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華山遙遙相對的一座山,人稱少華山。華山自古以來名氣風(fēng)頭甚高,而少華山卻少有人知。
華山是道教主流全真派圣地,天下大宗盡皆仰慕于此,那是名聲在外。但真正的大俠是不愿意出頭露面的,往往把自己隱藏在偏落的地方,卻不在名山大川居住。盡管遠(yuǎn)離江湖,但他們偶爾的一次江湖現(xiàn)身,也會可能引起武林風(fēng)起云涌。
少華山充滿了神秘,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武林故事。如隋末綠林好漢王伯當(dāng)在此聚義,名著《水滸傳》中九紋龍史進(jìn)的不少故事就發(fā)生在少華山。
【1】
且說一日,夏日的午后,太陽剛西斜,山坡下就是一片陰涼。從山中吹來的涼風(fēng),讓從酷暑中趕來的人頓覺清爽。
山澗流水淙淙,樹葉沙沙,松濤陣陣,一副人間美景,一副清涼的夏日午后。
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中年男子正在大步流星走在通往少華山的路上,到了山腳下,男子看到了一塊巨石,他心里想: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剛跳上巨石,只聽一只白鶴拍打著翅膀撲棱棱向著山林飛去。目送白鶴飛去,男子收回目光,“呀!這怎么有個像是包裹嬰兒的包袱放在石頭上”。
一個男嬰,小臉粉嘟嘟,正在酣睡。
男子心里奇怪:誰把孩子放在這里呢?上山砍柴的樵夫?摘拾山果、野菜的婦人?他們暫時把孩子放在這里,那也不怕老鷹、財狼傷害孩子。看孩子熟睡的樣子,漢子想:人肯定沒走遠(yuǎn),孩子是吃飽后睡著的,要是餓了,這小家伙肯定沒命的哭嚎。
男子抱起孩子,他想:就在這等等吧!等孩子的父母來,也許他們有什么緊急的事情。
直到太陽從山頭跌了下去,天邊只剩下余暉了,也沒見一個人來。
男子有些心急,他忍不住喊起來:誰家的孩子呀!這個時候,孩子也餓醒了,好半天沒吃東西,扯開嗓子拼命抗議:怎么還不給我吃奶,好餓,好餓。不給我吃,我只能哭喊,直到哭喊地精疲力盡。
看著孩子撕心裂肺的嚎叫,男子是越發(fā)急切。他抱著孩子,開始四處找尋。他想:孩子的家人會不會遭遇不測,在山中遇到歹人。可轉(zhuǎn)而又想不能呀!這少華山腳下,知道的人,沒人敢在此地撒野。這山上多是名門大派,江湖豪杰諸如此類的隱士,這是江湖公開的秘密。
只要退隱此地,江湖上的恩怨就此了結(jié),沒人再為舊事來此地鬧事。
男子四處找尋無果,他只好抱著孩子上山了。
【2】
男子三十多歲帶著妻兒就隱居于少華山。
起因是江湖一起仇殺。當(dāng)時族長率領(lǐng)他們這些精壯男子,前去滅殺一個號稱江湖第一鐵鞭的人。族長說:此人與本族結(jié)了血仇,這人因為江湖雜事竟然將族中掌管事務(wù)的領(lǐng)事一家全部殺死,80多歲的老母親是一鞭劈開頭顱,死狀極其慘烈。
這個人行蹤不定,人們很難見到其真面目,只聞其名不識其人。
江湖第一鐵鞭也許就是隔壁老王,平日里過著毫無驚奇的日子,油鹽醬醋茶,外人看不出端倪。到了夜間,或者某些時刻,鐵鞭就消失不見,對外宣稱出去做生意、辦事去了。
人們也從沒見過隔壁老王摔鞭,怎得就成了江湖第一鐵鞭呢?這就是他的高明處,不知不覺練成武功絕學(xué),不知不覺名震江湖。
幾經(jīng)暗訪,族人終于摸清了江湖第一鐵鞭的蛛絲馬跡。
這夜族人將江湖第一鐵鞭困在黑風(fēng)谷中,他知道自己是插翅難逃,必將命喪于此。江湖第一鐵鞭大笑一聲:我作惡半生,殺人如麻,自作孽不可活呀!不煩勞各位了。說著話,甩起鐵鞭,猛地向自己頭上砸去。只聽咔嚓的脆裂聲,江湖第一鐵鞭腦漿迸裂,倒地身亡。
