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生長公社第二篇/1319字數(shù))
幾天呆坐在電視機前后,對我而言,時空再次出現(xiàn)了相對速率的特性。當無事想做也無事要做時,環(huán)顧房間,一切都是那么熟視無睹,沒有點新奇的事物。隨意打開一本書,賴躺在床上,又合上扔開。瞟到一個角落里放置著我裝舊物和書籍的箱子。里面主要是些看過的書籍、照片及明信片,還有一樣有陪伴意義的——千紙鶴。
在我上三年級的時候,課間看到我座位鄰近的一女生桌上放著幾個已經(jīng)疊好的顏色各異的千紙鶴,她手中正在為下一張彩紙賦予生命。當時還不知道這稱之為千紙鶴,就好奇地問她在疊什么好看的玩意兒,她還問我要不要一起幫她疊,她要完成一千只千紙鶴。我說我不會,然后她就手把手地教我怎么疊,可是為什么要疊那么多呢?她告訴我,她在書中看到過,如果用心地疊完一千個千紙鶴,然后可以許一個愿望,她的爺爺患了一種很嚴重的病,她覺得自己做不了什么事情,就只能許下爺爺早日康復的愿望了。后來好幾個同學幫她一起達到這個數(shù)目,在疊的過程中,一次次地虔誠祝愿,從此之后千紙鶴在我心中的印象是很美好的,之后也忘記問她爺爺是否康復了抑或是記憶不太清晰了。
父母出去上班,我就跑去小伙伴們家里打發(fā)時間,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對面一個女子邊看護小孩邊折星星紙鶴,我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過去。裝在玻璃瓶里的星星已有半瓶,顏色各異甚是好看,我在旁邊呆呆地看了一會,她便問我是否會折,然后又教與了我另一種折紙鶴的方法。之后常常會自己買來折星星紙鶴的材料,像是一種期許、陪伴和慰藉。從初中到高中就保留了這個習慣,有時興致淡了就落下一段時間不去想它。有些夜晚里,“你看,好漂亮的星空啊,還有那里的星星!”,會抬起上一刻還陷在題海中的腦袋與同學們或獨自享受這晚的夜空。星星是數(shù)不清的,或暗或明,黑夜既吞噬了光明,月與星星又散射光亮,所以常常這樣美的夜空也會司空見慣了。千紙鶴與星星一樣,總會有所寄托。
高三時,種種升學壓力和焦慮襲之而來,于是我又想到了千紙鶴,浮躁中的一陣清涼。我決定每天折一只千紙鶴,高考之后,應該大概有365只千紙鶴了,想想還是一項蠻大的工程呢。幾種顏色中我最喜歡的是綠色——它象征著希望與信念,當時期盼著高考能夠不負所托取得好成績,要在壓力中堅持下去并且對自己充滿信心;然后是藍色和黃色,千紙鶴與廣闊無垠的天空應該是相搭的,黃色是因為折出來的千紙鶴亮麗挺拔。于是我就開啟了這項“浩大”的工程,在紙內(nèi)標上時間,也提醒著我時間的流逝與緊迫,并且寫上一些鼓勵語和心得。打開那個鐵皮盒,如今已經(jīng)滿滿一盒,“2015.10.24,227,一切都沒準備好,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加油,要給自己留點空間,沒有很多事情可以僥幸”、“2016,什么是人生!人生就是永不休止的奮斗!只有選定了目標并在奮斗中感到自己的努力沒有虛擲,這樣的生活才是充實的,精神也會永遠年輕!”、“2016.6,接受挑戰(zhàn),原諒自己的能力。”……拆開又恢復原樣,似乎又有點感受到了那時的斗志,以及當時被灌輸?shù)囊欢褎钪竟适拢皇前惨莸纳钭屍渥兊眠b遠了。
這項大工程也并未天天堅持下來,后面二三輪復習時時刷題也會感覺時間過得緊而快,當心情陰雨天時,又會想起千紙鶴。高考完之后,我送出了一部分給一個好朋友作為生日禮物,千紙鶴是高考那一年的留念與陪伴了,友誼則是延綿初中高中至今。如今,精致的禮物,創(chuàng)意百出,只是有時會感覺少了一分源自親手的溫度。
冰心在1923年由上海乘約克遜號郵船赴美國留學途中創(chuàng)作了《紙船》:母親,倘若你夢中看見一只很小的白船兒,不要驚訝它無端入夢。這是你至愛的女兒含著淚疊的,萬歲千山,求它載著她的愛和悲哀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