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圓周率,我們就想到了祖沖之,以前只知道他是數學家,沒到到祖沖之在天文歷法方面,也有著杰出的貢獻。
祖沖之:數學家、天文學家
祖沖之(429年-500年),字文遠,范陽郡遒縣(今河北省淶水縣)人,南北朝時期杰出的數學家、天文學家。
祖沖之一生鉆研自然科學,其主要貢獻在數學、天文歷法和機械制造三方面。他在劉徽開創的探索圓周率的精確方法的基礎上,首次將“圓周率”精算到小數第七位,即在3.1415926和3.1415927之間,他提出的“祖率”對數學的研究有重大貢獻。直到16世紀,阿拉伯數學家阿爾·卡西才打破了這一紀錄。
由他撰寫的《大明歷》是當時最科學最進步的歷法,對后世的天文研究提供了正確的方法。其主要著作有《安邊論》《綴術》《述異記》《歷議》等。
西晉末期至十六國時期,北方發生大規模戰亂,祖沖之的先輩從范陽郡(今河北省淶水縣)遷徙到東晉國都建康(今江蘇省南京市),祖沖之遂出生于建康,其祖父祖昌任劉宋朝大匠卿,是朝廷管理土木工程的官吏,父親祖朔之做“奉朝請”,學識淵博,常被邀請參加皇室的典禮、宴會。
祖沖之從小就受到很好的家庭教育。爺爺給他講“斗轉星移”,父親領他讀經書典籍,家庭的熏陶,耳濡目染,加之自己的勤奮,使他對自然科學和文學、哲學,特別是天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青年時代就有了博學的名聲。
祖沖之曾在著作中自述說,從很小的時候起便“專功數術,搜爍古今”。他把從上古時起直至他生活的時代止的各種文獻、記錄、資料,幾乎全都搜羅來進行考察。同時,主張決不“虛推古人”,決不把自己束縛在古人陳腐的錯誤結論之中,并且親自進行精密的測量和仔細的推算。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每每“親量圭尺,躬察儀漏,目盡毫厘,心窮籌策”。
由于祖沖之博學多才的名聲,被南朝宋孝武帝派至當時朝廷的學術研究機關華林學省做研究工作,后來又到總明觀任職。在這里,祖沖之接觸了大量國家藏書,包括天文、歷法、術算方面的書籍,具備了借鑒與拓展的先決條件。
大明五年(461年),祖沖之擔任南徐州(今江蘇鎮江)刺史府里的從事,先后任南徐州從事吏、公府參軍。祖沖之在這一段期間,雖然生活很不安定,但是仍然繼續堅持學術研究,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大明六年(462年),祖沖之把精心編成的《大明歷》送給宋孝武帝請求公布實行,宋孝武帝命令懂得歷法的官員對這部歷法的優劣進行討論,最終,宋孝武帝決定在大明九年(465年)改行新歷。
大明八年(464年),祖沖之被調到婁縣(今江蘇昆山縣東北)作縣令。之后又到建康(今江蘇南京),擔任謁者仆射的官職。從這時起,一直到南朝齊初年,他花了較大的精力來研究機械制造,重造出了用銅制機件傳動的指南車,發明了一天能走百里的“千里船”和“木牛流馬”、水碓磨(利用水力加工糧食的工具),還設計制造過漏壺(古代計時器)和巧妙的欹器。
公元494年到498年之間,他在南齊朝廷擔任長水校尉一職,受四品俸祿。鑒于當時戰火連綿,他寫有《安邊論》一文,建議朝廷開墾荒地,發展農業,安定民生,鞏固國防。公元500年祖沖之在他72歲時去世。
祖沖之:不可能完成之任務
在設備都不怎么先進的古代,祖沖之提出了一種簡單而可靠地測量冬至時刻的方法。那是在南北朝時期,也就是公元500年左右,那時既沒有望遠鏡,也沒有精確的秒表,更不用說其他先進的儀器和設備了。那祖沖之是用什么工具來測量冬至時刻的呢?簡單的說,只是一根桿子而已,測定正午時分桿子投射在地面上的影長。當然,準確的叫法應該是圭表。圭表包括兩部分,豎立起來的叫作“表”,而水平放置的叫“圭”,圭上有刻度,用來指示影子的長度。
