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酒醉的探戈

【朱峰】

有人說，青春是一個充滿魁力、充滿誘惑的時代，是隱藏在記憶角落里那些讓人傻笑、后悔、嘆息的人和事。而我說，青春就是在最美的年華去追逐最美好的東西。

課間，我從后門走進教室，一眼看見平時和周媛不對付的幾個女同學在教室角落竊竊私語，原本我并不在意，因為女生就是喜歡在空閑時間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八卦，本性使然，但是，她們說的居然是我的周媛！

“你們知道嗎？我聽說周媛在初中的時候就和幾個男人上床了！”

“不會吧，初中才多大啊？”

“很不可思議吧？我聽到的時候也不敢相信，但是我聽說她還被拍了裸照！還有，你們知道為什么她沒有胸嗎？就是因為破處太早，胸部無法發育！”

“啊？那朱峰不是撿了一只破……”話沒說完，她臉色微變，急忙轉過身去，因為她已經看到我怒不可揭的沖向了她們。

我確實很憤怒，我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流言，原本聽周媛說的時候，我并沒有怎么在意，想不到這件事變得這么嚴重，這一刻我想的不是事情的真實性，而是周媛承受了多么大的壓力。

我一把抓住了那個詆毀周媛的女同學，狠狠的將她摔倒在地。

她沒有哭，而是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我吼道：“朱峰！周媛這樣的破鞋就只有你才看得上！”

“我草你媽！”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此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已經喪失了基本的理智，我抓住她的領口，緊握的拳頭就要往她臉上招呼。這時周媛跑了過來，緊緊抱住了我，嘴里大喊著“不要”！

我漸漸冷靜了下來，看著周媛滿眼的淚水，我恢復了理智，如果時光倒流，我不會給周媛阻止我的機會。有本事侮辱我的女人，你就要為此付出代價！我抹去周媛眼角的淚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牽著她離開了教室。

“你相信她說的嗎？”走到操場邊的一顆樹下，周媛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望著我，臉上還有未擦干的淚痕，忽閃忽閃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我相信你！”我不忍心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將她緊緊抱在了懷里。這一次她沒有再哭，而是緊緊勾住了我的脖子。

“今晚你能不回去嗎？”等她情緒穩定下來，我試探性的問道。

“為什么？”她從我懷里掙脫開來，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們都在一起這么久了，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可以更近一步。”

“你的意思是……去……開房嗎？”周媛支支吾吾的說完，瞬間紅到了耳根。我沒有說話，等著她的答案。

“我媽媽不會讓我在外面過夜，而且，我那個來了！”周媛低著頭，聲音幾乎小到聽不見。

我沒有再說話，因為我已經無言以對，事先想好的各種理由也只能噎在喉嚨。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沉默，周媛看著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你生氣了嗎？”我搖了搖頭，將她擁入懷中。

生氣？不，我沒有生氣，因為我感覺，那一天不會太遠。

然而，劇情并沒有按照我的劇本發展，在此后的半年里，我又提出了幾次，但都被她以各種理由婉拒了，其中最主要理由的是高考。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交往了一年多，也步入了高三。在父母和老師的眼中，周媛就是那種典型的三好學生，事實上她也是。

她有著長遠的人生規劃，考上一所國內頂尖的大學，畢業后再出國留學，所以，在學習上，她特別認真，她的成績也一直都名列學校前茅。

而我，呵呵，已經淪落為班上的吊車尾，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以后她出國了，我還會不會在她身邊呢？如果我不在，她又舍不舍得離開我？

而且，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減少了很多，她總是有看不完的書，做不完的題。起初，我也被她強迫著和她一起看書，做題，但是我實在看不下去，曾經我以為我能為了和她多待一會而安安靜靜的背書，但是我錯了。所以最后每天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大概只剩下一起吃飯，一起回家。

“放學我們一塊去走走吧？”周媛坐在我對面，歪著頭看著我，筷子上還夾著一塊排骨。

“我的姑奶奶，您終于舍得來陪我這個孤寡老人了！我太感動了！嗚嗚嗚……”聽她這么說，我是真的很興奮。因為我們太久沒有在一起好好的聊聊天了，我甚至都快要發霉了。

“嘻嘻，瞧你那點出息，我主要是想著太久沒有陪你了，特意花掉我一套模擬題的時間來陪陪你，記得哦，只有一套題的時間哦！”說完她調皮的皺了皺鼻子，煞是可愛。

“是是是，姑奶奶萬歲！”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就是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甚至對放學的到來異常的期待，甚至超過我提出開房期待她的回答一樣。咦？我為什么要提到開房？

等待是漫長的，卻又是甜蜜的。我們牽著手一起漫步在公園，說好的出來聊天，但彼此沒有說話，我們只是靜靜的享受著這份寧靜，這份甜蜜。

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我吻上了她的唇，她墊著腳，雙手摟著我的脖子，羞澀的回應著。慢慢的，我把舌頭伸到她的嘴里，探尋著她的香舌，終于，我感受到了一片柔軟，香甜。

這是我們第一次舌吻，她有些緊張，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生澀的回應著。我貪婪的吮吸著她的津液，手也慢慢的放到了她的胸上。

她的身體微微一顫，試圖拿開我放在她胸前的手，但是并沒有什么用，我輕輕的揉了起來。

“嗯”

她發出了一聲嬌喘，我感覺我全身都軟了下來，只有那一處堅挺了起來。雖然她只有A（我認為是沒有的，但是她一直堅定的說有A），但是依然很柔軟，很舒服。

我忘情的揉著，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也忘記了這是在公園。她緊閉著雙眼，任由我親吻著，撫摸著，時不時又發出一聲致命的誘惑。而當我準備把手放到她衣服里面的時候，她大叫了出來！

