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喑啞,無法告知季侯的風,時間怎樣在繁星周圍,滴答出一個天堂。
不得不說,文字的世界是超脫塵世的另一方天地,在現實中不敢不能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讓筆下的人物去做。到赫爾辛基看極光,或者在撒哈拉跳桑巴,可可西里天高云淡,墨西拿驚濤拍岸。
虛幻的刺激總會滋生更多的無力,嘲笑瞻前顧后膽怯懦弱的自己。“你并不像你所表現出來的那么勇敢堅強”的認知,真的好挫敗。
我們清醒地穿過夢境,我們自己只不過是過去歲月的一個幽靈。
也不是從來都是這樣的,記憶中的那個姑娘,明亮恣意,灑脫張狂,開心時笑,不開心了就哭,情感比想象力更豐富,懂謙讓也有脾氣。可現在想起來,這樣的人設遙遠得像上輩子的事。《龍門鏢局》里太后費盡心思拿到那副素描,看過后讓侍女拿去燒掉,侍女多嘴問道,畫上的是誰啊?太后目光一冷,侍女慌忙住嘴,卻聽得太后輕輕的聲音:“她是我多年前的一個老朋友,不過已經死了,我還是,很想念她。”鏡頭里,太后的臉在吞噬著畫卷的火苗背后隱隱綽綽,但眼睛是亮的,因為有水光。少女天真燦然的笑顏漸漸消散,變做一堆灰燼,當時的開心是真的,而今的放下也是真的。
諸葛鬧鬧說,夜晚的心像一條街,想一件事,就亮一盞燈,想多了,就燈火通明。直白精辟,一語道破失眠的本質。一直以為自己睡眠質量特別好,直到離開家住進了集體宿舍。小時候背寫作素材,說家是溫馨的港灣,那時叛逆,嗤之以鼻,總想著逃離。隨著年歲的增長,越來越戀家,自己的時候什么病痛委屈都能忍受,卻不敢給媽媽打電話,怕哭。聽徐佳瑩唱“幸福的時候流淚了,難受的時候微笑了”,像在聽一段成長,踏著荊棘,還好有淚可落。
時間里,季風一目十行讀亂我的字句,我不敢想象在長長的一生里,我的足音能否鏗鏘。
我其實挺懶的一個人,又不太安分,兩種矛盾在我身上交織,好在也沒神經錯亂。還是想要做些什么,總覺得我的人生不該這樣平淡無奇,年輕的心,總想出去闖蕩,想要勇敢一次,做一次自己筆下的人物,或者說,曾經一腔孤勇的自己。似乎總是這樣,年紀越大,越容易徘徊踟躕,彷徨猶豫,恐懼未知,害怕失去。舍得,說起來容易,幾人敢放棄眼前的既得去追逐縹緲的未來?所以特別佩服那樣的勇氣。
父親說,自己有本事,才有不被磨平棱角的資格,世界美好而善良,但沒有福利救濟,也就是說,你所得來源于你的付出,種什么因結什么果,沒有天掉餡餅,也沒有飛來橫禍。腳下是泥淖,可頭頂有星光,所以總能看得清路,總能一直走下去。
世間處處,都是些走過就過去了的風景,一生一世記得的,不過那一二人,而已。
一生之中會遇到無數的人,與一些人擦肩,與一些人遇見,有素昧平生的相助,有親密無間的傷害,卻仍然虔誠地相信愛,從小狗的眼睛里看到清澈剔透的天。
還是會想起一些什么,因為天氣好,因為天氣不好,因為晴空萬里下起了雨,因為陰云密布有涼風習習。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在變,曾惶恐不安,又無能為力。但是呢,早上媽媽做了好吃的早餐,豆沙包甜甜的,雞蛋嫩嫩的,桌上攤著考研英語我在碼字,37度高溫下還有風吹進來,一只不知道什么鳥在窗戶玻璃上撞了下,晃晃悠悠飛走,胖成荷蘭豬的倉鼠白天的睡眠時間越來越長,被我打擾醒,眼睛半瞇著搖搖晃晃爬出來到手心上繼續睡,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曾許誰的桃花他鄉和故鄉,輾轉天涯愿所見皆安康。
現在,媽媽在廚房里包餃子,我喜歡的豬肉韭菜餡,剛剛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約明天出去玩兒。我還是會想很多,還是不安分,還是想要出去觀觀世界,但以前是出逃,現在是出游。
高中時忘記在哪里看到了這個故事,被這一句打動心潮澎湃去買了全套,治愈系漫畫,每一個小故事都很美。
但丁之舟有一首歌叫The way to freedom,聽到的一瞬間便喜歡上了,曲調輕快清新,歌詞灑脫自在。
以夢為馬,星星點燈,心之所向,一往無前。
送給我自己,也送給同樣年輕而不安分的你。
絮絮叨叨這么多,最后插一句,最近的熱播劇《楚喬傳》把原著改得有夠徹底,分享原著中李策讓楚喬放過她自己時講的話:“我們都是命運手下朝生暮死的蜉蝣,倉促之間,便隱現數十年崢嶸冷熱,作為被上蒼欽點戲碼的棋子,還是但愿你走得出去。”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