族人沒有親手宰殺江湖第一鐵鞭,覺得渾身的仇恨沒有得到釋放,紛紛要求尋找江湖第一鐵鞭家人,全部殺死,以絕后患。
從江湖第一鐵鞭的身上,族人獲得了線索。江湖第一鐵鞭身上佩戴一枚玉石掛件,鐵鞭把手處有精美的金絲纏繞,一看就是出于女子之手。不曾想江湖第一鐵鞭深竟然是個情種。隨身攜帶不少銀票,從銀票往來能查到他大致行蹤。
又過去不少時日,費(fèi)盡人力財力,但終于尋到了江湖第一鐵鞭的家人。江湖第一鐵鞭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還有一面容姣好的賢惠妻子。這世間的事真是琢磨不清,這么一個惡棍,竟然給組合了這么一個好的女人,這是什么道理。
男子和幾個族人拿著刀,在深夜飛身而入。
本是一劍斃命的事,男子卻猶豫了。他提議,讓人家死的明白,不在睡夢中稀里糊涂死去。
江湖第一鐵鞭的妻子和兩個孩子哆哆嗦嗦爬在地上,孩子大的估摸著5、6歲,小的至多才3歲,女人看著嫻淑。這么好的女子怎么偏偏嫁給了江湖第一鐵鞭這個惡魔。
族人中一個年齡稍長的人說:冤有頭債有主,今天讓你死個明白,你家男人作惡多端,早已經(jīng)被處死。只是這血債沒還清,他殺人家妻兒老小,我們也要殺他妻兒老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婦人聽聞此言,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跪著說:我愿意抵命,只是兩個孩子年幼無知,與此事并無辦點瓜葛,望各位大俠辨清黑白,一味濫殺無辜,豈不成了江湖惡人。
族中人紛紛嗤之以鼻:滿口雌黃,我們不找別人,為啥偏偏找上你家門,你家男人結(jié)的仇,父債子還,天經(jīng)地義。
婦人朗朗地說:以怨報怨,以仇報仇,殺殺打打何時了,何不以寬容我等手無寸鐵之流。他是殺了人,可我和孩子究竟有什么罪過。
族人說:費(fèi)什么話,立馬動手。沒什么理由,就是要你的命。
男子站了出來:我覺得這個夫人的話有道理,我們殺這兩個孩子,是不是有些殘忍。
族人紛紛譴責(zé):童榮康,你這是什么話,你忘了執(zhí)事一家的慘狀了嗎?你真是婦人之仁,你成不了江湖大俠。
這男子就是童榮康。
童榮康突然跪了下來:我愿意以脫去族籍的處罰,換的這幾人的性命。我想我是對的。今天大家放過這妻兒,也是對的。
正在這時,婦人突然撲向旁邊一位族人,伸手就去奪刀準(zhǔn)備自盡。這位族人眼疾手快,一腳踢出,婦人痛苦的一聲哎呀!就飛了出去。
童榮康的父親是組長,他跪了下來,這個面子大家還是要給的。
婦人忍著疼,爬起來跪謝。
童榮康平靜地說道:好好教育孩子,將來做個好人,壞人是沒有好下場的。江湖第一鐵鞭深的故事你就爛在肚子里,別告訴孩子。好之為之把!以后給孩子起名就姓善吧!希望能做個好人。
婦人哭著說道:孩子從此以后改名,姓善,大的叫善敬,小的叫善尊。
按照事先自己的承諾,童榮康離開了家族,他以自己的離開換得江湖第一鐵鞭一家的性命。
臨走時,父親叮囑他:別在江湖了,去少華山吧!
就這樣童榮康帶著妻兒來到了少華山。
【3】
那日童榮康從山腳下?lián)斓揭粋€孩子,帶回了山上。孩子身上并無一物。如果遺棄,按常理定會有些無物證或者字據(jù)什么的留在孩子身上。可這個孩子除了背后的一塊黑痣,并無額外物品。童榮康真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孩子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從孩子身上的穿著來看,倒不像窮困人家,但也沒有穿金戴銀的,應(yīng)該是個中等人家。按理說這樣的人家養(yǎng)個孩子那是輕松的事情,可為什么孩子會被遺棄呢?
