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平市 周五 晴
事情有些不對勁,昨天剛剛小聚的朋友,今天居然是同一撥人在同一個地方做同樣的事情,唐凱覺得這未免有點奇怪。
唐凱是一名工程師,20出頭,工作沒有幾年,雖然朋友不多,但是周末還是有幾個好友一聚,每次他們約飯都要討論半天,火鍋還是日料,川菜還是粵菜。“不如我們去吃川菜吧。”朋友提議。這次竟然又在昨天吃川菜的地方,況且昨晚他們還在吐槽那家的辣椒像是在庫房存了幾年一般,味道差強人意。
可能是他們想嘗試那家其他的菜品?唐凱不敢肯定,但是既然大家都已經決定去那家了,自己也不好說什么,只好隨大流。
到了餐廳后,唐凱主動把菜單遞給薛誠,自己一貫是在最后看到菜不夠再補。薛誠是他在培訓時候認識的,也是剛剛參加工作沒幾年,性格熱情開朗,可是他們當中人脈最廣的,點菜這種看似簡單,實際要照顧到每個人感受的工作,一般都是直接扔給他。薛誠接過菜單,說“那咱們就先嘗嘗這家的招牌菜吧。”“昨天不是吃過了嗎?”唐凱忍不住抱怨。“昨天?昨天你不是說要加班嗎,就沒有叫你啊。”
唐凱愣住了,他清楚地記得就是在昨天這家餐廳,他們一起吃飯,還在飯桌上定下國慶去泰國的出行計劃。
薛誠看著他呆住的樣子說,“忘性真大,你該好好出去放松一下了。”說道這里,他又轉向大家,“要不我們國慶去泰國吧,來回機票也便宜。”
如果說之前的話對于唐凱是一個問號的話,那么這句話等于是驚嘆號了。唐凱望著眼前的薛誠,像是不認識一般。
可能是他們合伙演戲開玩笑?那就大家一起演嘍?唐凱這么想完笑著說:“好呀,去了你就能看到純正的人妖了。”旁邊的伙伴跟著調侃,“薛誠你還有這樣的嗜好?”薛凱咧開嘴笑著,繼續(xù)談論這泰國之行的計劃。
這之后大家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唐凱開玩笑的意思,但是桌上的菜品卻和昨天一模一樣。唐凱很快就放下了筷子,與其說飽,倒不如說是一肚子的疑問。
難道我進入了土撥鼠日?那部電影是他的最愛。故事講述主人公被困在同一天里,不斷重復,無法出去。想到這里,唐凱決定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真的陷入了土撥鼠之日,那么自己不作出改變的話,理論上,今天發(fā)生一切都該和昨天一模一樣,那么接下來的游戲,他就可以進行預測了。
咖啡館內,唐凱捏著自己的身份牌,手心開始出汗了,這和昨天第一局的身份一樣。不不不,玩家一共有7人,概率還是很大的,唐凱這樣安慰自己,可是接下來的十幾局,無一例外。唐凱的眼睛瞪得像燈籠一樣,背后開始冒汗。不,這不可能,電影里面的場景怎么可能真的出現(xiàn)。朋友們也看出唐凱的神色不正常,還以為是他累了,便督促他早些休息,起身告別了。
唐凱躺在床上,說服自己,明天就會好了,漸漸地昏昏睡去。
第二天。
背部透著寒意,汗珠一粒一粒從唐凱額頭上滑落,他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日期。
是周五,昨天吃川菜的日子。
不,不會的。電影的情節(jié)怎么可能成真。唐凱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用力捏著手機。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唐凱一愣,然后趕忙接起來。是薛誠。“今天有安排嗎,咱幾個中午出來約個飯?”“今天不太舒服,就不出去了。”“那好吧。”掛掉電話后。唐凱心想:“如果真的是土撥鼠日,那我就盡可能的制造和昨天不一樣的突發(fā)情況,這樣就能變正常把?”他想到這里,他看著桌上的杯子,沖過去,一把摔在地上。他盯著眼前的玻璃碎片,原本不安的神情突然變得更加驚恐了,碎片在逐漸聚合恢復形狀。他顫動地向后挪動著雙腿。這已經不僅僅是土撥鼠日電影里的情節(jié)了。
“不,不,唐凱,冷靜,重要的是怎么逃出這個困局。”他拼命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這又不是迷宮,到底該如何才能逃出去呢。他眉頭緊鎖,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打電話報警嗎?怎么描述?警察一定認為自己有心理疾病,說不準還會被抓到精神病院;父母?朋友?你要怎么解釋?唐凱腦中的幾個想法一一否定后,驚恐地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人能幫到自己。
