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轉的劇本

#逆轉裁判PARO,檢察官菊x律師耀

#雖然因為情節和本人重度專業強迫癥而混有三次元的法律用語,但是并不是正兒八經的法庭,貨真價實的庭審諸位一定會睡著的……

#智商有限,邏輯問題請務必原諒

#除了菊耀,都是原創人物

8月20日上午 某時刻

街道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王耀嘴里還塞著羊肉串,本來還有些心疼地想把肉給咽下去,但是看到手機上顯示著本田菊的名字的時候他就十分果斷地邊繼續享受著肉的滋味邊接通了電話。

“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呢,耀君?”

“唔嗯,大概……十幾分鐘。“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小律師,自行車請騎得快些,還有快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發生了些事情……我已經在忒彌斯法律學院里了。來了之后直接去行政樓。”

“怎么了,菊?”王耀聽出本田菊聲音的略微下沉,立刻追問。

檢察官本田菊,律師王耀,二人被本市有名的忒彌斯法律學院邀請,本來將于今日來到學院內出席活動——但是,似乎發生了點麻煩的事情。

“先來這里。“本田菊低聲說。

一瞬間王耀就反應過來了。想必是發生了什么讓本田菊作為檢察官而不得不介意一下自己的律師身份,而又不太嚴重,所以本田菊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還有閑情逸致喊自己小律師的事情。

“我知道了。在那之前交給你啦,菊。”

完全沒有自己作為律師這么和檢事說話很有問題的自覺,王耀翻身騎上自行車。

8月20日上午 某時刻

忒彌斯法律學院行政樓

王耀當律師這幾年,戒備森嚴的現場見識了不少,所以對比之下,忒彌斯法律學院行政樓下那些年長警/官指導著警校學生組織保護現場的情景簡直顯得有些溫馨。

現在這個半專業的情景更加印證了他的推測。只希望發生的事情不會影響太久,畢竟就在下午三點,他和本田菊還要在這里上演模擬庭審——作為忒彌斯法律學院文化節的一環,他們應該很快就拿到一個劇本并被提供一定條件,然后在法庭上自由發揮得出最終結論。要是連充分掌握條件的時間都被占用的話那可是很難看的啊。

本田菊顯然已經囑咐過樓下的警/察們,王耀很輕松地就進了行政樓并直接蹬蹬蹬跑上三樓左轉16屆輔導員辦公室——那是他們本來預定要一起前往的地方,本田菊既然沒說改變行程,那么到這里總沒錯。

“是王耀律師吧?”

王耀剛轉出電梯門踏上三樓的走廊,就被人叫住。

“我是鈴木龍之介。”喊他的男人看起來似乎和王耀差不多年紀,看上去相當干練,只是此時臉色實在不能算好。王耀是知道的,這個男人是16屆檢察官、律師、法官各自的1班的輔導員。

“啊。”王耀立刻迎向對方,因為之前受到邀請的時候已經多有與對方打交道因此也不必客氣,單刀直入,“出了什么事情?”

“被偷了東西。”

王耀點頭。

“我的一盒圓珠筆……和模擬庭審的劇本。”

“嗯……哈?”

這個展開太過奇特,即使情況同樣印證了猜想,王耀也忍不住睜起了死魚眼。

“我再確認一遍,被偷的是你的……圓珠筆……和模擬庭審的劇本?”

“不錯。有讓隔壁警校的學生過來,現在他們已經和本田先生一起找到了可能的小偷。”鈴木龍之介低聲回答,“名叫宮野知花,是檢事161班的學生。”

王耀這回事著實感受到了何為天雷滾滾,不過他也立刻就明白了為什么鈴木龍之介的臉色會如此糟糕。

“不提圓珠筆,模擬庭審的劇本是由鈴木君負責保管的、劇本馬上就得使用了、被抓到的小偷是自己負責的年級的學生——這三重要素疊加起來,鈴木君的確不好過呢。”

背后傳來了王耀所熟悉的淡然的聲音。

“……本田檢察官。”

本田菊看來是已經結束了偵查監督工作,看起來還是挺輕松的。

“犯人已經當場抓獲,是現行犯——真是個毫無懸念的事件。”

盡管本田菊這么說,但是王耀知道這個事件肯定是有什么“矛盾點”的。證據就是,如果真的是那么簡單的事件,本田菊根本就沒有必要特意要他快點過來。

“但是既然劇本失竊,那么這個案件的審理,就用來作為劇本……在下是如此考慮的。雖然劇本的歸屬權屬誰尚有疑問,但是鈴木老師的確失去了一盒圓珠筆,并且劇本也歸他保管,就由鈴木老師來扮演被害人,如何?”

“哎呀哎呀,似乎有趣。”王耀點頭,“我會加油的——鈴木老師對此沒有問題吧?“

“這邊并沒有問題,倒不如說兩位這么做我還安心了。“鈴木龍之介神情復雜地看了看面前的檢律二人組。

王耀覺得他是知道對面想說什么的。突然間想想不對,他一把抓住將要離去的本田菊。

“既然是現行犯,為什么還是沒有找到失竊的劇本?”

“在下可沒有義務向律師透露情報吧?“本田菊轉過身去。但是王耀在瞬間便捕捉到了本田菊想表達的真正意思。

“——我明白了。不打擾了,本田檢察官。“

聯想到本田菊沒有否認的“存在矛盾點”這個事實,那么,那個矛盾點,就由他去調查,然后,在法庭上與本田菊一同用“矛盾”尋覓出那個掩藏著的“真實”吧。

8月20日上午 某時刻

模擬法庭拘留室

調查開始前要先去見一見嫌疑人,這是王耀的習慣,也算是律師界的默認規矩。

出現在面前的女性戴著口罩,散著頭發。盡管不怎么看得清臉,但是王耀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她此時臉上定然是一片冷漠。

王耀見過的犯罪者不像身為檢察官的本田菊那么多,但是憑著他與人打交道所鍛煉出的直覺,他能感受到女性周身環繞著的冷漠的氣息。

一種仿佛“一切都與我毫無關系”的氣場。

“你好,我是一名律師,來向你了解情況。”不管怎么說,這個開頭總歸是萬能的。

“咳、咳咳,律師先生,您好。”

哇,一開口居然就變成病弱系了。好在咬字還算清楚。

“能讓我了解一下具體發生了什么嗎?”

名為宮野知花的檢察官161班的學生,入學約有四個月,但是平素行蹤飄忽不定且不善交際,甚至連記得住她的臉的都在少數。這樣的人似乎是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會讓人太過震驚乃至不敢相信的類型。王耀在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遍自己從學生那里整合出來的資料。

“……我受到三水老師的指派,去鈴木老師的辦公室里拿出一盒圓珠筆和劇本放進自己包里并走出來,然后就被抓住了。”

“……就,就這樣?還有沒有更加詳細的信息?”