“咋了？你嚇我一跳！”我有點不高興，畢竟正在興頭上。

“不要，這是公園，別人看見，不好！”她的臉色一片潮紅，低著頭小聲的說著。

“那我們晚上？”經過這一系列的動作，我感覺差不多到時候了，于是再次試探性的問道。

“不，不行，我要回家，我那個來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回去學習了！”說完她便轉身跑著離開了。

又是這個理由，呵呵，上次用這個理由拒絕我是在月初，這次是在月中。即使經過了短暫的激情，但我并不高興，不是因為她再一次拒絕了我的請求，而是因為她拒絕我的理由。

我一個人坐在公園角落的長凳上，回憶著和周媛在一起的一幕幕，雖然她對我的感情還是那么濃烈，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依賴，但我總是覺得我們之間被一只無形的手給隔開了。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天色漸晚，公園里的人也多了起來，廣場的大部分已經被一群老大爺老大媽占領，多出來的空隙也被一群小孩掠奪，連公園的長凳也被各個年齡層的情婦霸占。這時我發現，有一堆青年小情侶不時的往我這里看，看樣子也沒比我大多少。

我無奈的笑了笑，起身離開了那個他們虎視眈眈的地盤。

公園很熱鬧，確切的說，是嘈雜。舞曲、DJ、神曲、兒歌此起彼伏，徹底引爆了我那顆原本已經煩躁的心。我拿起手機，撥通了朱臾的電話。

“哥，咋的了，啥事啊？”朱臾應該是在球場，我依稀能夠聽見一些籃球拍打的聲音。

“沒啥事，想喝酒了，你來不來？”

“你們不會吵架了吧？你在哪兒？我來找你！”似乎聽出了我的心情，朱臾的口氣也開始嚴肅起來。

“我在清遠酒吧等你。”清遠酒吧位于我們學校附近，不大，平常里面也是學生居多。我要了一瓶啤酒，坐在最遠的一個角落，很快就看到了朱臾那匆忙的身影。

我們要了幾瓶酒，也點了一點小吃。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的眼中讀出什么。

“來之前我給周媛打過電話了，我問她你兩是不是吵架了，她說沒有，后來才告訴我是你想找她開房？”朱臾語氣有些不善，聽得出來他很在意這事。

“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說？”即使是兄弟，聽到朱臾這么質問，我心里還是極不舒服。

“你跟我吃哪門子醋，我們之間的關系你還不明白？說實話，我個人覺得我們這個年齡就上床，還是太早了，你不要被現在的社會風氣給迷惑了。周媛是個好女孩，我覺得你不應該這么對她。”朱臾拿著酒杯，語氣有所好轉。

“唉！”我嘆了一口氣，也是，我確實太急了，人有時候一旦產生某種想法，你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實踐。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要。

“別嘆氣了，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聽你嘆氣？我之前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就這點小事值得你在這里愁眉苦臉？來！喝酒！”

酒精果然是好東西，能瞬間沖淡你的哀愁，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我們說了些什么，也許是國家大事，也有可能是生活中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總之，最后我們都迷糊了。

朱臾比我先離開，是因為我還想再多聽幾首歌，駐場歌手開始唱歌的時候我們已經喝了有一久了，當時也沒怎么仔細聽，喝完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聲音很好聽，和周媛唱歌的聲音有些許相像。

我沒有看清她的臉，確切的說是我沒去看她的臉，我閉著雙眼，她的聲音讓我陶醉，我不想打斷這一刻的寧靜。

“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難過，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沒有說一句話就走……”讓人心碎的歌聲，讓我忍不住睜開眼，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遭遇能讓一個女人唱出如此扣人心弦的聲音。

什么？是她！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竟然是這個讓我極其厭惡的女人——王玲！我忘不了她誹謗周媛時說的那些歹毒的話語，我忘不了她在傳出謠言后那一臉得意的表情，當然我忘不了她被我推倒在地上時看著我的那一雙倔強的眼神！

老天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讓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擁有如此動聽的歌喉，不，不是動聽，其實唱的就是很一般，打動我的是這一首歌，而不是她的聲音，對，一定是這樣！

說來也奇怪，那次鬧得那么大，卻一直沒有流傳到老師的耳中。或許她也是怕老師調查清楚后瓦解了她千辛萬苦才散發出去的謠言吧。我也是倒霉，喝個酒還特么能遇見你，我真是嗶了狗！

說實話，那些謠言對我的影響很大，因為謠傳的太過真實，畢竟無風不起浪，但每次看到那張天真無邪的臉，我絲毫提不起任何懷疑的勇氣。表面上，我是很生氣，但更多的，是心痛，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現在是，以后也是，她，只能是我朱峰的女人！

都說青春是一個不斷犯錯和不斷改正錯誤的過程，但是，有的錯可以彌補，而有的錯卻是會留下永不消褪的傷痕。畢竟，總要有一些傷疤證明我們曾經年輕過。

深秋深夜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四周寂靜無聲，仿佛能夠聽見風吹落葉的聲音。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沒有了白天的喧囂，反而更讓人沒有安全感。

“救命啊！救命啊！”

我好像聽見了女子求救的聲音，就在我前面不遠的小巷。我本能的后退，并不想沾染上著一些麻煩事。我承認，我是慫，沒有正義感，但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呢？別說這時的我連走路都走不穩，可能在我清醒的時候，我或許會去救吧。

我邁開步子，拔腿就往反方向逃跑，但是并沒有什么卵用，我摔倒了！

“救救我！”我聽到身后傳來了女子驚恐的聲音，而且還在不斷向我靠近。這一刻真的有想要一頭撞死的沖動！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在巷子口，兩個頭發青黃的小混混正在拉著一個年輕女子，不斷的往巷子里拉！