“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一定有原因!”唐凱趕忙跑到椅子旁邊,打開電腦,搜索今天的新聞,企圖找到一些異常的消息。汗珠伴隨著鐘表的滴答聲落下,唐凱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了,因為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新聞引起他的注意。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萬念俱灰。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唐凱絕望中決定出去碰碰運氣,他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走了一會兒后,他突然想到,如果這個世界不斷循環(huán),但是只有自己在循環(huán)中保存有之前的記憶,那么是否說明自己不斷地在平行宇宙中穿梭,往返于這一天。想到這里他決定問下多年不聯(lián)系的好友鄭坤,一位大學物理教授。
“喂,唐凱,有什么事嗎?”“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會聽起來有點神經,但是請你聽完。”唐凱定了定神,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電話那邊停頓了一會兒,“鄭坤你還在嗎?”“在。”“你有什么想法嗎?除了覺得我是神經病。”“如果我告訴你,你不是第一個今天告訴我這件事的人,你作何感想?”“什么?!”
唐凱一瞬間愣住了,難道不只有自己掉入了無限循環(huán)的牢籠,還有別人?他突然有點激動,“是誰?呃,不,你有什么辦法嗎?”“你到我家來吧,我詳細和你說下。”“好。”
鄭坤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情我也很困惑,而且今天并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幾個月前也有過幾次類似的情形,事情要從半年前說起......”
鄭坤平時進行嚴肅的物理學術研究,可是對心理學也頗感興趣,由于有次幫助警察破案,后來成了好友后,就經常讓他的朋友搜集一些奇怪的案例給他,有些結合心理學和物理知識會有很多思維的碰撞。
半年前,朋友有一天給他反饋說,有一天有好幾樁案例很奇怪,都是自殺,而且詢問家屬后,得知之前都是很正常的,突然有一天早上醒來,不停地說怎么才能出去,然后就找機會尋短見了。警局和醫(yī)院仔細檢查后,最后下的定論是死者生前精神壓力太大導致,就結案了。
可是今天,不僅僅是唐凱,早上還有一個人,通過私人關系聯(lián)系到鄭坤教授,說自己被困在一天里出不去,癥狀和之前的死者很相近,這讓鄭坤很疑惑,如果僅僅是精神壓力也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幻想啊,并且鄭坤讓警局的朋友查下這個人和之前死者們的身份,發(fā)現(xiàn)并無關聯(lián)。由于警局已經給出定論,所以他只好自己去找答案。
“你的意思是說,只有死亡才能離開這個循環(huán)嗎......”唐凱一下癱在沙發(fā)上,低下頭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
“不是,你先聽我說,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之前的死者應該是在同一天徘徊了很多次,最終因為無法脫離循環(huán)而精神崩潰的話。我們不能知道他們是否在循環(huán)中,那么他們是否離開了循環(huán),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對不對.。”
“你的意思是說.....找到離開這個循環(huán)的人,就能找到離開的方法?”
“是的,但是怎么找到他們確實是個難題。”
聽到這里唐凱一臉的沮喪,但是相比來之前,他心里總是好了一點,畢竟有處境相同的人,而且鄭凱愿意幫助自己,自己不再是孤立無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