如果僅僅是想知道冬至大概是在哪一天,那么只需要測量冬天正午影子最長的那一天即可。但是由于“景之差行,當二至前后,進退在微茫之間”,冬至附近影長變化經歷了一個拐點,本來變化就不明顯,再加上冬天日影變淡,很難精確測量,所以根據《左傳》等資料推算,那時連冬至日都測不準,通常會有2——3天的誤差。
那么如果冬至那幾天是陰天怎么辦呢?祖沖之面臨的不僅僅是這一個棘手的問題。冬至不是一個日子,而是一個時刻。而要精確地測量出冬至時刻,才能夠幫助制定出準確的歷法。但我們知道冬至時刻每年都在變,不一定正好是正午,如果冬至時刻在晚上,那又如何測量影長呢?古人總不會繞過大半個地球跑到美國去測量正午時分的影長吧!單單測量影長已無法準確得到冬至時刻,必須進行推算。
祖沖之之前的何承天,他連續測量十年,并且利用古人提出“要取其中”的方法來推算冬至時刻。但是具體如何做,現在已經不可考了。祖沖之長袖善舞,提出了一種很巧妙的方法,化解了陰天無日影問題、冬至時刻不在正午的問題。他提出的方法不局限在一定要在冬至這一天測量影長,而是在冬至前后幾十天的范圍內挑選幾個晴天的日子測影長,然后進行一些簡單計算就可以了。
祖沖之:親量圭尺,躬察儀漏
祖沖之生于429年,在他出生前九年,東晉滅亡。接下來中國進入了南北朝時期,形成了南北對立的局面。 祖沖之生活在南朝的宋和齊兩個朝代,都城是建康,也就是今天的南京。祖沖之家族屬于低級士族,地位不高,但是有世代鉆研學習的傳統。祖沖之的祖父祖昌善于發明,在朝廷擔任過大匠卿,父親祖朔之是皇帝的侍從官員。根據《隋書》記載,祖家世代掌管歷法。祖沖之自幼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里,對天文學和數學非常感興趣,廣泛搜羅閱讀鉆研前朝留下的著作,但是他發現古人留下的論述中又有一些不可靠的地方,所以他每每“親量圭尺,躬察儀漏,目盡毫厘,心窮籌策”,“不虛推古人”。
既能夠占有大量數據,又自己親自測量和計算,不囿于古人的結論和成法,從而才能開創出一片新天地。祖沖之自己是這樣說他如何利用古人的文獻資料的:
搜煉古今,博采沈奧。
唐篇夏典,莫不揆量。
周正漢朔,咸加核驗。
罄策籌之思,究疏密之辨。
祖沖之積累了很多數據,經過仔細琢磨得到了兩個基本判斷:冬至前影長增加,冬至后影長減少,并且基本對稱。影子的變化速度是近似均勻的。祖沖之是第一個從嚴格的數學意義上推導出冬至點的觀測方法。
祖沖之曾經簡要介紹了自己的計算方法,記錄在《宋史 歷律志》里:
“大明五年十月十日影一丈七寸七分半,十一月二十五日一丈八寸一分太,二十六日一丈七寸五分強,折取其中,則中天冬至應在十一月三日。求其蚤(早)晚,令后二日影相減,則一日差率也,倍之為法;前二日減,以百刻乘之為實。以法除實,得冬至加時在夜半后三十一刻,在元嘉歷后一日,天數之正也。”
這是什么意思呢?簡單翻譯一下就是:大明五年十月十日影長為10.775尺,十一月月二十五日影長為10.8175尺(“太”是古代的一個計數符號,是最小單位的3/4),十一月二十六日影長為10.7508尺(“強”也是古代的一個計數符號,是最小單位的1/12)。十月十日的影長落在十一月二十五日和二十六影長之間,所以根據對稱原理,冬至日應在十月十日和十一月二十五日之間,也就是十一月三日。令十一月二十五日和二十六日測得的兩個影長相減:10.8175-10.7508=0.0667,然后乘以2倍,0.0667 x2=0.1334,這個值稱為“法”。再令十月十日和十月二十五的影長相減:10.8175-10.775=0.0425,這個值乘以100(古代每天等分成100刻)得到4.25,稱為“實”。用“實”除以“法”:4.25/0.1334=31.86刻,即大明5年的冬至點是在11月3日31刻多一些。
