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殷:一位木匠的治湘之路

作者:小孫郎


楚武穆王馬殷

引言

晚唐時期,黃巢之亂席卷全國,各地起義軍紛擁而起。尤其有一只部隊值得注意,它們是起源亂軍之中,召集亡命徒和農民起義軍為主。雖以助唐圍剿黃巢為由,但有其私心,不斷擴大隊伍,爭奪地盤,遂成為黃巢之后又一大割據勢力,這就是蔡州集團。蔡州集團的首領是秦宗權,只做了幾天的皇帝就被朱溫殲滅和吞并。而作為與蔡州集團有關聯的諸將,在南方割據一方,直至建國稱王稱帝。這其中就有吳國的楊行密、吳越國的錢繆、前蜀國的王建、閩國的王審知以及本章要介紹的楚國馬殷。


一、馬殷入湘

馬殷本是一位普通的木匠,因黃巢之亂,投身于孫儒與劉建鋒的大軍之中。馬殷經常跟人說自己是東漢開國大將伏波將軍馬援之后,遂其作戰也是勇猛無敵。當秦宗權叛唐自立時,遣孫儒與劉建鋒及其弟宗衡共同出擊,掠奪淮南之地。由于孫儒不滿秦宗衡的指揮,便將其殺死,自領軍隊與楊行密戰于淮南。由于戰事久攻不下,糧草消耗殆盡,孫儒就使劉建鋒與馬殷去周圍地區籌集糧草。馬殷等人一走沒多久,孫儒兵敗被殺的消息就隨之而來,楊行密吞并了孫儒大部分的主力,而少數人則一路追隨劉建鋒、馬殷而來,一時聚集了七千余人。隨之,劉建鋒被推為首領,馬殷也成為先鋒指揮使,軍隊里的二把手。

大軍一路南攻,先是轉戰江西境內,擴大了隊伍,一時擁有十萬大軍。但隨著江西節度使有力的反擊,使得馬殷與劉建鋒等人且戰且逃,隨之一路西去,轉攻湖南之地。此時武安軍節度使鄧處訥早已發兵拒守緊要關口,等待著劉建鋒等人的前來。劉建鋒等人到后,并不急于進攻,而是先勸降了鄧處訥的手下將領蔣勛,又取蔣勛所部軍服給自己的先鋒兵穿上。這樣一來,建鋒等人得以輕松過關,直奔節度使軍府潭州。潭州的守軍誤以為是蔣勛的部下,遂開門放其入內,結果可想而知,鄧處訥慘遭擒殺。

第二年,唐僖宗授劉建鋒為武安軍節度使,馬殷為內外馬步都指揮使。其余大小將領也皆有封賞,唯獨降將蔣勛提出要為邵州刺史而遭到劉建鋒的拒絕,一怒之下就帶領所部攻占邵州。

二、平湘奪桂

蔣勛占據邵州后,劉建鋒遣馬殷赴邵州平定叛亂。在馬殷與蔣勛對峙之際,劉建鋒出事了。據史書所載:“建鋒庸人,不能帥其下,既得志,即嗜酒不事事,常與部曲等狎飲歡呼。軍卒陳贍妻有色,建鋒私之,贍怒,袖鐵檛擊殺建鋒,斷其喉。”(《十國春秋·卷六十七·楚一·武穆王世家》)

劉建鋒死了,眾人推選謀士張佶為主。不料張佶在進入節度使軍府時,被馬踢傷了左脾,自知此位不適合自己,于是對諸將說:“馬公有勇有謀,又寬厚仁善,是我所不能做到的,他才應該做這個位置。”說完,諸將共同殺死陳贍,碎其尸體。接著遣將姚彥章前往邵州迎接馬殷回來繼位,馬殷得知消息后,起初不敢相信,但冷靜思考后,還是留下他的副手李瓊繼續圍剿邵州,自己則前往潭州任職武安軍節度使。

馬殷接手的湖南還只有潭、邵二州之地,其他的州還在賊人之手。隨后,姚彥章請命攻取衡、永、道、連、郴五州。馬殷同意其請,遂令其副將李瓊等人領兵奪取衡、永二州;又遣李唐攻道州;再命李瓊進取郴州、連州之地。至此,湖南基本已平,皆為馬殷之地。

馬殷在奪取湖南諸州后,轉而向南的廣西發起攻擊。時任靜江節度使的劉士政生怕馬殷占其地,即命節度副使陳可璠守其邊境。馬殷本想與劉士政交好,還遣使攜帶重禮前來,結果遭到陳可璠的拒絕。馬殷一怒之下,遣李瓊等人率兵七千進攻陳可璠。時陳可璠不得民心,百姓皆為李瓊所部做向導。很快就由小路進入秦城,擒其主帥建武,而后趁陳可璠軍心不穩一舉擒獲。

接著直取桂州,成功降服劉士政,至此靜江軍所屬的桂、宜、巖、柳、象五州之地也盡為馬殷所有。

三、大楚國王

馬殷的國土不斷擴大,地位也不斷上升。但他很清楚的意識到,戰爭不能帶來國家的發展,唯有保境安民才能長治久安。此時朱溫已經篡唐建梁,馬殷為了鞏固領土的穩定,遂向朱溫進貢稱臣,而被朱溫封為楚王,坐鎮潭州。到了后唐時期,馬殷同樣采取納貢稱臣的策略,得到后唐冊封為楚國王的封號,同時他又廣建宮殿,設置百官,與天子之制無所區別,只是馬殷沒稱帝而已。

在外交上馬殷是積極的以和為貴,同時也不遺余力的對那些入侵者予以回擊,特別是與吳國的楊行密和荊南的成汭對峙上,馬殷更是予以了強有力的還擊,得以保持了自己的疆域不被侵占。在對內上,馬殷與其他開國君主一樣,大力發展農業,廢除苛捐雜稅,尤其在當時各地戰亂的局勢下,湖南做為重要的產茶之地,馬殷也非常重視,鼓勵楚地之人種植茶葉,再販賣到北方和南方諸國,從而使其國庫得到了充實,國力也因此大增,成為南方十國之中最為強盛的國家之一。

馬殷也是五代十國時期難得的一位高壽君主,活了七十九歲,終得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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