“抱歉……咳咳……沒有。”

“好、好吧。那么我再問你一遍,你沒有說謊吧?(雖然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事情,但是)與委托人之間的互相信任是律師工作的動力。”

“沒有。”

女孩的回答斬釘截鐵,讓王耀大概放下了心。

那么接下來,姑且就回現場先看看吧。

輔導員辦公室位于三樓走廊的最里端,本田菊肯定已經同警衛負責人說過,所以王耀很順利地就到達了現場。

現場已經基本結束搜查,只有一位年輕的一看就知道是還在沉迷學習狀態的學生女刑警作為守衛。

“那個,打擾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蛋醬你知道嗎我見到王耀律師了!!!是王耀律師嗷嗷嗷嗷嗷嗷!!”

“噫——你見到王律師了!嗷嗷嗷正好等會兒我也要到你那里去你記得先幫我要簽名!”

王耀還沒開頭,刑警少女就興奮地閃進角落里以(自以為)很小的音量對著脖子上掛著的蛋形飾物尖叫著,飾物里也傳出相應的聲音。

我都聽見了哦。王耀無奈地想,然后走近了一些:“……你好,我是律師,能問你一些有關的問題嗎?”

在此同時他也絲毫沒有閑著,雙眼迅速地掃過現場。

“好好好的!我我我我是警校三年級的學生雨宮涼子!!王先生請只管提問!!”少女看起來是在強作冷靜,因為她的聲音很明顯變了調。

“那么,你脖子上這個飾物是……?”

“啊,是通訊器啦,可以和我的媳婦通話哦!她叫真木玉子,是學院的司法鑒定科的學員,玉子就是蛋嘛,所以就做成了雞蛋的形狀!”

“很有趣嘛。”王耀微笑著點點頭,看對方差不多冷靜下來了立刻正式提問,“能跟我說說案子的事情嗎?”

“好好好好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都告訴您!”

啊,如此配合的刑警,我這個律師真是沒有白當。那一刻,王耀幾乎感動得熱淚盈眶。

“是現行犯哦,事件發生在早上8點45分,鈴木先生在8點20分的時候已經前往五樓會議室開會,監控顯示在8點35分犯人……犯人經過了辦公室前方的監控區域,在二樓的一位目擊者的證詞也能和這個時間對應上……在此同時鈴木先生也回來了,發現劇本不見了就立刻開始尋找,然后就把犯人抓住了。“

“原來如此,的確是有夠不利的。方便讓我看看現場嗎?”

“可以的!只要不破壞現場就請隨意調查!啊,還有,這是這層樓的簡易示意圖,請收下吧!”

哇,明明只是個小事務所的小律師,自己的名聲已經大到讓小刑警學員都變成自己的追星族的程度了嗎?毫無自覺地這么思考著的王律師抬腳上前,迅速地開始了調查(并努力地無視了雨宮涼子偷偷投來的熱烈視線)。

(案發現場示意)

但事實卻是并沒有什么好調查的。他本身就缺少警方的專業設備,只能通過拍照與調查細節來獲取信息,所能夠得到的情報自然少得可憐。

所能得到的情報,也不過是“被盜的劇本和圓珠筆所在的辦公桌一片混亂”這一點罷了。或者真要說哪里更加引人注目的話,也只是桌子上放著的祝賀生日的卡片,日期寫著的是今天。

……在生日當天遇到這種事,這個人是有多倒霉啊。

“啊,不過千萬不要說出去是我告訴您的,不然……”

不然你下個月的工資評定……不,實踐成績考核就有好戲看了對吧。菊,你居然連學生都不放過。

最后可以用來搜查的地方只剩下了忒彌斯法律學院的學生宿舍。

老實說王耀完全不覺得能在這里找到任何有用的情報,但是他已經不止一次經歷過“看上去完全無用的證物成了逆轉局勢的關鍵”這樣的事情了,所以他不敢忽略任何地點。

好不容易躲開了那個“這年頭的律師怎么都這么不尊重大嬸兒我還是檢事局的孩子比較可愛哎呀說到檢事局也不知道檢事局的局長小御怎么樣了當年小御和大嬸兒我可是有過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浪漫愛情的呢小御胸前的領巾飄啊飄的拂在大嬸兒臉上哎呀那感覺真是你別看大嬸兒這樣當年年輕的時候可是……”的看門大嬸,王耀來到了宮野知花所住的寢室。因為檢察方并沒有搜查這里,所以在這里他的調查自由度也頗高。

差不多是抱著姑且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王耀拍下了宮野知花的桌子的照片,又仔細搜索了一遍看看有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點。

結果自然是沒有的。

又不是某動作科幻足球偵探片的第十九部劇場版那個智障犯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犯罪計劃留在自己的桌子上。

桌面的清潔度大概在正常水平,桌子上放著一張體檢表,幾雙鞋子放在小鞋柜里。王耀掃了一眼,全是尺碼和自己這名男性的腳有一拼的目測39碼運動鞋和涼鞋,體檢表里寫著身高170厘米。

……不給這個比老子還高的妹子辯護行嗎,明明看起來這么弱不禁風的。

整理了一陣子自己收集到的情報,王耀挫敗地發現并沒有什么決定性的證據。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雖然心里有點虛,不過畢竟法庭開庭在即,再沒底氣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毫無證明力的情報、幾乎明確的案件事實、說不出其他情報的被告,要說何為不利,這就叫不利吧。

但是王耀是不會退縮的,而且,雖然在其他人看來非常奇怪,但是他可是堅定地相信著“某人”的。

8月20日下午3:30

忒彌斯法律學院模擬法庭

王耀走進法庭的時候嚇了一跳,裁判長竟然已經坐在了審判席上,這讓他都稍微有了點罪惡感。

因為是學院文化日,而且是一場案情看起來并不復雜的審判,所以坐在這里的都是大一的學生。

啊,但是正因如此才感覺被青春的力量洗禮了啊。王耀望著天花板想。

“現在開始,進行宮野知花涉嫌偷竊鈴木龍之介老師的圓珠筆與模擬審判劇本一……咳咳,一案。”

裁判席上穿著法袍卻戴著口罩的女性開口了,聲音柔軟。……而且還咳嗽了。

最近年輕人的體質怎么那么差啊,未來的法律界還能不能行了。而且小姐你是來當法官的還是來拍偶像劇的,就算要拍你也別是戴著口罩的狀態啊,誰看得清你的臉啊。

心里風起云涌著的王耀還是挺直了腰背:“辯護方準備完畢!”

