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而言,濟南是座微妙的城市,沒有我向往的繁華,沒有我憧憬的景色,僅有的了解,也不過是鄰省的省會,以及老舍的一篇小文。但與這了解上的貧瘠所不相稱的卻是心靈像候鳥般的,被那的磁場所吸引,希冀著來自南方的回聲。
我的姥爺是個老文青,幾十年來一直都有讀地圖的習慣,兒時對他的印象便是一個矍鑠的老頭背著手站在地圖邊上,看,讀。北至黑龍江的紅松木林,南至三亞的熱帶海浪,去過的,沒去過的,他都能講來很多。而濟南,也不過是那張一米見方的油印紙上的一個點,兩個字,那么普通卻又極不協調。因為它并不在南方,甚至是有些偏北的。再回想,也記不起有無問過,反正結果是很明了的,在交錯點線間看花了眼,不知所蹤,消失了一般,也了無了興趣,不再尋了。
14年的夏天,我去了一趟火車站,記憶里兒時的旅行都是從這里出發,仿佛只有到了這里,才能與風為伴,抵達遠方。呆滯了一會,排過了冗長的隊伍,嘈雜的售票大廳像是入了水的油鍋,躁動,不安,甚至還有些炙熱,要把空氣中的水分也烤了去。僅僅幾句的交流,就足以我轉身離去,直到這時我才明白,我與那個地方,與那個人之間的阻隔不只有時空間上的距離,僅僅一張昂貴的車票,便讓本就心虛的我又做了一次逃兵。
末了我也只是一個空想家,從未跨出自己設下的門障,卻又期待著一次與那個城市有關的前行,或是一次旅途,或是一場追逐,甚至只是一個夢境,都好。橘生淮南,枳生淮北,八月長安說她只盼望一場遇見,而我又奢求一次重逢。雖都不可得,卻也都明白了,若要降服自己的心魔,可依賴的只有時間與溫暖,無關淮南淮北。
幸得濟南不南,至少在體感上我們尚且相通。所以無論這是一次怎樣的逃離,天冷了,至少多穿件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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