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的春

都說春天是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我認為這個“蘇”字用的最好,好像初生的嬰兒一般慢慢睜開了眼,生命開始了,人也活了。

“春天來了!春天來了!燕子從南方飛回來了。”我記得這是小學(xué)一篇課文中的一句話。大概每個人都是喜歡春天的,從這言語之中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喜悅之情。其實在燕子從南方飛回來之前春天已經(jīng)籠罩了大地,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它的蹤跡。我知道有一種我叫不出名的草,葉子邊緣是波浪形,貼地而生,春天里這種草最先探出它的毛發(fā),一夜之間,你發(fā)現(xiàn)麥田里,路邊長出了這樣的草,就會感嘆一句:“春天來了!”春天來了,頓時就讓人一掃冬日的慵懶,好想唱一首歡快的歌,但是人類應(yīng)該不是最先感受到這樣心境的動物,不是有一句詩:“春江水暖鴨先知”嘛,怪不得春天里的鴨子嘎嘎叫呢,估計鴨子們也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喜悅,也要亮亮嗓子。

一眼望春天,給人這樣的感覺:

“有一個穿著淡綠色的俊俏的大姑娘,

她的裙子罩住了我的家鄉(xiāng)。”

要說最能代表春天的幾種事物,我能想出下面幾種:柳樹、燕子、雨、桃花與杏花。在北方農(nóng)村的人都能感受到春天的到來時,大地忽然被蒙上了淡淡的翠綠,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魔法的神奇,楊樹長出了胡子,榆樹槐樹換了綠裝,梧桐樹也冒出了毛茸茸的新芽,這楊樹像是老爺爺,而這榆樹槐樹和梧桐樹呢,則像冒冒失失的小孩子,但是柳樹在春天給人的一種“鄰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你看她那風(fēng)中飄逸的長發(fā)和那婀娜多姿的體態(tài),怎不讓人生憐?在春天的植物界,縱使是繁花似錦,也比不得這長發(fā)飄飄不見真容的鄰家少女。而在柳樹上的天空中,可以看到燕子一會御風(fēng)高飛,一會又貼地掠過,倏忽又從你身邊急閃而去,如同一道閃電。正因為燕子的靈敏,讓我感覺它們是身穿黑色披風(fēng)的精靈。當(dāng)風(fēng)大的時候,燕子們總是在高高的天空中,三五成群,張開翅膀和尾翼,也不見它扇動翅膀,卻能在空中久久飛行,如果找一個飛行器和它們比擬的話,我感覺它們像滑翔機,剛才還在天這邊,尾翼一偏,又飛到天那邊了,果然是“身輕如燕”!古詩中說:“二月春分似剪刀”,春風(fēng)為什么似剪刀,我不知道,不過燕子的尾巴卻真的似剪刀。如果哪一天風(fēng)不大,燕子總是喜歡字狹長的過道中從這頭飛到那頭,又從那頭飛回這頭,反反復(fù)復(fù),樂此不疲,從這一點也能看出它們自帶精靈屬性,這么幼稚的游戲也能玩這么久。即使下了雨,燕子也不停歇,還是在風(fēng)雨中穿梭,但不知是不是著急去捉新泥去了。春天的雨總不會很大,朦朦朧朧了一天,終于土地里濕潤了兩寸,俗話說“春雨貴入油”,雖然只有淺淺的兩寸,但是作用卻很大,雨后,萬物就像打了興奮劑,每一天也要長兩寸來。我記得小學(xué)的語文課文有一篇文章,說的就是春雨:

春雨沙沙,春雨沙沙,

細如牛毛,飄飄灑灑。

飄到果林,點紅桃花,

灑到樹梢,染綠柳芽,

落在田野,滋潤庒稼,

降在池塘,喚醒青蛙,

。。。。。。

看,這春雨的作用是不是很大?春雨過后,桃花真的時被喚醒了,如果又一片桃園,想必是很壯觀的,但是我們村子里沒有大片的桃園,只有三三兩兩的一簇,我家里就有以前有兩棵桃樹,粉紅色桃花掛滿了樹枝,也不見葉子,蜜蜂嗡嗡地忙碌著,蝴蝶也跌跌撞撞地趕過來也與桃花來個親密接觸。杏花的花期比桃花稍晚,但是我們村子里以前有杏園,花期時,杏樹就像長出了雪花,置身于杏樹林中,淡淡的甜味包圍著你,真想多吃幾口那里的空氣。周圍全是杏花,有一種回到冬天的感覺,此時包圍你的不僅僅是花和香氣,還有四周嗡嗡的蜜蜂,不過你也不用害怕,你不招惹它們的話,它們才沒時間理你呢,此時它們很忙的。

春天,死寂的大地迸發(fā)出無限生機,我們也該在這蓬勃之時干一些只能在春天干的事兒。在春天干的事兒,在孩子們的眼里就是玩的事兒,第一件要玩的就死“擰笛子”,擰笛子很簡單,爬到榆樹或者柳樹上,撅斷樹枝,但是樹枝也得找沒有分叉的,平滑的。如果是細的枝條,只需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旋,這嫩樹皮就和樹骨分開了,從上到下,一擰到底,然后用牙咬住樹骨向外抽,白白的樹骨和樹皮就分開了,用小刀或剪子,再不濟用指甲,用牙咬斷這剩下的樹皮,再掐去一點點的最外邊的皮,掐去的那段皮像上一彈,嘴里還要發(fā)出“樂樂”聲,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非要發(fā)出“樂樂”聲,但是每一個小伙伴這么辦,大概是繼承以久的傳統(tǒng)吧。這笛子可粗可細,可長可短,如果是粗的,長的,其聲音低沉,像少數(shù)民族的那種長長的喇叭,如果是細的短的,其聲音尖銳,如箭一般。長短粗細我都做過,尤其是長粗笛子,出起來太費力氣,有時吹響它需憋得你敏紅耳赤才行。春天第二事兒就是趕“魏店會”魏店是我們村兒相鄰的河北省的一個村,那時候商業(yè)真實不發(fā)達,村里也沒有現(xiàn)在的綜合超時,也沒有服裝店,鞋店,所以一到廟會,這十里八村的人走著,騎著自行車帶著孩子,或者騎著摩托車,要么開著“三把子”載著一家人或者鄰居就擁擠到廟會去了,摩肩接踵,大人們死死拉住孩子的手,不然一不小心就把孩子給弄丟了,真是好不熱鬧。況且這時光真是趕會的好時節(jié),春風(fēng)和煦,麥苗茁壯,油菜花開,蜜蜂嗡嗡,蝴蝶翩翩,趕會和踏春趕到了一塊,不得不讓我們盼望著這一天。

故鄉(xiāng)的春天里的花花草草還有很多,有趣的事兒同樣很多,就不煩述了。每每想起這些都倍感親切,但是我在綠城鄭州、榕城福州和花城廣州再也感受不到這樣的光景了。大城市熙熙攘攘的購物城,覆蓋塵土的綠化帶,或者人工修剪的公園,我都不曾看到家鄉(xiāng)般的春天,況且在這廣州,哪里分得清春夏秋冬呢?不過城市里的每一個人心里大概都藏著一個家鄉(xiāng)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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