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謝謝，不過，我們沒有要朗姆酒。”禾愛客氣地對拿著托盤的服務生笑笑。服務生也耐心地解釋道：“這是那邊8桌的小姐送給你們的。”
祝雋和程琦扭頭望過去，看到樂未央有些緊張興奮地朝他們點了點頭。
“一看就是新人演員。”祝雋有些無奈，“請她們過來吧。”祝雋導演在業內是出名的老好人，雖然很年輕，但戲出彩，想和他合作的人能從星河廣場排到巴黎，遇到想攀關系的人也不奇怪了。因為他自己也困難過，他沒有名氣的時候也是靠前輩提攜的，這份知遇之恩他一直不敢忘，也以寬容的方式將冰冷的演藝圈里難得的一絲溫暖傳遞下去。
“祝導您好，很抱歉打擾您的用餐，我是Summer Q的經紀人，這是我們公司的藝人樂未央。”溫淺臉上掛著僵硬的職業微笑，把名片發給在座的三個人，三人起身禮貌地接住。
“祝導好，禾愛老師好，程琦老師好。”在這三人面前樂未央滿是緊張，全身都散發著不安的氣息。
有什么好緊張的！樂未央在心里對自己說。你大小也是個演過熱播網劇女一號的人，怕什么！
還是溫淺熟門熟路，已經和他們攀談起了合作。祝雋導演說：“<丹丘紗>是嗎？似乎聽人提起過，有時間我會好好看的。最近網絡劇很火，勢頭也很猛，新人能有這么高的起點，很不錯啊。”
“謝謝祝導鼓勵。我聽說您的新戲在選女主角是嗎？您看，我們未央怎么樣？”
禾愛與程琦就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們，也不多說。祝雋遇到的類似情況太多了，像樂未央這種非科班出身的小演員，演了點小成本影劇有些名氣，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找好的資源證明自己了，求名心切。
果然，不一會兒，樂未央和溫淺就離開了。是她自己沒有重視演員海選，以為最后關頭找人通通關系就行，娛樂圈那點事，遠沒如此簡單。
程琦晃著手中的酒杯發問：“剛才那位演員說的丹丘紗是個什么劇？”
“零度的自制網劇，半殼時代投資拍攝的。”禾愛意味深長地笑笑。
零度是近幾年新冒頭的視頻網站，很會抓當下年輕人的眼球。當年零度只能死皮賴臉地和番茄video他們分一杯羹，現在人家自制劇自制綜藝層出不窮，番茄只知道一個勁地在視頻里插播廣告，活該被淘汰。還有藍哆卡，作為當年第一批出來的視頻網站，現在只能買過氣韓劇，還加國語配音，簡直是花式作死。
祝雋：“這種小成本劇能拉到半殼的投資也是可以啊，許制片那天跟我講，要不是因為這次和恩皓娛樂合作，半殼是不會投錢的。”
“也要看半殼背后的是誰啊，”程琦壓低了聲音，“裴氏，大財閥。”
“這個圈子里從來不缺有路子的人，但我只用戲好的人。我們今天選的女主角，我跟他們院長聊過了，樊昕的專業課從來都是第一的，尤其是她輔修的舞臺劇，相當出色，就是缺乏真正的進組拍攝經驗，年輕嘛，也可以理解。”祝雋導演一臉“長者的善良”把禾愛與程琦逗笑了。
“這次祝導是奔著銀月獎最佳影片去的吧？”
“拍電影最重要的是真誠，我還是希望我能做到為拍電影去拍電影，而不是為得獎去拍電影。如果這次《深藍》能入圍，得獎固然好，如果沒有，也無所謂。”
影視圈里像祝雋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國內有不少好本子，也有才華橫溢的導演去拍，但大多都回回沖著得獎去的，電影里還有大量的炫技，那些無謂的空鏡頭撐場面，劇情卻總是一般。這樣的現狀，真正熱愛電影藝術的人是不會希望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