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老禪師。有一座寺里住著一位八十多歲陀著背的老禪師,他在太陽下曬香菇,住持和尚道元禪師看到以后忍不住地說:“長老,你年紀這么老了,為什么還要吃苦做這種事情呢?請老人家不必這么辛苦,我可以找個人為你老人家代勞呀!”
老禪師毫不猶豫地說:“別人并不是我。”
道元禪師說:“話是不錯,可是要工作也不必挑這種大太陽的時候呀。”
老禪師說:“大太陽天不曬香菇,難道要等陰天或雨天再來曬嗎?”
道元禪師是一寺之主,指導萬方,可是遇到這位老禪師,他終于認了輸。
禪者的生活,無論什么都不假手他人,也不等到明天。老禪師所說的“別人不是我”、“現在不做,要待何時”這是現代人應該思考的問題。
再說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并不是禪師,但他也有禪師的境界。那年,父親已經七十七歲了,可他還在兼任聯隊隊長,有一回傍晚,我回老家看望父母親,只有母親一個人在家,我問:“爸爸呢?”
母親說:“他去發通知了。”
我問:“什么通知?”
母親說:“好像是明天村里叫十個人去打掃馬路。”
我在老家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父親才回來,他手里還拿著幾張通知,父親說:“還有幾家人家沒有人,明天早晨他們肯定在家的,我就明天早晨去給他們通知。”
我對父親說:“你不要做這個聯隊隊長了,這么辛苦犯不著。”
父親說:“一年也有二千多元的,看在鈔票面上也是可以的。”
我說:“這個二千多元錢,我現在就給你。”
父親連忙推住我說:“你給的錢與這個村里給我的錢不一樣的,反正我做這個隊長閑著也是閑著,不耽擱我什么事情的呀。”
2012年1月10日早晨6時許,父親的心臟永遠地停止了跳動,享年七十七歲。父親一直忘我地工作,可以說他工作到最后一口氣,這樣努力的人,就是佛。所以,我對晴谷說,我至少也要做到七十歲。