“檢控方自不必說。”對面的本田菊以鏗鏘的聲音回答。

“請檢控方做案情簡述。”

王耀猛然睜大了雙眼,緊緊盯著站在他對面的本田菊,一只手拍向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那是他的宣戰信號。現在,該開戰了。

“受害者是忒彌斯法律學院一年級的老師鈴木龍之介,他的一盒圓珠筆與模擬庭審的劇本被被告人宮野知花偷竊走。案情非常簡單,檢方也有相應的起訴證據與證人。案發時間的監控錄像,作為證據提交。”

“唔,本庭明白了,雖然完全不知道被告到底為什么要偷這種東西。”裁判長點點頭,“本庭受理。書記員,請播放錄像。”

確實,可以看到8點35分的時候,坐在被告席上的被告人背著包走過了監控區域。

還真是……有夠不利的。盯著對面面無表情的本田菊,王耀默默地咬住了牙關,心里盤算著什么時候坑他上辯護席一次。

“請檢控方傳喚證人。“

走上證人臺的果然是雨宮涼子……等等我為什么要說果然。

王耀睜著死魚眼看著對方站上證人臺,因為眼神一直鎖定自己,還差點絆了一跤。

“證人,請說出名字和職業。”

“……啊!我、我是雨宮涼子,是警校的三年級學生!”雨宮涼子很明顯差點沒回過神來。

“證人,請就被告的抓獲情況作簡要說明……請務必,客觀公正地作證。”

那一瞬間連王耀都感受到了本田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殺氣。哇,你冷靜點,她真的只是個孩子哎,他默默地想。

~證言開始~

雨宮涼子:“我是因為活動而被派來守衛行政樓的,所以正好看到了抓獲的現場。被告在8點50分的時候在行政樓靠近門口的地方被當場抓獲。隨身帶著的裝著贓物的包也一并被繳獲。”

裁判長:“下面,辯護律師請進行詢問。”

~詢問開始~

雨宮涼子:“隨身帶著的包也一并被繳獲。”

王耀:“待った!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奇怪了,為什么明明是當場抓獲,也繳獲了唯一可以用來藏匿贓物的包,卻還是沒有找到本該有的劇本?”

本田菊:“因為……那本劇本,是‘空白’的。”

王耀:“什……么?”

本田菊:“辯護方是聽不清檢方在說些什么嗎?看來有必要讓辯護方多聽聽了。那本劇本,是空白的啊。雖然封皮是寫著模擬庭審的劇本,但是里面完全沒有內容。”

王耀:“呃……(不要趁機占我的便宜!)裁、裁判長,辯護方要求詢問被害人!”

裁判長:“允許,請被害人回答。”

鈴木龍之介:“其實這邊也不太清楚,劇本交到手上的時候被叮囑過不能翻看的。”

王耀:“待った!為什么不能翻看呢?”

鈴木龍之介:“其實說是對面的自己也沒看,是出于防止信息泄露的需要。”

王耀:“過去也是這樣操作的嗎?”

鈴木龍之介:“其實模擬法庭不是大一這邊主導的,所以以前我都不需要參與劇本相關的事情……大概這回的劇本和大二那邊關系重大吧。”

本田菊:“哎呀……辯方律師要求被害人回答的問題反而證明了這次劇本的重要性,看來被告的罪責反而要加重了。”

王耀:“別擅自定罪外加忽略重點!被害人的最后一句話是意見證據,依法應當予以排除!而且重點不是劇本多么重要,重點是為何交給被害人的是‘空白的劇本’!辯護方請求作為一項矛盾進行討論!”

裁判長:“唔……辯方律師的要求,本庭認為合理。檢方有無異議?”

本田菊:“這項事實可能影響案情的認定,檢方認為有必要討論。”

王耀:“(呼……和菊打庭審果然爽快!)”

本田菊:“但是!檢方并沒有改變‘被告進入被害人的辦公室內,偷竊了劇本與圓珠筆’這項主張!即使劇本是空白的,被告人本身的偷竊的主觀惡性仍然沒有改變!”

王耀:“異議あり!被告是否出于主觀惡性尚未可知!辯護方要求繼續詢問!”

裁判長:“本庭準許!”

雨宮涼子:“被告在8點50分的時候在行政樓靠近門口的地方被當場抓獲。”

王耀:“你確定是8點50分嗎?”

雨宮涼子:“是的,這一點也有當時一起抓獲被告的刑警前輩作證。”

王耀:“辯護方請求檢方重復檢方所查證的案件發生的流程。”

本田菊:“被告于8點35分經過監控區域,朝走廊內部,也就是被告人的辦公室行動,8點45分離開,并于8點56分被抓住。”

王耀:“異議あり!剛才,檢方清清楚楚地說了,被告人,用了整整11分鐘,才從三樓到達大廳門口……這正常嗎?”

本田菊:“異議あり!辯方律師,作為一名男性,最好還是多關心關心女士的身體狀況比較好,否則可不會受女性歡迎。”

王耀:“(對不起啊現在證人臺上這個人就是我的崇拜者哎你服不服!)等等,你是說……?”

本田菊:“檢方知道辯方律師是想通過時間來證明被害人的主觀惡性較輕,不過很可惜,被告人,她的腳扭了。”

王耀:“別隨便曲解……哎,哎?!”

本田菊:“真是遺憾,小律師。被告人從一開始就坐在那里,你就沒反應出什么嗎?”

王耀:“……呃……”

砰的一聲,裁判長砸下了法錘:“剛才的詢問,總結出的,是‘空白的劇本’這個疑點。雙方有無其他證據可出示?”

王耀:“……沒有。”

本田菊:“哎呀哎呀……那么,檢控方請求傳喚下一位證人。決定性的證人。”

王耀:“(饒了我吧……而且菊你要不要那么兇,根本就沒給雨宮多少說話機會哎……)。”

這名證人手里緊緊地抱著一本速寫本,表情顯得十分緊張。

“證人,姓名和職業。”

“我、我叫御城雪兔,是忒彌斯法律學院法官161班的學生……是剛轉進來的新生。”

御城雪兔講話的聲音在抖,手里速寫本的紙張都起了皺紋。

”不必緊張。“本田菊的語氣明顯溫和了一點,”下面,將案發當時所見的情景全部實話作證即可。“

”我、我知道了。“御城雪兔聲音依然在抖,那個樣子讓王耀想起了兔子。

謎之人如其名。

~證言開始~

御城雪兔:“我今天早上8點30的時候到了行政樓二樓,然后在大概8點40分的時候,我看見被告背著包,從樓梯上走下來,之后我聽到動靜,就從二樓探頭,看到了被告被抓獲的全過程。“

裁判長:“現在辯護律師詢問。”

~詢問開始~

御城雪兔:“我今天早上8點30的時候到了行政樓二樓。”

王耀:“待った!你為什么要在這個時間到行政樓去?”

御城雪兔:“因為我在等人,是等七七來著……啊,七七是我的師傅哦,雖然進了法官班,但是我有畫漫畫的愛好,七七就是和我一起合作的人!”

王耀:“(證人臺上居然能有這么正常的孩子,是我做了太多好事得到報答了嗎……)明白了,但是她為什么會叫你來忒彌斯法律學院的行政樓?一般人不會選擇這種地方來作為見面地點吧。”

御城雪兔:“啊……這個就涉及七七的現實身份了,不過既然是在法庭上那么也沒辦法。因為她是新上任的大一文化部的指導部員三水七夜啦,那邊的鈴木先生應該是知道的。可能是指導我畫畫之后又趕上文化節,所以叫我來弄些活動宣傳什么的吧,具體的她也沒有和我講,就只是用QQ給我說了而已。”

本田菊:“被害人,有關三水七夜的身份,她說的是真的嗎?”

鈴木龍之介:“是的,我知道。但是具體她在文化節中負責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本田菊:“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沒有證據證明三水七夜和本案有關聯嗎。”

王耀:“待った!被害人,雖然你剛才作了有關劇本交接的陳述,但是你的陳述中,和你交接的對象并不清楚,可以請你告知將劇本給你的人的名字嗎?”