女子頭發凌亂，衣衫不整，大片大片的潔白皮膚裸露在空氣中。她不斷掙扎，試圖擺脫兩個混混的控制，劇烈的掙扎讓她那若隱若現的胸脯就好像是兩只跳躍的小白兔！不過，此刻我并沒有心情觀賞，爬起來就要往回跑。

“朱峰！救我！求你！”女子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拼命大喊著我的名字。

此刻，我終于看清楚了她的臉！我草！王玲！真是陰魂不散，哪兒都能遇見你！我會救你？你特么是在逗我嗎？

知道是她后，我更沒有心理負擔，轉身就跑！

但是，我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縱使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絲毫不能移動半步。兩個小混混而已，我為什么要逃？但是她是王玲啊，是那個讓周媛一個人偷偷哭泣的罪魁禍首！我憑什么救她？

說實話，我頭很暈，感覺整個街道都在轉動，身體也似乎在地上飄，那為什么還會有清醒的意識？我為什么沒有直接暈倒？

王玲還在大聲的哭泣，大聲的呼喊著我的名字，兩個混混愣了片刻，看著我一動不動，似乎在等著我的動作，但抓住王玲的手卻不曾松開。

我看向王玲，此時的她沒有了平時的囂張，也不再是倔強，而是那種失落之極的楚楚可憐，就像是見證了世界末日一樣，知道后來的結果，自己卻無法改變，也無力改變。就在自己認為無力回天的時候，發現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想要抓住，卻發現怎么也抓不住。

此時的她可能對我失望透頂了吧，她只是在背后造周媛的謠而已，對于周媛來說，可能只是幾年的影響，但我的一個轉身，她為此付出的代價卻是一生。

周媛是個善良的女孩，如果她在這里，一定會哭著喊著讓我救王玲，哪怕王玲對她造成了那么多的傷害。如果此時我離開了，也許，我也會因此愧疚一輩子！

于是，我還是轉身跑向了王玲，轉身的那一瞬，我似乎看到了周媛破涕為笑，小手握緊拳頭，為我加油打氣。我從來就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曾想過要做什么英雄，我只是想，不要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任何遺憾。

“小子，別過來，信不信我特么弄死你！”黃頭發的小混混似乎有些緊張，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怯意，不像是在社會上混跡的人，而且，他的聲音很稚嫩，我敢保證，他比我還小。

我沒有因為他的恐嚇而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速度，有的事一旦決定了，就要義無反顧，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勇敢的闖一闖。

兩個混混對視了一眼，松開了狼狽不堪的王玲，擺好了姿勢像我跑來。我笑了，兩個并沒有我高沒我壯的小嘍啰，我一腳就能踹飛一個。其中一個邊跑邊在腰間搗鼓，似乎是在摸索著刀子啥的，我并不打算給他機會，一腳踹在他的襠部。

“嗷~”

街道響起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他疼得在地上打滾，另一個混混被我簡單粗暴的表現嚇懵了，一時之間不敢輕舉妄動，我們就這么對視著，足足有十幾秒鐘。

忽然，他動了，我將全身的力氣都蓄在右腳，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然而，他卻出乎意料的扶起地上的伙伴倉皇而逃。呵呵，就這種膽量，還敢出來混社會？

這時，我看到周媛笑了，很開心的笑，我挑戰了自己，成為了她的英雄，她向我跑來，撲倒了我的懷里。

“嗚嗚嗚……我知道你一定會救我的！”抱著我的人不是周媛，而是王玲。她緊緊的抱著我，雙手死死的箍著我的腰，頭埋在我的胸前，像是融為了一體。

她一直重復著那句話，眼淚止不住的流，瞬間就完全浸濕了我的胸膛。我沒有試圖推開她，不管她以前多么的惡毒，現在，她是及其脆弱的，我怕我一推開她，就會崩碎了她那脆弱的心靈。

終于，她停止了抽泣，也注意到了自己破爛不堪的衣服，急忙將雙手擋在了胸前，她的胸很大，我也不知道是C還是D，甚至是E，總之她的雙手不能完全覆蓋，從空隙中，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粉紅色文胸。

她低著頭，眼睛瞥了一下，發現我正盯著她的胸看。她的臉瞬間紅了，急忙低下頭去，將頭埋進胸里。

偷看本就是一種不文明的行為，而且還被別人發現了，我有些窘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更不知道改怎么安慰她，我不知道這件事會在她的心里留下多少的陰影。

“我送你回家吧！”許久，我打破了沉默，再這么下去也只是徒增尷尬。

“嗚嗚嗚……”聽我這么說，她再次哭了起來，眼淚猶如決堤的水一樣。我手足無措，我以為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

“不！我不！我不回去！我這樣回去，爸爸一定會打死我！嗚嗚嗚……”她蹲在地上，不停的抽泣，如果是周媛，我會把她擁入懷里，就算是世界末日，也有我在她的身邊，保護著她。

可惜，她不是。

我靜靜的站在她的旁邊，我想，我還是不說話的好，她討厭周媛，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討厭周媛，人們說愛屋及烏，我猜恨屋也會及烏的吧。

許久，她終于抬起頭來，已經哭紅的眼睛看著我說，“你帶我去個賓館好嗎？明天你幫我買套衣服，我事后還你錢，好嗎？”

她的眼睛真的很大，紅彤彤的，淚水還在里面不停的打轉，楚楚可憐的面龐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也不忍心去拒絕。我從來沒有這么近的看過王玲，應該說，自從有了周媛，我很少再看其他的女人。