難不成是私生子?或者是家中不恥之事?或者是夫妻遇到難事,生死不定,只好把孩子放在這里。
把孩子放在少華山腳下,一定是知道少華山秘密的人。
算了不去想了,頭都想暈了。童榮康安慰自己,不管是誰的孩子,這幾日抱著孩子去山下再找找,尋問尋問。
約莫過去一個月,每天童榮康抱著孩子去山下,零零散散碰到不少人。經(jīng)常見面,大家自然認(rèn)識。這不水起居的主人回山,童榮康連忙走上前去。
童榮康對水起居的主人異常尊敬。單說水起居的名字,那也是意味深長,明白的人都知道這個名字是從“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兩句化來。而且水起居的主人,不用猜,一看就知道絕對曾是武林中響當(dāng)當(dāng)、一頂一的人物。
童榮康謙虛地說到:水起前輩,你說我這運(yùn)氣多好,撿了一個兒子,還送不出手了,勞煩前輩不知有無聽到什么消息。
凡是住在少華山的人彼此不問名號,大家都在遵守這一約定。從不論武,只談云月,大家均以住所代替名號,例如自稱松濤崖主人、云峰巖房主、清澗泉掌柜,大家都已各自住所取名,相互問候。
童榮康住在半山一個筆直的山崖下,一條小溪順勢而下,山峰順著溪流徐徐而來,童榮康給自己的居所取名清風(fēng)齋。繞過山崖,側(cè)面是一處開闊的地,一塊巨大的石頭形成天然平臺,是個練武的好地方。
聽完童榮康的一番話,水起居的主人笑了:緣分吶!你看這少華山上的人不少,偏偏讓你遇上了,而且這孩子也不是窮困人家的孩子,那是有意送到這里的。你就收留了吧!剛好陪你兒子習(xí)武,還要個比較。
童榮康本想著也不找了,自己養(yǎng)著算了。聽到水起居前輩這樣說,于是想請他給孩子起個名字。
老者望著前面的山林,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估摸這孩子,長大了不會留在這里,終要遠(yuǎn)飛,不用跟你姓,我看就叫林中鶴吧!
童榮康想:是自己的,總是自己的,非要跟自己姓嗎?這樣也好,從小就讓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
就這樣,童榮康把林中鶴留了下來。
兩年后,童榮康又有了一個女兒,這樣家里有了三個孩子了。
【4】
林中鶴就這樣來到了童榮康家,在少華山上每日穿梭。
怕自己心中有所偏愛,童榮康帶林中鶴和自己的兒子童自謙尋遍山中各大秘密高手,一一拜為師傅。
一晃十五年了,童榮康的兒子童自謙武功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但與林中鶴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女兒童自妍天資聰穎,武功不在童自謙之下。
人一長大,心思就多了。尤其是這姑娘家,變得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了。
童自妍大小最喜歡大哥童自謙,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心就偏向了林中鶴。家中吃飯,童自謙要是還沒來,她嘟囔著肚子餓了,非要拉著林中鶴一起吃。要是換做林中鶴晚來,童自謙要是先動筷子,童自妍非要奪了他的筷子,要他必須等林中鶴。
女兒的這點小小心思被童榮康夫婦看在眼里,他們也打心眼里愿意女兒以后能嫁給林中鶴,都是自己帶大的孩子,知根知底的。
可林中鶴壓根沒有這種想法,他比師妹大2歲,雖然不一個姓,但他早把自己當(dāng)成這家里的一員,一直把童自妍當(dāng)成妹妹。從來不敢,也沒有想過以后取師妹做媳婦。
可童自妍古靈精怪,早早就悟透了這個理,師兄林中鶴不是自己的親哥哥,不是親哥哥就可以過家家,打小她就明白這個理。
尤其林中鶴的武功在哥哥童自謙之上,這讓她更多了幾份仰慕。
兒女之事,做父母的不能多加干涉。在多次暗示林中鶴之后,看著林中鶴毫無反應(yīng)。童榮康夫婦商量說:唉!這姻緣吶,天注定,由他去吧!只是好強(qiáng)的姑娘要吃點苦頭了。
孩子們都大了,總不能一直留在山中吧,是時候讓他們出山闖蕩闖蕩了。恰逢這個時候,長安城里來了一個塞外的刀客,公明正大竟然開了一個武館,雖說沒有明著挑戰(zhàn)中原武林,可這么高調(diào)在長安城中開武館,而且專門教授刀法,這不是打中原武林的臉么。
各大掌門想自己去,可怕萬一敗了,這顏面往哪里放,于是均偷偷派自己的弟子喬裝打扮,名曰切磋武藝,其實是給自己臺階,贏了便高聲道出自己的門派,輸了便告辭。結(jié)果,幾大門派紛紛敗下陣來。
一時間,中原武林竟然束手無策,總不能靠著人多去砸場子吧!