鈴木龍之介:“抱歉,語言習慣……也是三水七夜。”

本田菊:“異議あり!辯護方剛才兩次詢問中得知的案外人三水七夜的行動,均是出于其文化部指導部員的身份作出的與學院活動有關的行為,與本案沒有任何關聯!”

王耀:“異議あり!請聽一遍我與被告會面時被告的陳述,‘我受到三水老師的指派,去鈴木老師的辦公室里拿出一盒圓珠筆和劇本放進自己包里并走出來,然后就被抓住了’。受到三水老師的指派!”

本田菊:“異議あり!這句自白只能證明被告人到達被害人的辦公室內,有三水的指派的成分在內,并不能證明本案犯罪構成中的任何免罪成分!”

王耀:“異議あり!辯護方認為,三水七夜在本案中占據非常重要的地位!從被害人、被告人、證人的證言中,均可得知三水七夜的行動對其的影響,尤其是被告人,三水七夜的證言可能對檢方所認定的罪責,也就是被告人的犯罪嫌疑產生重大影響!辯護方要求三水七夜出庭作證!”

御城雪兔:“異、異議あり!七七她……?!”

本田菊:“請冷靜,證人。辯方律師的主張是非常薄弱的,如果你相信三水七夜,那么她的證言就會證明她自己的清白與被告的有罪。檢方同意三水七夜出庭作證。”

王耀:“(知道我主張很薄弱你也不用特意說出來!)我知道對于御城小姐來說三水小姐是很重要的人,但是也請證人相信三水小姐,無論她的證言將把案情導向哪個方向。”

御城雪兔:“明白了……證人,無異議。”

裁判長:“那么,緊急傳喚三水七夜小姐入庭作證。辯護方請繼續詢問。”

御城雪兔:“然后在大概8點40分的時候,我看見被告背著包,從樓梯上走下來。”

王耀:“待った!能不能請你說說被告是以怎樣的方式走下來的?”

御城雪兔:“我想想……她走得很慢,看上去有點一瘸一拐的,不知道是腳受傷了還是鞋子不合腳。”

本田菊:“異議あり!辯護方所詢問的與本案無關!”

王耀:“異議あり!剛才證人的回答證明了一點,那就是被告的腳并不是在逃跑的過程中出現問題的,她從一開始腳就已經不方便了!”

本田菊:“異議あり!從監控錄像中可以發現,被告在前往被害人辦公室的時候腳是完好的,即使腳出現了問題,那也不過是意外罷了,腳的不方便與盜竊案本身沒有任何關聯性!”

王耀:“唔……!(他說的沒錯,可惡……)”

王耀:“證人……!你還能想起別的什么嗎?”

御城雪兔:“對、對不起,我能證言的只有這些了……”

王耀:“糟糕了……難道,只能……對了!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

王耀:“待った!檢方……請、不要忽視另外一個可能性!”

本田菊:“辯護方是指‘鞋子不合腳’這個可能嗎?有什么意義?”

王耀:“當然有意義!(雖然我暫時也不知道有什么意義)”

本田菊:“那么……就請辯護方提出那個‘意義’吧!”

王耀:“(幫大忙了!!)如、如果被告真的就是故意,那么……那么,她根本沒有必要在犯罪時穿著不合腳的鞋子!”

本田菊:“哎呀……這算是,辯護方已經認可了檢方提出的犯罪事實,開始尋求減刑條件了嗎?”

王耀:“……(可惡!!算是被擺了一道嗎?!怎么辦……目前,似乎完全沒有證據……是不是該先轉移討論點,去討論空白的劇本呢?不,不行,再怎么討論,我也完全沒有證據去立證……)”

“打、打擾一下!”

突然闖入的法警打斷了膠著的、甚至可以說正在往檢方的方向傾斜的態勢。

“無論怎樣,似乎都無法聯系三水七夜小姐!”

法庭上眾人均是臉色大變,臺下一片嗡鳴。裁判長及時敲下法錘才讓現場重新安靜下來。

“這、這不可能呀!”御城雪兔激動地雙手拍向桌子,卻只發出一聲悶響,“我在案發之前還和她聯系過!”

“這邊也可以證明……今天,的確是看到三水小姐上班了的。”鈴木龍之介舉起手。

“啊,我、我好像也看到過三水小姐的打卡記錄……”雨宮涼子慌忙也補上一句。

“安靜!”裁判長再次砸下法錘,聲音放大了些,“剛才你們說的,本庭也聽到了!既然三水七夜無法到庭,本庭將聽取她的辯解再視情況決定是否對她予以處罰!控辯雙方是否有疑問?”

“有!”王耀立即舉手,看向鈴木龍之介,“你看到她上班了,確定是她本人嗎?”

“……準確來說其實不怎么認得她的臉,不過她那一身LO裝是真的認得的。”

現場有三秒鐘是微妙的死寂。

“異議あり!”本田菊毫不客氣地詰問道,“只是認得那一身衣服,怎么就確認是她本人?只不過是LO裝罷了,那種衣服就算是辯方律師也能穿吧!”

他的語氣太過正直,以至于現場眾人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

“異議あり!”王耀狠狠一拍桌子吼了回去,然后面向法警問道,“你有沒有問過門衛,有沒有看見過穿著華麗裙子的女性出門?”

“抱歉……門衛說過,沒有。也問過了能問的所有人,都說八點以后就沒見過三水了,而且今天畢竟是發生了事件,來來往往的人比較多……”

謎一般消失的女性。王耀苦著臉想,這難道是要變成懸疑畫風的節奏嗎?

不,不可能,這是現實。如果哪里都找不到,就說明肯定是躲在了什么地方。

突然間有一條信息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讓他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如果這個想法沒錯的話,這條信息的確可以作為佐證。

對,他的確是清楚的,那種不同。

可是……

……不會吧……

對面的本田菊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他知道。于是他打斷了裁判長將要砸下法錘宣布休庭的動作:“裁判長,請求詢問御城雪兔!”

“啊?!可、可以……”

“御城雪兔小姐!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侵犯三水小姐的隱私……但是,她的身高是多少!?”

“哎哎?!啊……那個,這么說可以嗎?比我稍微高一點點。”御城雪兔手忙腳亂地比出一個指節來形容自己口中的“一點點”。

“明白了,謝謝。”王耀盯著身高不到自己額頭的少女點點頭。

本田菊沒有打斷他,他知道本田菊肯定也和自己想到了一起。雖然這個想法讓他都覺得汗顏。

“裁判長!請讓辯護方靠近被告,并請求再度播放被告行為前后的監控視頻!”

“本庭允許!”