“好！”我還是答應了她，大不了我送她到賓館我再離開，明早再給她帶一套衣服。

學校附近最不缺的就是賓館，每當周末來臨，各個賓館都會爆滿，里面住滿了各種學生，高中生，大學生，甚至，還有初中生。幸好，我們來的時候還有空房。

我不止一次幻想著和周媛在周末來到賓館開房，而現在我卻和一個曾經被我打過的女生一起來，不得不說，人生真是奇妙。

賓館比我想象中要簡陋，沒有電腦（廣告牌寫著免費上網，我以為是有電腦的），沒有空調，只有一臺老式的電視機，一把風扇，一張床，廁所里還有少許的生活用品。

王玲走在我的后面，對賓館掃視一番后，準備轉身道個別，并不是說我是個正人君子，我也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讓我擺脫處男的絕佳機會。但是，我的心在始終周媛那里，我有我的原則，我的第一次，一定是周媛的。

一個柔軟的嬌軀撲到了我的懷里，是王玲，我還沒反應過來，她便已經踮起腳尖吻上了我的唇，一條濕滑柔軟的如棉花糖般的香舌隨之而入。那一瞬間，我的頭腦是空白的。

她將我推倒在了床上，繼續聞著的我的唇，并開始脫我的衣服。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力，而這時，周媛嬉笑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毫無疑問，我深愛著周媛，我不允許我自己再接受其他的女人。

我試圖用力推開王玲，因為她壓在我的身上，所以我用雙手推她的時候，正好推在了她的胸上，我原本可以一把推開她，但是用力的瞬間，那入手柔軟讓我無法再使出一絲的力氣。

“我喜歡你！”她注視著我，紅著臉，聲音極其溫柔。

我動了動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再次向我吻了過來。我想說的是，我有周媛，我不能對不起她，我有我的原則。但我的手仍然還在她的胸上，手感很好，額，是很尷尬。

這一次，我推開了她，有些矛盾，有些不舍，至于為什么會產生這樣一種情緒，我不知道，也不敢想象。我不敢想象曾經我那么討厭的一個人，現在正在和我一起做著這種撥云撩雨之事。

我坐了起來，準備起身離開，再待下去，我不敢保證我還能控制住自己。可是，我始終遲了一步，這一步，影響了我的整個青春。

她再次騎在了我的腰上，迅速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我似乎看到兩只活潑可愛的小白兔跳到我的眼前，如同毒藥一般，瞬間麻痹了我的全身。

在正式合體那一瞬間，我全身酥軟，麻痹，有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快感。我選擇閉上了雙眼。

這一刻，我忘記了周媛，忘記了原則。

……

我醒來的時候，凌亂的床上只躺著我一個人，全身赤裸，她走了，穿著我的衣服走了。我意識到，我可能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

我拿起手機，嘗試著給周媛打個電話，傳來的卻是提示關機的聲音。我并沒有多在意，畢竟還這么早，又是周末，估計這個小懶蟲還在睡覺吧。想到周媛那可愛的模樣，我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我再次躺了下來，看著一旁凌亂的床單，昨晚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我的眼前，從頭到尾，都是她占著主動，看起來，她似乎很有經驗，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讓我舒服。

我搖了搖頭，強行讓自己清醒，我這是怎么了。周媛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再次浮現在我的眼前，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傷心欲絕吧，我不敢想象，她會是什么樣的反應。不行，我一定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

那樣的話，我會后悔一輩子！

我開始害怕了，因為我并不了解王玲，想起她和周媛的恩恩怨怨，她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周媛？不行，我不能讓她告訴周媛，一定不能！

我拿起電話，打開電話薄，找著王玲的名字。這時我才想起，我根本沒她電話。

周末早晨的街，是清凈的，和晚上不一樣，早上充滿了勃勃生機，呼吸著初晨的新鮮空氣，我忘記了所有煩惱，我赤裸著上半身，漫無目的的走著。人越來越多了，我絲毫沒有注意到街上行人異樣的目光。

我再次打了周媛的電話，還是關機。我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因為周媛即使是周末也不會這么晚起。我回到了家，穿上了衣服，來到了周媛的樓下。

我不知道我打了多少個電話，她的電話始終關機，我也在她樓下等了她一天，并沒有看見她出來過。

周末的兩天，我過得很煎熬，心臟一直砰砰砰跳個不停，速率快到讓我無法正常呼吸，一連兩天都睡不著，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我始終沒有打通周媛的電話，所幸的事，我問到了王玲的電話，電話接通后，她只說了一句讓我捉摸不透的話：我喜歡你！

終于到了周一，我早早的來到教室，看到周媛對我揚起熟悉的笑臉，我整個人一下就輕松下來，也朝她一笑，就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準備晨讀的時候，卻再也抵抗不過疲憊，倒頭就睡了過去。

睡醒之后，我感到身體又在蠢蠢欲動，掏出手機，給王玲發了短信。只是她并沒有回復我。

“這幾天怎么關機了？我一直打你電話都打不通。”下課后我跑向周媛，邊跑邊說道。

“我們分手吧！”說完，她站起來就往外跑去。

我無法移動腳步，滿腦子就剩下，她知道了，她很難過，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手足無措。

三、如土卑微

【王玲】

生活就像是一場沒有彩排的現場直播，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出現什么樣的狀況。命運不是祈禱的，美好的祝辭也只是一廂情愿而已。我仰著一張蒼白的臉，在更加蒼白的寂寥天光下，呆板而又消極地等候遙遠的春天。

我的世界是灰暗的，至少在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是。那時候，我總想行云流水般的度過一生，但是最終，命運還是將我傷得千瘡百孔。只是，在我最悲傷最絕望的時候，我遇見了他，朱峰。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他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那個男人。

