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平生心事
在《紅樓夢》里,男人們被曹公排著隊抖落,其中描寫賈璉好色的片段最多。
賈璉,一個比較典型的花花公子,除娶悍妻王熙鳳、納妾平兒外,尋花問柳較有名的橋段有四段:在因女兒巧姐出天花夫妻分房時,他找“多姑娘兒”鬼混;在王熙鳳過生日宴時,利用空房與鮑二媳婦一起;在賈敬的喪事上,被尤二姐的美色和柔情動了意,娶為二房;后來他父親賈赦又把自己的丫環秋桐賞給他……
王熙鳳在權利作為上可是被稱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臣”的人物,面對賈璉的放蕩成性,這等潑辣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起初,王熙鳳把反抗的鋒芒對準賈璉。
那次王熙鳳吃過壽酒回房休息,正見賈璉與鮑二家一起廝混,趁著酒勁,這口惡氣哪里忍得住,對著一屋子人,她連打帶罵,包括對著賈璉。只是權大于理,賈璉不僅沒自覺理虧氣餒,反而提了劍,要斬了這個他口中的潑婦。連追帶趕,兩人跑到老祖宗賈母處。賈母笑著說道:“甚么要緊的事!小孩子們年輕,饞嘴喵兒似的,那里保得住不這么著。從小兒是人都打這么過的。”
作者用筆厲害,憑借賈母一句,便道出了封建社會夫權的本質:無論男人納妾,還是非為,只能為順,順者為賢。況且那時更講究“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娶三妻四妾為了子嗣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任憑王熙鳳如何潑辣,如何受得老祖宗器重,如何在權利上強勢,只是面對綱常禮教,也終離不開做一個“遵從夫權,恪守婦道”的傳統女人。
男女不平等是那時的綱常,王熙鳳屈服了。轉而,她開始把反抗的矛頭指向與她爭寵的女性。
在賈璉先后納入尤二姐與秋桐兩個偏房后,王熙鳳表現的淡定如怡,暗地里,她把怨毒與仇恨放到心機謀略里,用連環側殺手段,使本來就可悲可嘆的她們丟了性命。
只是結果并沒有隨著王熙鳳的勝利,而得到她想象的滿意。在書里第五回,有對王熙鳳的判詞:“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依據判詞,雖不見曹公最后的定尾文章,但出入也不會大,王熙鳳還是被賈璉休掉了。
出軌一方若帶著權力的高帽,或自恃財力雄厚,不論男女,其中對方如果用激烈的方式反抗,也終會激化成相互權力的對峙局面,相對弱勢的,怎能戰勝得了強權。要么屈服,要么離開。
待時機成熟,代表夫權的賈璉休了這個造反的王熙鳳,也自然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可嘆機關精明的王熙鳳,算盡一生,也沒能算計得了因社會不公平帶來的悲催;而從她自身看,她的人生觀里也有致命的缺陷,她自己也說沒讀過什么書(古書),她做事情重于術而非道,貪婪異常,凡事重得失,并無長久,又驕奢跋扈。于情于理,哪里可安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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