重新播放的視頻播放完畢后,王耀整理了一下思路,面向裁判長朗聲說道。

“辯護方認為,本案的事實補充應當如下——事實上,被告的腳并沒有扭傷,而是……她在行為的過程中,更換了自己的鞋子。”

出乎意料的意見補充引起的喧嘩被裁判長打斷,她注視著王耀說:“本庭希望辯方律師提出有效的補充。”

“檢方認為這的確是有效的補充,裁判長。”本田菊似乎嘆了口氣。

“是的。請聽辯護方的意見。”王耀大聲補充道,“如果是腳受傷的話,走路姿勢應當是一瘸一拐的,如果在座的有腳受傷過的人,應當都知道那是怎樣的走姿!”

“嗯,本庭承認。”裁判長點點頭。

“但是!監控中顯示的被告人行為后的走姿,卻完全不是這樣!她的走姿實際上是明顯的重心往前移的樣子!”

“法警,請幫忙判斷辯護方的形容是否準確。”本田菊呼喚著法警。

法警點點頭。雨宮涼子撇下了嘴:“嗚嗚,為什么無視我……”

“因為證人個人主觀傾向太嚴重了,不能保證做出客觀公正的判斷。”本田菊冷冷地回答。

王耀瞪了本田菊一眼,繼續說:“也就是說……被告的確是,在辦公室里換上了不合腳的鞋子,沒有錯!”

“抱歉……我有問題。“

舉起手的是鈴木龍之介,他以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注視著宮野知花,轉向辯護席,問:”宮野同學有必要這樣做嗎?“

[→有必要]

[→沒有必要]

“被告當然—— “王耀嘴角浮現出自信的笑容。

“沒有必要!”

那自信的笑容給人以勝券在握之感,因此王耀接下來的話語語驚四座。

“哎呀,辯護方是打算將自己好不容易證明的成果推翻嗎?”

“這是事實。但是我說的,可是‘被告’!”

環視四周,王耀笑著,斬釘截鐵地大聲說道:“被告的確沒有必要這樣做——”

“前提是,現在站在我們面前的這位被告,她真的是‘宮野知花’!”

旁聽席頓時騷動了。

“肅靜!”裁判長敲下法錘,”辯護律師,這是……怎么回事?“

“因為被告并不是宮野知花,所以一切都解釋得通——包括為什么她要戴著口罩,因為她要遮住自己的臉!”

“異議あり!“本田菊砸向桌子,“辯護方請出示證物!”

“證物……當然是有的!”王耀雙手叉腰,揚頭朗聲道。

天哪,那個本來只是匆匆一瞥的證物,竟然真的派上用場了……

[出示證物:宮野知花的桌子的照片]

“這是宮野知花同學的桌子。請注意體檢報告單,身高那一欄上,寫著170厘米。”

王耀緩步走向被告席。

“被告……請脫下你的鞋子,然后……”

他十分可疑地看了一眼本田菊。

“然后請與我背靠背站立。如果你真的是宮野知花,那么我們二人之間將幾乎沒有身高上的差異!”

“包括冒充宮野知花這件事在內,是看準了觀摩這場庭審的都是大一,沒有太多人認識入學不久的宮野知花,所以以口罩遮掩身份,進行了身份改變的吧。”

“——三水七夜小姐!”

現場的騷動更加明顯了,裁判長這次連續砸了三次法錘。被告坐在椅子上仰望著他,神情一片平靜。

然后她緩慢地脫掉了自己的鞋子。

扔開了自己臉上的口罩。

然后站起身。

然后,現場安靜了下來。

雖然并不是多么慘烈,但是的確存在著。她和王耀之間那大約兩個指節的身高差。

“真是的……被識破了啊。”

那一刻,王耀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本田菊露出了類似牙疼的表情。

五分鐘的休庭后,再度開庭時,真實身份為三水七夜的女性已經變回了她原有的樣子。

“被告,可以了嗎?”

“可以了,裹胸也扯掉了,感覺很輕松。”三水七夜面無表情地說。

“……”本田菊無言地扭過頭。

王耀默默地看了一眼三水七夜的某種海拔。因為那個海拔的關系,她身上那件普通的襯衫顯出了某種十分不可名狀的效果。聯系了一下體檢單上寫著的79厘米,默默地想:啊,果然不是同一個人呢。

……姑且忽略這個。三水七夜的身份的曝光使得案情完全改變。從動機到行為本身,一切都變得更加混亂。

“剛才被告人真實身份的查清使得檢方不得不重新根據檢方認可的材料進行案情重構。”本田菊將話題拉回正軌,“被告三水七夜,將空白的劇本交給被害人,并偽裝成宮野知花被抓獲。”

“嗯,本庭了解了。被告,鑒于案情的特殊性,本庭要求你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作證。雖然你是被告人,但是如果你在證言中說謊,本庭同樣會給你嚴厲的處罰,聽清楚了嗎?”

~證言開始~

三水七夜:“嘛,我做的事都是宮野讓我做的。我并不知道她都沒有通知鈴木,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呢。我從頭到尾只是負責坐在辦公室里做我該做的事兒,然后她過來,我就換好裝備出去,僅此而已。”

“下面辯方律師開始詢問!”

~詢問開始~

三水七夜:“我做的事都是宮野讓我做的。”

王耀:“待った!根據你的證言,你和宮野是有私交的嗎?”

三水七夜:“有啊,網友。”

王耀:“……”

三水七夜:“順便一提,宮野和那邊的被害人在網上認識很久了,好像私底下特別喜歡交流有關法庭的事兒,只不過鈴木君根本不知道宮野到底是誰而已。”

鈴木龍之介:“……啊!?不是,別嚇我!?”

三水七夜:“別看我,我只負責告訴你。”

三水七夜:“我并不知道她都沒有通知鈴木,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呢。”

王耀:“待った!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三水七夜:“對啊,我只是單純在按她的指示做而已,想想被這么對待我還有點小委屈呢。”

王耀:“……(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就信了你心還真寬)!”

三水七夜:“我從頭到尾只是負責坐在辦公室里做我該做的事兒,然后她過來,我就換好裝備出去,僅此而已。”

王耀:“待った!裝備?”

三水七夜:“衣服咯,就是我身上的襯衫啊,因為是她的,所以真的超緊。”

王耀:“……那、那么她把你的給穿上了?”

三水七夜:“誰知道,我換好的時候她還死活穿不上去,我也只能先走一步祝愿此時不要有人進門了。”

王耀:“……(可惡!幾乎沒有有用的信息!)你還知道些別的嗎?”

三水七夜:“不知道呀。我和宮野一直都在利用社交軟件聯系,她可沒有告訴我別的什么東西……即使我們是共犯,也并不是什么情報都知道的啊,哎呀,想想還有點傷心呢。“

“呃……”王耀覺得一陣胃疼。

他很清楚這個證人并不是因為高冷才說不知道,而是根本就是因為什么都不知道才一臉高冷。

怎么辦?哪里才是突破口……

“裁判長。”

這時本田菊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根據被告的證言……她一直都在辦公室里,那么,在監控里前往辦公室的那個人,就是真正的宮野小姐沒錯了。”

“嗯,本庭認可。”

王耀突然醒悟過來,狠狠一拍桌子:“那么,就完全可以推斷,宮野小姐是利用三水小姐的辦公室進行藏匿的了……請求休庭搜查三水七夜的辦公室,并利用監控來確認宮野小姐的行蹤!辯護方要求宮野小姐出庭作證!”