沒有人知道我喜歡他，因為我的朋友并不多，而我，也只是喜歡待在某個角落靜靜的注視著他。但是最終，他竟然和一個長得不如我漂亮，身材也不如我的插班生走在了一起！

憑什么！難道就僅僅是她那一臉無辜的裝純？

他們時常在教室打鬧，我甚至能看到，他們對視時彼此眼中洋溢出的那一絲幸福。哈哈哈，上天就是這么的不公，難道我王玲就該受到這么多悲慘的遭遇？

不！是我的東西，我就要奪回來！

那天，他打了我，準確的說，是把我狠狠的推倒在地上，原因是聽見了我說周媛的壞話。我看到周媛哭喊著拉走了朱峰，沒錯，她是哭了，特么被打的是我，她哭個什么勁，難道朱峰就喜歡這種哭哭啼啼的可憐人么？

那天以后，他們的感情似乎得到了升溫，就是說我說的那些對他們沒有產生任何影響，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回家后我要好好想想辦法了。

家，對我來說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如果不是媽媽，我死都不會再回去。

很小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幾年后媽媽再次改嫁，繼父對媽媽很好，言聽計從，對我們無微不至，我看到，媽媽臉上那絲淡淡的哀愁已經逐漸被喜悅替代。總之，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然而，一場車禍，媽媽永遠的失去了雙腿，神智也受到了影響，幾乎不能和人交流。

于是，我悲慘的青春就由此開始。

“媽，我回來了！”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難，受到再大的委屈，在我媽面前我永遠都保持著開心的笑容。媽媽笑了，即使她不能和我交流，也無法再次叫出我的名字，但是她知道，我是她最親的人。

晚上，我安置好媽媽后就直接躺床上睡覺了。半夜，一個肥胖的身體壓在了我的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酒味。我知道，又是那個畜生回來了！

“寶貝兒，想我了嗎？”他咬著我的耳朵，很疼，只不過我并沒有叫出聲來，因為，這對于他來說只是小兒科而已。

“嘶”

他用力撕碎了我的衣服，也撕碎了我的心。曾經，我那么相信，那么深愛的一個人，如今卻對我做著如此齷蹉之事。人世間的信任難道就如此不堪一擊嗎？我閉著雙眼，努力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從眼縫中流出。

我不是不反抗，相反，我反抗過很多次，但是反抗的后果就是更加殘酷的虐待，也不敢報警，因為他威脅我說，如果我報警，他在進去之前一定會殺了我媽。

所以，每當他獸欲爆發的時候，總是會來我的房間對我施暴，為此，他把我房間的鎖撬壞了。

都說女人的第一次要給自己最愛的人，而我的第一次，是被我曾經愛過也深深相信過的繼父掠奪。

甚至有一次，他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藥。我在迷糊中看見，兩個老板模樣的禽獸一前一后的玷污了我的身體，最后留下了一疊錢。

“嘩嘩嘩”

水滴不斷沖刷著我骯臟的身體，每次被侵犯之后，我都會反復沖洗，每一寸肌膚，每一絲毛發都會清洗得很認真，但是，并不能改變它骯臟的本質。

媽媽出事以后，那個畜生就不再外出打工賺錢，每日就是喝酒，賭博，回來后侵犯我。所以，家里的日常和媽媽吃的藥這些全部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生活是痛苦的，也是無奈的，我曾以為，如果我的媽媽去世了，我也不會留戀這個世界。直到我遇到了朱峰，那個陽光大男孩。或許我真的配不上他，但是，我真的特別喜歡他，他的一舉一動，他的笑容，他的眼神，都會讓我這顆破碎的心得到一點慰藉。

如果可以，我希望和他過一輩子。

但是現在，顯然是沒有機會了，即使我不斷的造謠，他和周媛還是沒有絲毫分開的跡象，相反，兩人走得越來越近。

我在學校附近的一家酒吧唱歌，以此來維持我們娘兩的生活，有時候如果遇到有錢的大老板，我也會半推半就的和他上床，一晚就能頂我唱一個月的歌。

終于，高三了，同學們都開始忙碌起來，而我，也在努力的學習，為的就是為了擺脫家里那個畜生，等我考上大學，我就帶著媽媽一起離開這個城市。

但是，我的努力并沒有多少用，家里要照顧媽媽，放學還要去唱歌，在家的時候，晚上還要遭受那個畜生的玷污。

今天，我遲到了，我到酒吧的時候已經人滿為患，老板見到我后便大聲呵斥，讓我趕緊上臺唱歌。對于這種生活，我已經免疫了，和往常一樣，走上舞臺，擺了個pose。

但是，今晚注定會不一樣，因為，我看到朱峰和朱臾在酒吧最里面的一個角落，不斷地喝著酒，甚至兩個人都已經快喝醉了。不一會，朱臾就站起身離開了。

“老板，我今天晚上想加一首歌，這首我不算錢。”我轉身對我的老板說，這首歌，是我送給朱峰的。

老板聽后喜笑顏開，我也算是酒吧的人氣選手之一，我多唱一首，對他有利無害。

“對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單的我，還是沒有改變，美麗的夢，何時才能出現……”

他閉著眼，陶醉在我的歌聲中。而這首歌，也是我最認真唱的一首，那就是我的心聲。最后，他睜開眼，看到了我，很詫異。但是并沒有什么異樣的情緒，然后走著蛇形步離開了。

看著他左搖右晃的身影，我想，我的機會來了！

我急忙跑下臺，在酒吧里找了兩個喝酒的小混混，看樣子也就還是高中生的年齡。我把今晚唱歌的八百塊扔在他們的桌上。說道：“你們認識我吧，只要你們跟我演一場戲，這些錢都是你們的，而且，下次你們來的酒水錢，我包了！”