消息傳到了少華山,童榮康也有意鍛煉一下幾個徒弟,于是在叮囑了一番后,童自謙、林中鶴、童自妍三人一同前往了長安城。
【5】
三人快馬加鞭,2日后到達(dá)了長安城。
按照童榮康預(yù)先安排,先由童自妍去試探塞外刀客功力如何,如果能打成平手最好,童自妍打贏塞外刀客他們想也沒有想過。
休息了一日,三人找到塞外刀客的武館。
塞外刀客倒不像傳說中的粗笨莽撞,倒像一個斯文的內(nèi)地文人,只是說起話來,聲音洪亮,朗聲笑起來,毫無拘束。但當(dāng)手觸碰鋼刀,立馬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如猛虎下山,渾身充滿了殺氣和斗志。
一番交談后,塞外刀客倒是很爽快,也沒有說:三個人來,中原男人不打頭陣,卻讓一個女流之輩挑戰(zhàn)之類的話。而是恭敬有加,不像是來挑事的。
童自妍使的是劍,塞外刀客當(dāng)然用刀,長劍對長刀,按說劍占幾分優(yōu)勢,可刺可劈,可挑可壓,兩面開刃,刀只一面開刃。
兩個人一抱拳,這就比試上了。
誰也不敢貿(mào)然出第一招,挪動腳步已經(jīng)轉(zhuǎn)了好些圈了,還沒交上手。正在大家心氣燥悶之際,只見塞外刀客身子向左一晃,腳下可半步未移。童自妍急忙向前揮劍刺去,冷不防長刀從右面帶著風(fēng)聲快速砍來。她急忙抽劍回身。兩個人終于交上手了。
三十回合后,童自妍明顯處于下風(fēng),再拖延一陣,估計會敗的很難堪。
童自謙幾次想場外指導(dǎo)喊出聲來,被林中鶴及時攔住。
三個人回到客棧,都悶悶不樂。
童自謙表示自己沒把握贏,今天的比賽塞外刀客根本沒用全力,如有絕技,小妹敗得更慘。
林中鶴琢磨了半天,自言自語道:總會有法子,他的這套刀法,很怪異,往往是聲東擊西,身形與腳下往往是兩個截然相反的動作,這點我們都做不到。
這夜,林中鶴腦海里回憶少華山各門派師傅教給他的一些武林絕學(xué),他想必有破解之法。結(jié)果一夜難眠,越想腦子越漲。干脆不睡了,他披衣來到客棧的屋頂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遠(yuǎn)處的高樓似乎有隱約的絲琴聲,這半夜的誰回在撫琴呢?林中鶴很好奇。他循著琴聲,凌空起身。
【6】
林中鶴躲在房梁上,偷偷往下瞧,一個身穿五彩華服的女子正端坐在琴前,玉手輕弄,琴聲悠揚(yáng)。
這么美麗的女子,這么動聽的琴聲,林中鶴簡直醉了。
在少華山他見識的漂亮姑娘出除了師妹還是師妹,第一次見這么可人的女子,便被她深深迷住了。
忽聽緊急的推門聲,黃姑娘,趕緊的!老爺回來了。
被喊做黃姑娘的女子快速站了起來,蓋好了琴,連忙奔向門口。
“英子,這么晚爹來,也是迫不得已呀!晚上王大人又把我召去他府上,說我要是再不把你交出去,他就要,就要,唉!就要把爹爹我打入大牢。”
“爹,我同意,明天就辦事,明天就把我嫁過去吧!你給那姓王的傳個話,明天就是我的死日。就把我這個死日尸嫁給他吧!”