“本庭許可。休庭一小時!”

8月20日下午4:50

忒彌斯法律學院監控中心

利用這段時間,學生們紛紛議論著案情散場去吃晚飯了,而檢察的這一方卻還得盯著監控搞著搜查。

“本田檢察官……”

旁邊傳來小心翼翼的聲音,本田菊一回頭,看見雨宮涼子雙手捧著個飯盒抖啊抖:“那、那個,是那個誰,嗯,王……”

“在下明了。不必如此緊張。”

接過那個他熟悉的飯盒,本田菊的嘴角松弛了下來。

8月20日下午5:30

忒彌斯法律學院模擬法庭

再度開庭時本田菊和王耀都是一副不同程度的心力交瘁的樣子,不過他們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

“檢方重新檢查了案發后的監控錄像……約一小時的,因為這之后看守就嚴格起來了。但是結論是,并沒有穿著華麗的裙裝的人從辦公室方向離開。”

“本庭明了。”裁判長點點頭,“無法舉證的話,就要承擔舉證不力的后果……辯護方,你明白吧?”

“辯護方……明白,但是辯護方想提醒法庭注意的是,并不一定宮野小姐就換上了三水小姐的衣服,她也完全可以自行帶上別的衣服裝進包里在三水小姐的辦公室里換上,因為我們有理由相信,正常人都會知道LO裝非常顯眼,容易暴露身份的。辯護方請求提供三水小姐的辦公室的相關資料。”王耀幾乎是有點生無可戀地回答。

“嗯,本庭認可。的確從最開始的監控上可以看出,宮野的包是鼓起來的,不排除她除了內增高鞋外還放了一套衣服的可能性。”裁判長點點頭,看向本田菊:“檢控方是否有搜查三水的辦公室?”

“裁判長果然明智。”本田菊做了一個紳士禮,微笑著回答,“在辦公室內發現了一套裙裝,可以請被害人辨認,是否是被告早上穿的那一套。”

“異議あり!”王耀好像突然回魂了一樣一拍桌子,“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

全場震驚。裁判長立刻追問:“辯護方!怎么回事?”

“啊啊,所以說,已經沒有必要了!”

王耀一改之前略帶死氣的樣子挺起胸膛,目光炯炯。

好了,現在,將思維逆轉過來吧……

“既然是辯護方這么說,那么就由辯護方來立證‘宮野知花目前的所在地’吧。”本田菊轉頭看向裁判長,“裁判長,沒問題吧……?”

“誒?”裁判長愣了一下,然后輕輕點點頭,“本庭允許檢控方的請求。辯護方,能做到嗎?”

[→能]

[→不能]

王耀的目光掃向本田菊,末了,他了然地一笑。

“當然是可以的。宮野知花現在所在的地方是……”

[→校外]

[→法庭內]

[→法庭外]

“真正的宮野知花小姐……現在就在法庭里!”

王耀話音方落便立刻側過頭,果不其然喧嘩聲一下子被引爆了。

裁判長用力敲下法錘使法庭安靜下來。這次她的力度大了很多。

“……請辯護方說明。”

“啊。”

王耀注視著本田菊,對方把頭撇向裁判長的方向不看他。

但是足夠了。

于是王耀傲然地笑了。

“宮野知花小姐她啊……”

他起手,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

“不就在……這里嗎!”

片刻的寂靜。

然后,法庭再次混亂了。

因為王耀所指著的,不管怎么看,都是裁判席上坐著的女性。

砰砰砰!

“辯護律師!你要知道你在說什么!”裁判長重重地砸下法錘,聲音有些發抖。

“我很清楚,所以我接下來就要舉證!”

王耀深吸一口氣,朗聲說道:

“不是那套LO裝到底是誰的的問題,也不是被告和宮野到底誰穿著什么的問題!而是……”

“而是裁判長,你為什么會知道那是一雙‘內增高鞋’的問題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會場內的混亂到達了頂峰。

“原來如此。”本田菊抱著雙臂,冷冷地說,“因為,這是連三水七夜小姐都不知道具體內容的計劃,知道宮野小姐一開始所背著的包里有什么東西的,也就只有宮野小姐本人了吧。”

“沒錯。”王耀點頭,厲聲道,“辯護方和檢控方從頭到尾,都沒有向法庭出示過三水小姐的鞋子,但是為什么,裁判長會知道這是一雙‘內增高’呢!”

“對,那是因為,裁判長小姐本人……就是真正的宮野知花!”

“這就是,你的真實身份是‘宮野知花’的決定性證據!”

“如果裁判長小姐不承認的話,那就說出來吧!在全體大一和觀摩的老師們面前,說出你真實的名字!你從法庭一開始,就沒有報上過自己的姓名吧!”

“…………………………………………………………………………”

撲通。

過了差不多五秒鐘的沉默,王耀都已經在心里過了無數種裁判長的暴走面孔之后,裁判長砰的一聲倒下了。

“啊,啊。”

好像從熟悉的方向傳來了完全沒有聽過,但是卻微妙地有點耳熟的聲音。

“總算可以不用這個嗓音說話了,非得一直用偽聲超累的啊,不過好像得到了不錯的演出效果。”

隨著這段用倨傲的語氣與沉穩的聲線說出的話語,站起身來的裁判長已經甩掉了法袍和口罩,露出里面穿著的與三水七夜如出一轍的簡單襯衫,低著頭用手將本來散著的頭發高高扎起。緊接著她猛然揚起頭,目光凜冽地掃視全場。

“我是檢察官161班的學生,嘛,也就是宮野知花——”

她一改之前的柔弱形象,愉快地笑著;“鑒于現在我可能需要作證了,所以我們現在先暫時休庭來找找另一位審判長吧?”

本田菊同情地看了鈴木龍之介一眼,他好像聽見了這個男人的世界觀破碎的聲音。

哎呀呀,果然女性都是有著用裝扮來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能力的呀。王耀一臉事不關己地想。

“現、現在本案繼續審理。雖然我已經作過證,按照一身不兼二任原則我不該作為審判長,但是現在情況特殊,經、經各方同意,由、由我作為裁判長。”坐在裁判席上的御城雪兔滿臉緊張,敲下的法錘只發出了不大不小的一聲,連聲音都有些顫抖,“現在,傳宮野知花出庭作證。”

已經完全變了個人的宮野知花保持著雙手環胸的姿勢站上證人臺。押送的客串法警雨宮涼子的手都在發抖。

哎呀哎呀,真是辛苦了。看了雨宮涼子一眼,王耀同情地想。

“總結上一場庭審的結果,本庭認為宮野知花的證詞將成為印證本案事實的重要證據。因此請證人作證。”

御城雪兔的聲音漸漸沉穩下來。

~證言開始~

宮野知花:“嘛,我走進了鈴木老師的辦公室并拿走了一本劇本,并實施了以上一系列行為,我承認。”

本田菊:“……這算是認罪嗎?”

宮野知花:“可是你們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把空白的劇本拿走了?就不能是在我過來之前,三水走進了鈴木的辦公室,把有字的劇本換成了空劇本,再讓我拿走嗎?”