兩人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簡單的說了幾句后，我們向著朱峰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很快，我看到了朱峰的身影，他走得很慢，背影顯得很孤獨。

我們從旁邊的一條街道超過了他，并在他必經的一條小巷里，等著他的到來。當他的身影出現的時候，我扯爛了自己的衣服，抓亂了我的頭發。

“救命啊！救命啊！”我努力裝作很掙扎著往街上跑，生怕他看出來我們是在演戲。但是，他看見我后，直接轉身就跑。我沒有想到他會這么害怕！

“朱峰！救我！求你！”眼看他要再次離開，我拼命呼喊著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夠回來救我。終于，他發現了是我，也停下了腳步，我看的出來，他內心很糾結。

我不停的大喊著，哭著，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也努力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終于，他不再猶豫，向我跑了過來。我很激動，很興奮，我低下了頭，生怕他會發現我臉上異樣的表情。

調整好情緒，我撲到了他的懷里，很寬闊，很溫暖，這個擁抱，我期盼了太久，太久。我現在知道為什么周媛會如此離不開他了。

“我送你回家吧！”良久，他開口說道。

“不！我不！我不回去！我這樣回去，爸爸一定會打死我！嗚嗚嗚……”笑話，我怎么可能讓你送我回家，那樣的話，我今晚的努力都白費了。但是，我很緊張，也有一些慌，只好用大聲的哭泣來掩飾。我知道，對他哭是有作用的。

“你帶我去賓館好嗎？”我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如果，他答應了陪我去賓館，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他和我上床。

我也記不清我第幾次來到這賓館了，但這絕對是我唯一開心的一次。

朱峰打量了一下，轉身就想離開，我趁機撲在他的懷里，吻上了他的唇，雙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我將他推倒在了床上，繼續吻著他，嘴，脖子，耳朵。

其實，在我撲過來吻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有反應了，從這點我猜測，他還沒開過葷。他試圖推開我，卻推在了我的胸上，我按住他的手，輕輕的揉著。

我不知道的是，他的定力很強，一把推開了我，起身就想走。我迅速脫掉自己的衣服，騎到他的腰上，繼續吻著他，主動挑逗著他。

終于，他是動情了，開始撫摸著我，一臉的享受，陶醉，我也配合他的動作不斷的嗯嗯哼哼著。

他是第一次，所以全程都是我在引導他，我看得出，他很滿足，很享受這一種快感。到他高潮的時候，他大叫了一聲，閉著雙眼，癱軟在床上。

而我，也趁機用手機連拍下了這一刻的珍貴畫面。隨即，我將照片發給了周媛。

最終，朱峰和周媛還是分手了。朱峰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相當低落，我也趁機接近他，和他去開了幾次房。但朱峰并沒有答應要和我在一起，我們的關系，說不清也道不明，就算這樣，我也已經很滿足了。

【周媛】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郁，不時還飄著小雨。

早晨，我如同往常一樣，早早的到了教室，將朱峰的面包加牛奶放到了他的課桌上，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英語課本開始朗誦記憶。

第一節課后，我掏出自己的面包和酸奶，準備吃飯，但朱峰已經趴在課桌上睡著了，看上去特別勞累，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了食物，拿出一本復習資料就開始做題。

直到第二節課課間，前十分鐘，朱峰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可我的胃部已經開始了一陣陣的抽痛，我知道，我必須吃點東西了，如果我不想曠課去保健室。

我慢慢的撕開面包的包裝袋，眼睛不時的飄向朱峰的方向，期望他能夠醒來，像往常一樣，坐在我身邊，一起有說有笑的吃早餐，可當我扯下包裝袋的時，他還是沒有抬起頭。

我郁郁的拿出了手機，它這幾天都在跟我鬧脾氣，始終打不開，所幸這次它終于打開了，我也打開了好久沒有看的短信箱。

一打開我的手機差點被太多的信息卡死機，趁著手機卡頓的空檔，我吃了幾口面包，吸了幾口酸奶。然后埋下頭，開始一條條的點開。

我接收了一條新彩信，看看時間應該是最近的，我打開了彩信，一張張朱峰和王玲赤裸相擁的照片出現在眼前，王玲對著鏡頭對我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看到那些照片的一瞬間我是崩潰的。

我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那個，我曾經用心去呵護的人，那個讓我為了他，無論在學習中有什么困難都努力去克服，并且嘗試找到最好的解題方式的人，通常我應該先墮落一段時間，或者是避開他和她的幸福生活。

我不確定，朱峰和王玲是否在一起了，他們也沒有成雙成對的出現在我眼前，但是，我的同桌王凌越似乎發現了什么，將我領到了他們去開房的那個旅館，那時候，我還天真的相信，王玲給我的那些照片，是騙我的，是PS合成的，但是饒是這樣，也說服不了我自己，王玲，她又怎么會有朱峰的果照？

過了不久，我看見王玲進去了，沒多遠，跟著朱峰。

我無法描述，那時候我的心情是怎樣的，但是我知道我旁邊還有王凌越的存在，無論怎樣，我都不應該為一個看似不愛自己的人而傷悲。

我轉身，深呼吸，再次轉身，面對著王凌越：“嗯，謝謝你，我看到了，我還有一套模擬題沒有寫完呢，我先走了。”說完，我也沒有等王凌越的回答，我頭也不回的走了，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轉過街角，我就忍不住，開始奔跑起來，相信如果有認識我的人看到我，一定會嘲笑我此時此刻像一個瘋子一樣。

但是那又怎樣，連自己那么用心去呵護，去愛，去為他未來考慮的人，都躺在了別人的床上，我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無能。

