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如此文藝清新的電影名,而當你看完整部電影后,不同的人卻有五花八門的感悟。
高深的人的把它當做政治隱喻片看,矯情的人把它當做青春回憶片看,亦或是坦率的把它當做肉欲色情片來看。
這也折射出每個人看待 性 的視角各異。
瑪蓮娜凹凸有致的身材,無疑是令人垂涎的,但更令人移不開眼球的,是她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臉孔,攝人心魄的眼眸波瀾不驚。
眼睛雖是心靈的窗戶,卻無人能窺探一二。她是懸于夜幕的繁星,是植根于蓮池中的白蓮,沾染污泥仍舊閃耀著純潔的光輝,孤高自傲。
行走時目不斜視,只有遠方的路,毫不在意高跟鞋下匍匐的螻蟻和眾人艷羨得目光。
可惜,與生俱來的美麗所帶來的光輝溫暖不了自己,反而讓她成為黑暗里永恒不滅的星火,于茫茫黑夜里成為眾矢之的。
星火再美,終會被四周盤踞的黑影吞噬,淪為黑影的同類。
西西里這個即將淪落敵軍的美麗小鎮,狹窄的空間,狹隘的人心,容不下光芒萬丈,萬人簇擁的獨居寡婦瑪蓮娜。
美貌一旦成為威脅,貌美者便成為煢煢孤立的禍害,蕩婦,娼妓。
眾人的詆毀,攻擊,她的房子被停水斷電,攤販不肯賣糧食給她,諸如此類的惡劣行徑,也沒能將她趕出西西里。
她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可以逃離這個不歡迎她這個“蕩婦”的小鎮,這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呢?
男人們如同發情的野豬對她美妙的胴體虎視眈眈,恨不得在她曼妙的身姿行走在街上時,來個餓虎撲食,鉆著空子占她便宜。
甚至連出于禮貌的貼手禮,惡心的嘴也貪婪的在她的手上吮吸停留。
西西里男人的下半身就是個禍害。不顧家室,顏面,蠢蠢欲動的精神出軌,肉體出軌著,卻佯裝偽君子的嘴臉,辱罵那些正大光明做見不得光事的妓女。
他們有何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走投無路的娼妓們指手畫腳,評頭論足?娼妓們服務的對象,可是你們這群外表高尚,內心渾濁的男人們啊!
他們不會懂,一如既往地不懂,瑪蓮娜茍存于西西里的緣由,只是為了守候在家中等待遠在東非打仗的丈夫歸來。
瑪蓮娜對丈夫的忠貞不渝,在西西里的女人們眼中,卻是不要臉的做法。
美貌是原罪,錯就錯在,她的美不能使同性折服,而是令同性嫉妒。
嫉妒他人的美貌,財富,地位,家世的人無時無處不在,她們藏匿于陰暗的角落,對她人擁有,自己缺失的事物,懷以深切的渴望,和羨慕。
這種欲望是人與生俱來的劣根性,強者將欲望當做墊腳石,助力自己勇攀高峰。弱者則將欲望之火燒的火冒三丈,企圖燒死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不能擁有的東西。
因此,小鎮女人對瑪蓮娜的怨恨,是毫無來由的,你怪罪不了她們,她們沒有犯錯的覺悟,何來有罪的懺悔。
瑪蓮娜是愛與美的象征,她深愛著遠方的丈夫,每當深夜,聽著愛情小調,手捧丈夫的相框,假裝丈夫就在自己身邊,在地板上跳著兩個人的舞步,褪去衣飾,與相框里的丈夫同眠。
聽聞丈夫的死訊,倒在床上默默飲淚,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肩負著萬人的唾棄,心中的悲痛欲絕,卻無法借流淚的方式,酣暢淋漓的發泄,這多么可憐,可悲。
被逼入絕境,她已無退路,為了自己本該享有的,卻被剝削的權利:活著。她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肉體,以換的活著的籌碼。
她于男人膝下承歡時,肉體在麻木的迎合著,精神卻與遠在天國的丈夫相會。
或許在旁人看來,出賣肉體只會在世上茍延殘喘的活著,倒不如死了來的有貞潔,還能落個好名聲。
可退一步說,瑪蓮娜為何要死?她有犯下天理不容的罪孽嗎?不。她只是長得太美,卻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既不能保護自己,那為何不能保全自己的存在?
她不應該死,也不能死。死是對自己最好的解脫,她何嘗不知曉,可一旦她死了,那些嫉妒她的,垂涎她的人,不會有丁點損失,更談不上有絲毫愧疚。
他們只會在無聊時提及她,把他當做茶余飯后的笑談,她連死,也不能消除他人的怨恨,為自己博得一些尊重。
那她的死,只能是無可奈何的憤慨尋死,是在軟弱的向所有人宣告:我輸了,不但失了清白,也喪失了自尊。
對敵人最重得報復,就是好好的活在他的眼皮底下,昂首挺胸,毫不退縮,并伺機報復。
既然眾人都說我是蕩婦,那我就放蕩給你們看,你們罵的越兇,我做的越狠,就是喜歡看你們討厭我卻奈何不了我的樣子。
當德國兵敗,瑪蓮娜作為曾經服侍德軍的妓女,再次成為記恨她已久的女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次,她不再無罪了,服侍敵軍的罪名落實,被人當作漢奸當街毆打,她失去了以往的高貴冷艷,她那張平日里閉口不語的紅唇,發出了除胯下承歡的呻吟外撕心裂肺的叫喊。
女人們用盡手中僅有的武器,使出陰招,用剪刀殘忍的剪掉她的頭發,扒光她的衣服,袒露出曾經令人流連的乳房,而此時,已無人垂涎。
因為,瑪蓮娜那張扭曲了的臉龐,與以往給他們的完美印象,相差甚遠,看頭十足。
這一刻,男人們的狼心狗肺,薄情寡義展現的淋漓盡致。
瑪蓮娜如他們所愿,離開了西西里,這次,她不僅身陷絕境,而且毫無退路,如果不離開這個使她絕望的小鎮,她唯一值得珍惜的生命,或許也會不復存在。
西西里小鎮得生活照舊繼續,只是少了一個吸人眼球的靚麗女郎,男人們少了些視覺上的樂趣,但女人們,也多了些同丈夫同床共枕的時光,雖然在夢里,他們的丈夫還是會摩擦著褲襠處,叫喚著瑪蓮娜的名字。
可那又如何呢?瑪蓮娜一人的離開,成就了全鎮的寧靜,對他們而言,是值得的。
可瑪蓮娜不這么想,他的丈夫,那個眾人都以為戰死于東非的男人,在一個平淡無奇的清晨,挽著瑪蓮娜的腰,迎著眾人驚詫的目光,從容不迫的走向西西里。
這一刻,西西里的平靜被打破,人們無趣的生活,如同打翻了的顏料瓶,于灰白的畫面上,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的丈夫,無疑是個真正的男人,男人中不可多得的紳士,盡管她的妻子在眾人嘴里如此不堪,甚至被添油加醋的侮辱,他也沒有動搖過對瑪蓮娜的信任與愛意,并能與她攜手踏入西西里這個給予彼此傷痛最深的地方,以勝利者得姿態回歸。
“早上好”。瑪蓮娜走在喧鬧的街上,向對她打招呼的人說道。
這一刻,西西里變得前所未有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