本田菊:“異議あり!不要偷換概念,不管劇本本身是不是有字的,你在這個案件中的行為性質都不會改變!而且檢方在剛才的搜查中,沒有在三水小姐的辦公室里找到任何劇本!”

宮野知花:“怎么就非得放在你們能找到的地方不可?”

本田菊:“異議あり!……三水小姐,請說明,鈴木先生的辦公桌的情況。”

三水七夜:“哎?哦……目的性比較強的盜竊的話,……應該……很干凈吧,因為只要看看書脊就知道是不是劇本了。”

王耀:“恰恰相反!控辯雙方都是知道的,被害人的桌子,一片混亂啊!這個矛盾,可以證明被告沒有進入過現場!”

宮野知花:“異議あり!難道我就會白癡到會把桌子弄得一片亂,讓被害人立刻發現嗎?而且您怎么就知道三水小姐沒有說謊!?”

王耀:“(可惡……這些事情,一旦多加討論就會被繞進去的!她在企圖將我們拉入邏輯迷宮中!目前為止她的一切行動都太詭異了,如果再被她繞進去的話就會沒完沒了!)

王耀:“(那么,到底……到底該從哪里找突破口好啊!)”

宮野知花:“王律師,您還準備繼續詢問我么?”

王耀:“(這個事不關己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么一來,她是準備放棄自己在忒彌斯的名聲嗎?!)”

王耀:“(等一下……她莫非是真的不在乎?!到底是……哪兒的底氣……)”

王耀:“……(等一下,不要被迷惑了。把思路逆轉過來,避開宮野小姐的邏輯怪圈,不要思考為什么要這么做,而是要思考實施這些行為到底有沒有必要!對,重新思考這個案件,結合一切可能被結合起來的事實……)”

王耀:“那個,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沒有去考慮?”

本田菊:“辯護方的意思是……動機,對么。”

王耀:“(明明是陳述句為什么要用疑問詞啊……).”

王耀:“宮野小姐,其實你說這么多,說穿了你的動機就夠了吧。”

宮野知花:“嗯對啊,不愧是王律師,時間也差不多了,好吧請說。”

王耀:“……(怎么覺得其實她壓根就沒在認真地反駁?不,她確實沒打算反駁……靠。)”

王耀:“……(……槽,不會真的是那樣吧,對什么都不在乎的原因是……)”

宮野知花:“啊,順便一提,您其實已經掌握了該掌握的所有事實了,我覺得。”

王耀:“……(你虛張聲勢也不要說出來行嗎?)”

宮野知花:“不過您一直沒有用上。”

王耀:“……嗯。(我就當你是在給我底氣了)”

本田菊:“在下也拭目以待。”

好吧,現在大概是最后了……但愿。

逆轉思路,重新思考,不去考慮為什么,甚至也不用太多考慮一系列的行為!只考慮現場所能夠看見的一切所會導致的最直接的后果……

庭審劇本被偷走意味著什么?

——我與菊將不得不臨場發揮。

圓珠筆被偷走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鈴木龍之介必然會被作為被害人。

桌子的一片混亂會導致什么?

——鈴木龍之介會第一時間發現桌子的不對勁并實施尋找行動,而因為鞋子不合腳而行動速度緩慢的三水七夜必然會被抓獲。

被抓獲后繳獲的空白劇本會導致什么?

——即使得到了被偷的劇本,也無法得知劇本的具體內容是什么。

宮野知花在本案中起到的作用是什么?

——很明顯,她起碼是知情的,如果三水七夜的證言沒有錯,那么她甚至是主謀。

宮野知花設置的難以討論的矛盾會導致什么?

——庭審難度會極大地加強。

綜合這一切所導出的結論是……

她的一系列行為,必然會導致我與菊展開一場以鈴木龍之介為中心的,反轉程度巨大的即興發揮的庭審。

至于她的目的……是的,她說過,我已經掌握了可以印證的事實了。

那么,我所掌握的,至今沒有利用上的事實是——

“宮野小姐鬧這么一出的動機啊……不就是,那個嗎?”

→今天的日期

→別有企圖

→討厭鈴木

“是因為——鈴木先生,今天是什么日子?”

“哎哎?啊……是……啊!”

沒錯,他一直沒有用上,卻在此刻發揮出關鍵性作用的證物——

看到鈴木一臉恍然大悟,王耀滿意地笑了:“是啊,因為今天,是您的生日呀!”

——是“寫有今天的日期的生日賀卡”!

現場陷入了片刻的死寂。

然后在喧嘩爆發前,御城雪兔砸下了法錘。一連串的逆轉對這個剛入學的女孩子來說太過刺激,她已經失去語言能力了,但是十分神奇的是她還保留著對現狀的判斷力。

就在這個時候,模擬法庭的小門被敲響了。站回法警位置的雨宮涼子明明還一臉茫然,卻還下意識地打開了門。

“知花,我——……哎?”

進來的人被眾人的目光嚇得一縮。她脖子上掛著和雨宮涼子如出一轍的蛋形飾物。

“蛋、蛋醬……”雨宮涼子聲音顫抖地說。

“什、什么情況?”

“真木玉子小姐,總算把該拿的東西都拿來了啊。”本田菊淡然地扭頭。

宮野知花看了看表:”嗯,大概不算遲到。“

真木玉子右手拿著一本本子,左手拎著一個方盒子。聽本田菊這么說,她只傻愣愣地發出了一聲誒。

“真木小姐,總之請先將本子提交法庭,或者您當眾宣讀吧。”

“誒?"

“第一頁應該就可以了。”王耀笑著補充。

“誒?啊,好……”真木玉子慌張地把方盒子放下,翻開本子的第一頁讀了起來,“模擬庭審劇本,8:35,宮野知花穿襯衫進門,三水七夜在辦公室內等待……”

“不必讀了,現在,各位都知道了吧?”王耀淡淡地笑道,“這場庭審……從起因,到庭審本身,實際上都是真正的模擬庭審劇本本身的內容。因此宮野小姐并不需要擔心庭審的結果,因為都是一樣的。”

“沒錯。鈴木先生,作為您的朋友,知道了您的身份后,宮野小姐想送給您的禮物,就是這場庭審本身。因此,所有的這些干擾因素以及奇奇怪怪的犯案手法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是‘庭審本身是您的禮物’這一點。因此她設置了一堆似乎可供討論的干擾因素,而本質上只是為了讓這場庭審更加一片迷霧罷了。而庭審越是艱難,就越是精彩,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作為禮物的價值就越高——僅此而已。”本田菊環抱雙臂補充下去,“但是她作為學生,權力是有限的,所以她就借助了‘模擬庭審’的這個機會,與三水小姐——也許還有更多老師合作,編寫并上演了這樣一個劇本——雙重意義的劇本。”

”只是我好像發現得太早了。“王耀摸摸自己的后腦勺傻笑著說,“然后某種意義上又發現得太遲了——為什么明明是整個學院的活動,模擬庭審的劇本竟然只有一份紙質版,連電子版都沒有保存?這么一說也解釋的通了,因為在某種意義上連各位老師們都是共犯,他們允許了這個大膽的劇本。這樣一來,連御城小姐被喊來行政樓都可以解釋,因為她在二樓的目擊證詞也是構成劇本推理環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考慮到失竊物的價值并不能達到盜竊案的定罪標準,且宮野小姐并非以純粹的盜竊故意實施行為,因此檢控方做出撤訴決定,至于要不要上訴,決定權在您。”本田菊繼續一本正經地說。

“啊,那、那么……”御城雪兔有些慌張,但是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聲宣布,“基于檢方的請求,本案按撤訴處理……閉庭!”