換算一下,一天是100刻,那么31.86刻就是在一天的三分之一附近,也就是早上8點前一點,大約是現在的早上7點37分26秒。那具體是怎么計算的呢?如果把三天的影長按照時間順序分別是a,b和c,那么計算的公式就是:冬至在一天100刻中所處的相對時刻:100(b-a)/2(b-c)。
祖沖之:精益求精,質疑19年7潤
祖沖之生活的年代,朝廷采用的是何承天在元嘉六年(429)所制的《元嘉歷》。《元嘉歷》較之此前的歷法已經有不少改進。但是祖沖之經過認真研究和實際觀察,認為《元嘉歷》還是不夠精密。舉例來說,我國古代歷法家把19個陰歷年叫作一“章歲”。
最早的閏法就是一章歲加7個閏月,也就是19年7閏。這種閏法在我國實行了一千多年都沒有改變,《元嘉歷》用的也是這個閏法。然而,祖沖之研究認為,19年7閏的歷法閏數過多,和四季變化的真實情況有不小的出入,且經過200年就會相差一天。于是,祖沖之改歷法為在391年中設144個閏年,并將“歲差”這一概念應用于其中,由此編成了《大明歷》。歲差的引入是中國歷法史上的重大進步。
“以舊法一章,十九歲有七閏,閏數為多,經二百年輒差一日。節閏既移,則應改法,歷紀屢遷,實由此條。今改章法三百九十一年有一百四十四閏,令卻合周、漢,則將來永用,無復差動。” (《全齊文 : 卷十六》)
應該說,這部歷法是當時最好的,也是祖沖之在天文歷法方面為后人作出的貢獻。
然而,在推行《大明歷》的過程中,卻出現了阻礙。當時的皇帝宋孝武帝不懂歷法,《元嘉歷》和《大明歷》哪個更好,他也不清楚,于是“下之有司, 使內外博議, 時人少解歷數, 竟五異同之辯。唯太子旅中郎將戴法興激烈反之”。
戴法興為什么極力反對祖沖之的《大明歷》呢?他提出了六條原因,主要涉及歲差、閏周、冬至點、交點月等。祖沖之針對這六條一一反駁,并與戴法興展開了長達兩年的辯論。這是一場非常精彩的辯論,辯論雙方你來我往,互有攻守,辯論過程詳盡記錄在《全齊書 第十六卷》的“辯戴法興難新歷”以及《宋書·歷志》里。我們發現辯論并不是我們想象的一邊倒向祖沖之,戴法興也不是等閑之輩,他敢于在群臣無人懂歷法的情況下站出來反對新歷法,那也是對歷法有所了解才能這樣做。戴法興也抓住了祖沖之新歷法中不盡合理的地方予以批判,而祖沖之則對戴法興的批判進行有力的反駁,因此辯論你來我往、互有攻守得失。”
最終宋孝武帝決定在大明九年(465)改換年號并實行新的歷法。然而,事不湊巧,孝武帝在大明八年就去世了,新繼位的皇帝則把改換歷法的事放在了一邊。
祖沖之去世距今已有一千五百余年,但他鍥而不舍、鉆研繼承的求知精神,求真求實、理性批判的懷疑精神,開拓變革、超越前人的創新精神,不畏權勢、敢于堅持真理的勇氣成為后人特別是后世科學家的榜樣。
祖沖之一生的輝煌成就,也為他博得了極高的聲譽:我國紫金山天文臺發現的一顆小行星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法國巴黎科學博物館“發現宮”的墻上列有世界著名科學家的名字,祖沖之的名字也在其中;俄羅斯莫斯科大學的大禮堂走廊上,有祖沖之的彩色塑像。
(本文參考《時間之問》汪波,以上圖片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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