眼前才閃過了劃破天際的閃光，耳邊就響起一聲轟隆的雷聲，拇指大的雨點重重的打在小區的樹葉上，也砸進我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三毛的《夏季不再來》，也是這一瞬間，突然能夠體會在雨里就會窒息的感覺，這一場洪流，我知道對于一生來說并不算什么，可是啊，我還不夠高，雨點那么大，越落越急，我看著河水暴漲漸漸漫過我的眼眶，打濕我的睫毛，抹滅我的眼淚，讓它們隨波逐流。而此時此刻，我就像一顆水草，飄蕩沉浮，不知道會流到哪里。

是誰抓住了我的雙臂，是誰穩住了我的顫抖，是誰緊緊的抱住我，在我耳邊說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我迷惑的抬頭，雨幕中他的臉變的很模糊，但他就像我的救命稻草，讓我不顧一切的，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這樣才讓我感到無比安全，不至于癱軟如泥。

他親吻了我的眼睛，鼻子，嘴唇，暖意十足的親吻讓我毫無保留的，將自己近段時間的一切悲傷，都交與他，讓我堅信，他定能幫我撫平。

他帶著我走啊走，等我抬頭的時候，又看了那個旅館，感覺自己活在夢里？怎么兜兜轉轉都擺脫不了這個旅館帶來的打擊？

可事實告訴我不是，很快我被救上了岸，是一個男生救起了我，在旅館，真嘲諷。

我認識這個側臉，他是我的同桌，王凌越，我慘淡一笑，掏出學生證在前臺登記了，有何不可？他開房，我也開房，不過這樣的結局，真正讓我感到驚訝，明明昨天還是情侶，今天就在同一個地方和不同的人登記。

我跟著王凌越進入了房間，王凌越全身都濕透了，我也心疼他的執著，盯著他更濕的胸口，沉默著不敢開口。

王凌越走近了，他一把拉起我，坐到了我坐的地方，將我的腰往前一摟，在我還沒掙脫的時候他已經吻上了我的嘴唇，濕濕的觸覺卻透著一股干燥的呼吸。

“周媛，忘了他吧……”他一邊吻我，一邊將我摟到他身前讓我坐下，我身體僵硬的不聽使喚，連逃離也做不到，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他將我輕輕的放在床上，一把脫掉了自己的體恤，我呆呆的望著他，望著他期身而上，望著他的俊顏越來越近，灼熱的呼吸拍打著我的臉，讓我被凍僵的神經瞬間清醒：“我在干嘛？不，我不能這樣。”

我扭動著試圖讓他停止，可是他不停的撫摸著我的胸前，壓制著我的動作，他緩緩的解開我襯衫的紐扣，一顆，兩顆，三顆……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不停的往下掉：“王凌越，放了我吧，我，我真的不能背叛他。”他的手停頓了，迷蒙的眸子漸漸清晰，他緩緩的從我身上爬起來，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我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轉變，只是想到這一切，想到他和王玲的熱火朝天，想到自己的狠不下心，想到王凌越的……

王凌越俯下身子，一顆一顆的幫我扣好了紐扣，起身走到了窗戶旁，“你走吧。”

我起身離開了，什么也沒說，也不慌張，就這么，離開了，只是我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就像，我下課的時候親眼看見朱峰和王玲開房之后一樣，轉過街角，忍不住奔跑起來，本來停止的雨，卻在這一刻，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沒人看見我哭泣，只是我濕透的頭發昭示著，剛剛的一切，確實都發生過。

我們城市的天氣一直很多變，就像無論冬夏，一場大雨都是說來就來，就像現在一樣，我一口氣跑到了樓下，瘋狂的戳著電梯的按鈕，想要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大地，“叮——”的一聲，我迫不及待的站在電梯前，幾乎門一開口，我就閃了進去。

等我再次從電梯里面出來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時不時的還伴隨著轟隆隆的雷電的聲音。

突然我也沒那么難受了，嗅著雨后特有的泥土的芬芳。

我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可是無論我怎么調整，我還是不由自主的，眼睛像朱峰那邊飄，有時候朱峰也會抬起頭來看我一眼，那一眼，包含著對不起，我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轉過身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忍不住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我的成績在那段時間一落千丈，我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著王玲給我發的照片，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是我也親眼看見過他們一前一后的去哪個旅館的情景，這讓我不得不相信，每次想到這兒，我都會生生的止住我邁向朱峰的腳步。

至少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確定，我能夠給他的和王玲能夠給他的一樣多。

至少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確定，朱峰是否和我一樣愛他。

而現在，我唯一能確定的事情，就是我愛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有時候我也想過是不是他也不是自愿的，是不是他和王玲之間有著什么交易，是不是我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為了印證自己這樣的想法，我甚至將手機里面他們的床照都刪除了，這樣我翻手機的時候怎么也翻不出王玲發給我的照片，我可以假裝什么都沒發生，嗯，什么都沒發生。

后來，月考成績下來的時候，我的成績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谷底，朱峰也注意到了，這天晚上，他一路跟著我。

我的心也砰砰直跳，期待他跟我說話，又不知道該怎樣回應他，我是應該跟他說話還是不理他呢，如果我一回頭跟他說了話他是不是就代表我原諒他了，可是我真的很生氣，他都沒有主動來哄過我，錯的明明是他，我也是女孩子，在怎么在別人面前表現的一臉平靜，但是我也會難過，也會受傷，也需要人來安慰，來保護我，可是他呢？

一想到這兒，朱峰后來主動找我說話，我也沒有理他。

周日下午，門鈴響起，我家的保姆阿姨打開了門，我正準備問是誰來了，就看見朱峰拿著一束花堵在了我家門口，我連忙給保姆阿姨眼神，保姆阿姨也很配合的說：“你是？”