法錘砸下,現場響起一片掌聲與善意的笑聲。

“啊……那個,這么做,真的可以嗎?”御城雪兔很快就回復過來,抖著聲音問。

“可以的啊!”

一個聲音輕快地響了起來。

在目的被完全揭穿后,宮野知花反而露出了之前沒有露出過的笑容,以十分爽快的語氣說:“盡管法律的神圣性不容侵犯與玩弄,但是法律文化節本身就沒有太過嚴肅的必要。而且這場模擬庭審所注重的最大因素并不是法律法規的正確適用,而是控辯雙方在對抗中逼近真相的過程,這才是對于大一的諸位新生來說最需要感知到的東西——這是老師們在給我許可的時候說過的話。”

“并且,鈴木老師作為非專業的人士在這里工作,也是付出了超乎想象的努力的,將這場庭審作為禮物送給他,也正是這個法律學院除了嚴肅之外也不該缺少的、溫情的體現。”三水七夜也改變了那個明明一無所知還故作高冷的態度笑了起來,“鈴木君,生日快樂啊。”

“你早干嘛要起訴啊!”王耀毫不客氣地噎了本田菊一下,然后朝已經呆住的鈴木龍之介笑道,“那么,接下來就是正劇了!我和菊可以一起吃嗎?”

王耀指了指方盒子:“那里面裝著的,是生日蛋糕——宮野小姐,三水小姐,我沒說錯吧?”

“沒錯呀!”宮野知花露出燦爛的笑臉,歡快的聲音讓人根本無法想象她剛才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希望我其實沒有發現得太早,我真心是有點演不下去了,不好意思啊。”想到自己毫不客氣地當面拆穿了對方的計策,王耀不禁傻笑著摸摸后腦勺。

“沒關系,其實您再不拆穿,我胡攪蠻纏也攪不了多久了。”放下偽裝的宮野知花倒是一臉坦誠,“要論臉皮厚度我還不怎么過關呢。”

真木玉子傻愣愣地盯著狂歡的眾人。

“媳婦,你之前說的等會兒到我這邊的意思就是……?”雨宮涼子小聲問。

“對……是知花讓我拿著蛋糕在這個時間來模擬法庭的……”真木玉子茫然地說,“這是……發生了什么來著?”

“我也不知道,嘛,反正媳婦你是來送蛋糕給鈴木老師過生日的,我只弄清了這個……”

“……等一下。”

鈴木龍之介終于回過神來,死死地盯著宮野知花:“你給我送禮物的方式,就是把我變成被害人然后坑我?!”

宮野知花正在拆生日蛋糕的包裝,聞言邊轉過頭來看著鈴木龍之介。

“啊哈,有問題嗎?”

面對臉上沒有絲毫愧疚之色的宮野知花,鈴木龍之介沉默片刻,問:“我說句話可不可以啊,王先生?”

“沒問題!”王耀用力拍掌,朝著臺下對著蛋糕蠢蠢欲動的眾人大喊,“要不就一起吧!”

“和耀君同時喊也算是難得的經歷了。”本田菊安然地附議。

臺下一片哄笑。有些學生還站了起來,像模像樣地學著王耀凌空一指。

“好,恭敬不如從命。三,二,一——”

“異議あり!!!”

少年少女們的整齊的呼喊聲與肆無忌憚的笑聲充滿了整個法庭。至于可憐的被害人先生那一臉的哭笑不得,宮野知花小姐表示她喜聞樂見。她都已經這么辛苦地策劃溝通了,不收到當事人的這種表情怎么行?

“這禮物,有夠別出心裁的,我估計一般人設計這么個局頭都要大三圈。”

“是啊,宮野小姐的書架上并沒有推理類的書,對詭計并沒有長期深入鉆研的話,這么個漏洞百出的局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一波三折也算是極限了吧。雖然我覺得她其實就沒想著要多讓我們頭疼。”

“噗,評價得毫不客氣啊你。把對方置于被害人的情況算是值得贊賞了,考慮到作為‘被告’可能會令對方感到不舒服,因此,選擇了程度最輕的‘盜竊案件被害人’。這樣一來就使對方成為了庭審的中心,卻又不至于是眾矢之的——雖然我覺得她大部分是故意的。”

“這個計策里,連共犯三水小姐都被置為被告,而自己卻坐在裁判席上等待著我們揭穿她,真是輕松啊。”本田菊冷淡地繼續補充下去,”所以她必須在別人尚未入場的時候就坐在那里——那個身高,很明顯呢。”

聽出了本田菊的沖天怨氣,王耀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這么討厭這個高個子你還這么配合我演戲,看來你很珍惜能和我當對手的機會呀!”

“那是,畢竟現在往檢察局高層走,我親自出庭的時候少了。”本田菊露出了有些懷念的笑容,“所以雖然從一開始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果然我們配合得很好。”

“異議あり!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你居然還要我去調查還那么為難我!耍我嗎!”

“異議あり,你明明很快也知道了——看見宮野小姐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意識到了吧!”

“待った!你說的,是‘哪一個’宮野小姐?”

“當然是坐著的真正的宮野知花小姐了!辯護方的腦子是被今天這場無聊的庭審燒壞了嗎?”

“異議あり!你明明就玩得很開心吧!證據就是你剛才還承認過‘很珍惜能和我當對手的機會’!”

“這個真是沒法反駁啊。“剛才還很有氣勢地喊著反駁的本田菊突然就松弛了下來,額頭抵上對方的額頭,”嘛……對手也演夠了,現在,檢控方請求回復雙方原本應有的模式,如何?”

“啊啊。”王耀笑著閉上眼睛,握住對方的手,回答道,“辯護方無異議。”

===========END===============

感謝大家看到這里,每一個認真看完這篇的人都是天使。

以及全體原創人物都是我的親友團以及我自己(擅自拿來)作為原型的

宮野知花←我,作者,各種意義的真·幕后黑手

御城雪兔←兔肉味pocky

三水七夜←潼夜777,各種意義的共犯

雨宮涼子←天涼雨哀下/捕風,一臉懵逼x1

真木玉子←翻滾的水蒸蛋/水蒸蛋之魂,一臉懵逼x2

鈴木龍之介←也就是壽星大人咯,百度里那位龍少。

每一個案件背后,都是累死的劇本君。雖然是個很坑爹的案件,推理過程也很坑,仔細一想邏輯的連接也有點詭異……但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跪下

刨去各種廢話,本文字數共計18821字。

你們就說我是不是一個感天動地的好病友!!

最后編輯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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