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村上的《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么》之際,我跟酒爺還有學生說,我們可以寫寫《當我談徒步時,我談些什么》,他們倆都十分贊同,學生說,估計可以成為第一本講述戶外的書籍,酒爺甚至在走完中珠分界線后說可以從這一次開始寫。
學生說,他要走些有難度的線才比較有感觸,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想起三水線那次,由于興奮我幾乎一夜未眠,當天四點便上山,午后樹蔭下休息起來后,我一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像個幽靈拖著步子在山里游蕩,與此同時,學生優哉游哉地坐在樹枝上玩手機,當他說著某些要逼一逼我之類的話時,我跑在前面,大喊著要跟他絕交。貴為大神的學生,平時的這些線,對于他來說,估計也不過玩一玩,哪來那么多感觸。
而我,一路上不是在氣喘吁吁就是在休息晃神,每次都等回來后看驢友分享的照片才驚呼原來自己也置身美景中。
大概,云海是我最深的遺憾。
小拖鞋喜歡抓拍一路上的小花小草,后來當我意識到自己很少放眼遠處的風景,我開始留意腳邊,目光所及便能捕捉到的小事物。再后來,我開始拿著手機對著花草枝葉,尋找她們最美的姿態。雖然她們會隨風飛舞,但相對于那些隨時可能飛走的小生物,我想她們更適合我。
五一的時候,學生一行人去了大東山,由于天氣原因下撤了。看他們的照片,聽他們講述,我至今仍舊想用“刺激”二字來形容此行程,同時我也仍舊要用“遺憾”一詞來表達我的心情。湍急的河流,壯觀的云海,大雨,下撤…我總幻想,如果當時我在,激流勇進之時我應該在哈哈大笑,云海出現之際我該是興奮地忘了喊叫。
兩天后,酒爺發來英西峰林的照片,又是云海。途中偶遇被山霧繚繞的高架公路時,酒爺不顧危險在高速上下車拍照。他說當時有個念頭:你沒能同來看這美景,真的有些遺憾。
我更遺憾,我又一次錯過了云海。
大東山的作業貼,學生寫得很豐富,酒爺說,很少有人這么認真寫作業了。當我補充這句話時,學生發來信息:大東山下撤時有很多感觸。我莫名地想起那天東升回來,ken跟我懷念廣州那段落荒而逃的時光。我說,人有時候就是這么賤,那么些歲月那么難,偏偏此時卻甚是想念。
平淡的日子,哪來那么多刻骨銘心的記憶。那些在很久很久以后能作為談資的,都是當初拼了命想逃脫的牢籠。
走完中珠分界線后酒爺的那句話仿佛一個魔咒,至今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去爬山了。
談及爬山,也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可是”。
去年的韭菜嶺,沒完沒了的雨阻斷了行程,四月那個周末的韭菜嶺,也因為綿綿不斷的雨最終改變了行程。前往江門的途中,一路上陰晴不定,我隨著車窗外的天氣猜測著當時韭菜嶺或晴或雨,旁邊的G先生說,只要心里在下雨,去哪都是下雨。
我記得,當時我的心情異常輕松。我記得,那兩天,江門陽光明媚。
后來翻看筆記本,我把記滿了韭菜嶺裝備的那一頁紙拍下來,發到某個群上,隨即被戲謔我這是要開雜貨店。
我一直把韭菜嶺當做某些節點,那是滿足我出省的一個契機,那是我走長線的考驗,我甚至想著在四月份走完韭菜嶺便收心。
然而五月來了,韭菜嶺成了另一個魔咒,也成了一個心結。
S女說,夢里她去了韭菜嶺,而我將她送到山腳下。可明明,心心念念要去的那個人是我。
就在這之前,我告訴她我清晨的那個夢,后來她說我在夢里把最近糾結的一件事解決了,反應過來后,我一下子紅了眼眶。
昨天,學生發給我這兩天的活動預告,酒爺問我周末有什么安排時我說如果不加班就跟上你們,可是,當酒爺問我是否要一起走完全程時,我只能遺憾感嘆:要加班。
外面驕陽似火,聽說這也是一條挺虐的路線。那就留點念想吧。
聽說,韭菜嶺改期到5月21號了。
聽說,韭菜嶺遙遙無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