“唉!造孽呀!這叫什么事。”黃英的爹嘆息著走了。
林中鶴牢牢記住了黃英這個名字,他心里想:黃姑娘,我會來找你的。
在琢磨了幾日后,林中鶴大致想出了對付塞外刀客的招數(shù),他精心打造了一把短劍。他要使雙手劍。
平時林中鶴都是單手握劍,雙手劍云峰巖房主曾給他傳授過,也練得頗有幾分功力。
林中鶴有自己的打算,他左手持短劍,右手持長劍,左手防護(hù),右手進(jìn)攻,專供塞外刀客的下盤。林中鶴想明白了,塞外刀客的功夫全靠下盤發(fā)力,如果打亂他的下盤,贏他有九成把握。
戰(zhàn)到五十回合后,塞外刀客下盤漸漸亂了章法,瞅準(zhǔn)破綻,林中鶴用短劍挑飛了塞外刀客的長刀,然后猛起一腿,塞外刀客當(dāng)即向后摔去。
戰(zhàn)敗后的塞外刀客翻身起來就跪拜下來,要與林中鶴結(jié)拜為兄弟,并說自己并無挑戰(zhàn)中原武林之意,只是切磋武藝。
塞外刀客當(dāng)即向外宣稱自己敗于中原高手林中鶴。
林中鶴頓時名聲鵲起,一時多少豪杰紛紛來訪,眾多少女紛紛猜測這位少俠是誰家公子,有心思者還思摸著能嫁給林中鶴。
一些豪府大宅也紛紛前來聘請林中鶴去府上高就,每逢來人相邀,林中鶴就打聽,是不是姓黃的老爺,家長的千金是不是姓黃。每次聽到這些話,童自妍就生氣的直跺腳。可林中鶴全然沒有顧及到,也沒有想到。
這日塞外刀客相邀林中鶴前往塞外一起云游,林中鶴心中一熱,就答應(yīng)了。童自妍死活要跟著去,被童自謙生拉硬拽回來,加上林中鶴一千個不愿意,只好作罷,賭氣跟著哥哥童自謙。
【7】
到了塞外,林中鶴被蒼茫的草原震撼了,他騎著馬飛奔,真是太舒展了。他躺在厚實的草叢里,望著高天白云,什么也不想。這日子是神仙過得。
時光一去多日,轉(zhuǎn)眼已經(jīng)一年過去了。
塞外刀客家竟然是這里的族長,家里奴隸眾多。
這夜林中鶴與塞外刀客一陣狂飲后,兩個人爛醉如泥。
第二天醒來后,林中鶴旁邊躺著一個女子。林中鶴掀開被子,看看自己,看看女子。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樣,興奮又懊惱。
接下來的幾天,女子天天晚上都在他的賬房里,林中鶴不愿理睬女子。自己睡自己的。忽然有一天,女仔跪下來求林中鶴,說要是三兩個月自己要是懷不上孩子,可能就被處置了,他們族內(nèi)跟男人睡了的女人如果生不了孩子,就等于廢物,會被處死的,殺了喂狼。自己是族里安排給貴客的禮物,更應(yīng)早早懷上孩子,如若生不了孩子,丟了族人的臉,下場更慘。
林中鶴端詳著女子,模樣俊俏,倒有幾分可人處,于是攬入懷中。
草原本是美麗舒心的,但草原的部落卻是躁動的。外部落為了擴(kuò)大地盤,不惜發(fā)動武裝血洗,以暴力征服其他部落。
塞外刀客的部落遭受到了嚴(yán)酷的戰(zhàn)斗,林中鶴挺身而出,殺死對方主將,救了塞外刀客全族的人,但同時埋下了外部落對他的仇恨。
就在林中鶴打算離開塞外會中原時,童自妍竟然找到了他。
【8】
童自妍兩眼含著恨,含著淚,久久盯著林中鶴。
林中鶴尷尬地笑了笑:師妹,師妹,別這樣,你是我最乖,最親的妹妹。
童自妍突然一聲痛哭,她抱著林中鶴大哭起來。
自從林中鶴離開兄妹二人,童自謙帶著童自妍,走南闖北,殺富濟(jì)貧,不知不覺竟然卷入江湖恩怨中。
傳言少林派竟然要童自謙上門謝罪,否則少林弟子傾巢出動。太極掌門卻出來說話,說少林派自持名派,不辨是非,為虎作倀。一時江湖風(fēng)云紛紛。
童自妍說:估計是有歹人從中作梗,要借刀殺人。只有你回去,你是當(dāng)年打敗塞外刀客的人,江湖上一直有你的傳說,你要是出現(xiàn)了,從中化解,估計能解開這個結(jié)。
林中鶴一聽這事,他立馬摔了酒杯,拿起劍,跨上馬,別了妻子,這就要走。
路上,童自妍問:師哥,你回去了,還會再回來嗎?
