走過的路、沒看到的風景,都不過是自己站在此刻的憧憬和期望。

? 海德格爾說,人向死而生。我仿佛看到一輛車,出站了便一直朝著終點走,走著走著,沒停留,沒回頭,卻又開進了離開的車站。不是因為地球是圓的,是因為人生本不過從無到有再歸零。

? 絕望嗎?我想是有的。可想想它曾帶我去過的地方、留下的回憶都是真的。我曾遇到過的那些人,我聽他們講了很多的故事,也是真的。最后的最后,我們也都會成為一個個故事,有人還在講,有人被遺忘。但這其實也沒什么要緊的!你經歷過的,都是你自己的!我只希望,在這些經歷里,你大多時候是開心的。沒有承受太多的委屈,絕望彷徨的時候也有救贖你的光,拉你出深深地泥沼,陪你飲歲月的悠長。

? ? 只是,你要記得,讓自己活在當下的時光里。用力的擁抱每一個要離開的人,好好的珍惜在你身邊的人,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別蜷縮在現在的無奈里,別妄說以后,沒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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