朱峰：“請問周媛在家嗎，我是送花的店員，這里有束黃玫瑰，還有一張卡片，希望周媛小姐親自簽收。”

保姆看了一眼黃玫瑰，又悄悄的看了我一眼，發現我還是一樣的表情，就抬起頭愧疚的說：“哦，不好意思啊，媛媛不在家呢。”

然后一把關了門。

后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幕降臨的之后，朱峰唱著歌的聲音在樓下響起，他大聲的唱著對不起我愛你，我躲在窗簾背后，也不敢露出身子，生怕被發現在家，可是我想他是知道我一直在家的，不然怎么會唱歌呢。

他還沒唱完，小區的保安就來驅趕他，他走的時候，還特意對著我家的窗戶大吼著：“周媛，對不起，周媛，我愛你。”

我嘩啦一把拉上窗簾，想以此來堅定我不愿意回應的決心，可是我知道，我的心并沒有那么堅硬。

之后幾乎每天晚上，他都跟著，送我到我家的樓下，他一路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在我的旁邊。

然后我一回到家，就能聽到他開始唱歌，然后保安來了，然后他宣誓。

可是第二天他依舊會來，后來保安也習慣了，幾乎每天都準時出現，趕走他。

他堅持了幾周，而我的心卻再也忍不住了，我主動跟他說：“朱峰，你不要在我家樓下唱歌了。”

朱峰清澈的眼睛一下變得暗淡了，他問我：“周媛，原諒我吧，我錯了，我和王玲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就走，朱峰自然的拉過我的手，把我帶到了那條長凳上，給我解釋了這一切經過。

這是一個意外，我也決定再給自己和他一次機會。我看著朱峰的眼睛說：“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答應我，高考考上一本，我們就繼續。”

朱峰幾乎開心的抱住了我，我連忙起身：“在我們和好之前，我要跟你保持距離。”說完我抽出了自己的手，朱峰有些失落，但隨即又充滿了斗志，看著他閃閃的眼睛，我也忍不住笑了。

朱峰在后來的一段時間內都很努力，我也能夠全新的投入學習，我和他之間，除了不牽手，不擁抱，好像又回到了如同以前一樣，他照看著晚自習，我們時不時抬頭相視而笑；晚自習之后，他送我回家，會在路上詢問我一些學習的難題或者是計劃；我早上起床會給他帶去早餐，下午和他坐在一起寫作業……

后來朱峰也爭氣的上了當地的一本，出成績的當天，他開心的跑到我家樓下，開始大唱對面的女孩兒看過來，我在家里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于是稍作收拾，就直接跑下了樓，天知道其實我的心里也很激動，因為他是一個愿意為了和我在一起兒拼搏的人，我沒有理由再認為他不夠愛我。即使我遠在北京。

我一跑下樓，他就抱住了我，緊緊的擁我入懷，直到我悶在他的胸口快沒氣兒了，他在放開，他興奮的直接吻上了我的嘴唇，讓我快要窒息的，不知道是他的吻，還是這一刻和好的喜悅。

我們暑假和另外的幾個同學一起去旅游，坐火車，坐大巴，在大湖邊吹風，在草原上奔跑，在蒙古包里數星星，在沙漠里一起變成土色人兒，一路嘻嘻哈哈，好不開心。

旅行回來的時候，我們還一起進行了最后一次聚會，在聚會上，好多人哭了，我和朱峰也忍著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互相安慰，又不是生離死別，有什么好難過的，現在交通那么發達，想要見面，幾個小時的事情。我告訴朱峰：“你一定要天天晚上給我打電話，我們相隔的那么遠，你會認識新朋友，如果太久不聯系，我怕我會在你的圈子之外，答應我，無論多晚，都要記得我在等你的電話，好嗎？”

朱峰親吻了我不小心流出眼眶的淚水，不讓它落下，用鼻音回答了我：“嗯。”

大學開學之后，我認識了好多新同學，舍友速度快的也已經有了男朋友，天天同進同出，在大學校園里面毫不遮掩的秀恩愛。正值秋季，我總認為，秋天是一個傷感的季節，特別是北方的秋天，一片片落葉簌簌的飄落，這讓我的內心更加的煩悶，我坐在情人坡上，一對對的情侶在枯草上一起看書，一起休息，一起打鬧，這樣的情景配上落葉映入我的眼簾，我也情不自禁的看向我的左邊，可是卻沒有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影子。

起風了，撩起我的頭發，我笑著捋了捋超過肩膀一大截的長發，又想起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蘑菇頭，我當時想，用什么來記住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呢，是的我選擇了頭發，他也沒反對，走在一起的時候，他喜歡將我的頭發繞在他自己的手指上一圈一圈的纏繞著。

我學著他的樣子，一圈一圈的繞著頭發，可繞著繞著，我的眼眶就忍不住紅了，我想他了，我想他陪在身邊的時刻了，可是，我并不能改變這樣的現狀，我都這么難過，那是不是他在其他地方為了我忍耐的更加辛苦呢？

我拿起手機，給他打了電話:

“峰，我們分手吧。”

“什么？”

“我……我們……分手……吧。”

“不行，別想了，我永遠都不會再讓你從我的身邊離開。有過一次就夠了。”

“可是，你在那邊，一個人，也很痛苦啊。”

“媛媛，別傻了，這些都不算什么，我們不能只看到現在，知道嗎？”

“嗯，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是我想多了。”

“嗯，讓自己充實起來，有什么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我……我想你了，我想見你。我能十一過來找你玩么？”

“好啊，我也想見你，那我在外面租個房子，到時候你也不用住酒店。”

“哈哈哈哈，太棒了！那就這么說定了！”

“嗯，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