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發現手機里很多消息,微信,微博,還有天氣,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幾年沒有信號的生活。
有人會說,你在哪里呀會沒有信號?確實是的,基本電話都沒法打出去,每次聯系都跑出去很遠的地方才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
老陳和我住在一起,他說他不喜歡這里,這兒雖然說不上非常討厭,但是沒有信號的日子確實孤單。我笑著他是不是有點詩情畫意?他總是感慨萬千。
那個地方其實原來是有信號的,不知怎么,當地人聽說信號塔對身體不好,然后就一起找相關部門拆掉了。
沒有想到的是拆掉那里的范圍,正好有我們的項目。這不,我們項目為此,也找過很多次。可是那兒的村民不同意,所以一直沒有接上信號。項目上買了很多的對講系統,就這樣,我們按部就班的使用上了。可是手機,真的是沒有信號,有時很想和外面聯系一下,可是經常找不到一個信號好的地方。
我喜歡下雨的時候,項目上沒事了。我就和老陳擠著公交,然后跑到很遠的縣城去。那兒有我們要的喧嘩,有我們要的信號。不知怎么,公交上人很多,可是我們也是很激動。不一會兒就到了縣城,我們喜歡跑到網吧里下載電影還有很多想聽的歌曲。
那個時候,自己的心里是個什么樣的境界?就是想坐在電腦前,感受一下有網絡的時候。雖然不懂得其他什么,但是內心深處的那份感動還是有的。老陳喜歡看電影,我也是。
一天時間,我們估計花了半天時間待在網吧,把手機儲存塞的滿滿的。這是讓我們覺得幸福的事情,讓我們覺得似乎大功告成的心情。晚上,我們倆找一家拍檔,喝起了啤酒,每每這個時候,心里總是高興,高興的不知如何表達。
這樣的時候大概有一年多,有一天,我們巡查的時候,老陳說反正不是很忙,我們去不遠處的鎮上去看看。就這樣,還有小賈,小宋,我們四個一起溜達去了。
沒有想到的是鎮上太遠了,我們走了很久,后來問了當地人才知道,需要坐車才可以,不然需要半天時間才能走到。我們沒有去,就在半路停了下來。老陳說,快看手機,這兒有無線網。
我們幾個匆匆拿起手機,是啊,好久不用的WLAN,就在老陳喊出后的一剎那,打開了。沒錯,無線網信號還不錯。我看著周圍,才明白,原來是一家超市,信號就是從那里傳過來的。
我們幾個蹲在馬路旁,又開始更新自己的電影了。信號確實很好,老陳說,沒有想到的是這兒的信號這樣的好,沒有想到的是以后我們可以蹭網了。他這樣說著,我們高興的顧不得了,都在玩著手機。生怕信號在吵吵鬧鬧的時候飛走了。
從此,每個夜晚,我們幾個吃過晚飯,穿著大衣,拿著手電筒,算是散步,算是旅行,但是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花一個小時的路程,去蹭一蹭那兒的WiFi。盡管這兒的信號不行,不過看到有一個地方有WiFi,心里那種激動真的無法表達。老陳高興的唱著刀郎的歌,那種情懷在深夜,來回游蕩。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感動。幾乎每個夜晚,我們幾個排著隊,然后老陳走在前面,哼著小曲,我們安靜的聽著;不過后來不知怎么,我也喜歡刀郎的歌,特別是那首《在那遙遠的地方》,確實很好。我經常這樣或者那樣的糾結著,偶爾也學著刀郎那份心情偷偷的唱起來。
小賈喜歡玩游戲,經常跑到那兒玩一會。小宋喜歡看新聞,我喜歡下載電影還有歌曲。老陳喜歡的可多了,他總是喜歡不停的玩著,為此他還把自己的充電寶帶上了,我們都笑了,這是要包夜的節奏呀。老陳笑的合不攏嘴。
偶爾,信號也有不好的時候,我們幾個就相互謙讓著,老陳你下載電影吧,我們幾個不下了,我們今天看看新聞。有時老陳也是讓我們下載一點東西,確實,有時的WiFi信號不好,但即使如此。我們還是可以安靜的玩著。
后來,老陳和小賈走了。
他們走的時候,是我送走的。到了車站,忙著排隊買票,正好,票買好了,時間也到了。他們揮手向我告別,我也趕緊使勁抬起手。就此別過。
這忽然的離別,給我心里有點難以接受的惆悵。是啊,曾經一起吃飯,一起蹭網的人啊,怎么離開變得匆匆,變得毫無預兆。他們調走是由于公司安排,就這樣,喜歡安靜的我,仿佛變得有點慌亂了。都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說莫過如此。只是想起曾經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仿佛就好像在昨天,又仿佛就在眼前。是不是我們失去了太多?還是我們從這份難舍難離的情誼中得到了永恒?
我和小宋在那兒,我們倆還是和往常一樣,晚飯后,慢慢的溜達著,不過不需要穿大衣了。已經是春天了。我們還跑到那兒,和往常一樣蹭著WiFi,只是心里感覺少點什么。
再后來,超市搬走了,WiFi不見了。
我好像又恢復了過去的生活,手機只可以看看時間,好像成了一個手表。我和小宋來回穿梭在項目上。不過那個時候,我們喜歡上了唱歌,是啊,沒有了WiFi,若是再沒有一點愛好,確實不知如何度過那段時光。我記得我喜歡唱《我們都被忘了》,小宋喜歡唱《心太軟》,就這樣,我們相互聽著,唱著,在我們的歌聲里,仿佛有一種刀郎的情懷。
一轉眼,不見了多年,只是偶爾想起,還是會懷念那個記憶力的超市。有它在,伴隨我們度過一段孤單而又難忘的歲月。而那段歲月告訴我:兄弟在,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