林中鶴想了想:這里我有了家,要回來的。
童自妍含著眼淚說:師哥,不回來也可以有家,我也可以給你一個家。
林中鶴卻沒有再說話。
回到長安城,林中鶴一了解,事情遠(yuǎn)比自己想像的復(fù)雜。原來童自謙不小心殺了一個秘密組織的骨干,這個組織一直和西域一些外族聯(lián)系,伺機(jī)侵犯中原,而且與朝中大臣也有勾結(jié)者,一些江湖人士也深陷其中。
林中鶴決定讓童自謙回少華山避一陣風(fēng)頭,他擇機(jī)而動。
林中鶴心里仍年年不忘一個人:黃英。
只是黃英已被趕出了家門,黃父為了保一家安寧,只好把她趕出家門,聽?wèi){王大人處置。
王大人想盡辦法黃英就是不從,一氣之下王大人把黃英賣予怡紅院。
在怡紅院黃英遇到落魄秀才吳亮德。
幾首淡詩,一手清秀的筆墨就征服了黃英的心,黃英深深喜歡上了秀才吳亮德。
后來秀才高中,為了隱去怡紅院這一段不光彩的事跡,吳亮德替黃英贖了身,把她安置在一個偏落的小院中。
好幾次,吳亮德派人去殺黃英,都被林中鶴及時出手相救。
為了保護(hù)黃英,林中鶴竟然偷偷搬來當(dāng)她的鄰居。
心中對黃英的愛,像火一樣,愈燒愈旺,終于按壓不住,林中鶴去找黃英。他把吳亮德的種種所為全向黃英進(jìn)行了說明。
可黃英壓根不信,竟然罵林中鶴信口雌黃。林中鶴心中郁悶,連夜逃走。
過了一些時日,黃英終于相信林中鶴所說,但當(dāng)林中鶴向她述說心中的渴求時,黃英頓時惱怒:你們這些男人,都貪戀我的姿色,如若厭煩,則棄我如敝履。你給我滾。
林中鶴細(xì)細(xì)述說了他喜歡黃英的經(jīng)過,誰知黃英一聽?wèi)B(tài)度根據(jù)堅決:你只是喜歡那夜撫琴的女子,并不是我黃英,你好自為之,珍惜你身邊的人吧!
離開黃英時,林中鶴去喝酒了,他徹夜未歸,等他再回去時,黃英已經(jīng)拒絕見他,態(tài)度極其堅決。
黃英的堅決拒絕似乎抽空的林中鶴的心,他變得消沉墮落,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
他給自己起了名號:英雄醉。只要有人給錢,他就愿意替人辦事,后來竟然成了江湖上的惡人了。
中原武林坐不住了,終于幾大門派商議除掉林中鶴。
一場酒后,林中鶴邁著步子正走著,遭遇幾大門派的圍攻,林中鶴體力不支,身中數(shù)刀,他帶傷逃去。在逃亡的路上,他想起了童自妍。
林中鶴敲開了童自妍的家門。
童自妍在長安城里買了一個小院,她仍孤身一人住著,她在等他,可他卻在等別人。
等傷好后,童自妍哭著留林中鶴,可他又走了。他說:死心吧!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師哥了。
童自妍再一次遇到林中鶴時,他躺在冰冷的屋內(nèi),這次的傷重,他已經(jīng)拿不起劍了。他心里還惦記著黃英,他讓童自妍帶話,希望黃英來看他一眼。
可是黃英斷然拒絕了他。黃英寄來一封信,極其諷刺。
拿著這封信,林中鶴回憶著自己這短暫的一生,頓感刀劍如夢,他舉起劍,斷劍而亡。
童自妍默默流著淚,點燃一堆紙錢,任憑紙灰飛落。
長安城,非我留處。童自妍拉上門,失魂落泊地走著,冷不防與一個人撞了滿懷。來人扶她起來后一個勁道歉:小的善尊,對不起姑娘。
你叫什么?
我叫善尊。
真的叫善尊?
真的!姑娘認(rèn)識我!
應(yīng)該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